寇仲微笑道:關主對宋缺高傲的評語,指的當是他老人家堅持南人正統的信念。
關主既肯直言,我也不用瞞騙閥主。唉!我下此決定前,曾經過心一番掙扎,最後決定接妃暄的提議,一半是因子陵,另一半卻是爲自己。
李淵饒有興趣的道:願聞其詳。
寇仲曉得這席對話關係到他和李淵問的盟議,即使李淵一心殺他,若對答得宜,也可穩住李淵,令他待至擊退或嚇退塞外聯軍後始手,最關鍵是自己能否使李淵相信他的誠意。
微一沉,道:子陵那一半原因,閥主理該明白,子陵一向悲天憫人,從不把個人得失放在眼,當他明白中土大禍當頭,而聯手共拒外敵是唯一選擇,自是義不容辭。
至於我那另一半原因,說出來肯定關主不會相信,爲的只是博一位人的歡心,正如侯小子希白說的,做一件可令忘記我以往所有過失的驕人壯舉,讓曉得我寇仲非是權薰心,失去良知之徒。
李淵大愕然,皺眉道:竟有這樣一個原因,確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更希帥告知詳。
寇仲心中暗歎,自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他明白李淵的爲人。若聽這番話的人是建或元古,肯定不起任何作用,更不會貿然相信。偏是李淵這多種於,會比任何人對此場主共鳴。事實上他並沒有說謊,只不過瞞去要捧李世民登位這最重要的一著。
寇仲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實在一言難盡。關主今早說的話命中我的要害,爲了男兒霸業,我雖與宋家二小姐訂有婚約,卻從沒關心心的想法和對我的期,致誤會叢生,恨難解。而惟有這與閥主共抗外敵,消弭中土大禍的壯舉,始可令回心轉意,明白我寇仲是怎樣的一個人。
李淵聽得糊塗起來,不解道:我仍是不明白,此事怎可令回心轉意。
寇仲低聲音道:因爲一直反對我未來岳父出兵嶺南,更熱切期待中土能回覆統一和平,息止一切紛爭。
李淵呆他片晌,沉聲道:那有否因帥長安之行回心轉意?
寇仲欣然把采薇采薇之事眉飛舞的和盤託上,由於此爲寇仲縈繞心頭的得意事,故說來詞並茂,聽得李淵不住點頭,逐漸出信而不疑的神。
最後寇仲發自真心的道:自決定創立男兒不朽之業以來,沒有一刻我比現在更輕鬆快樂。這是我的,希關主肯爲我守。
李淵緩緩道:可是宋缺怎會點頭答應?換過我是他,會趁外族侵關中之際,大舉進攻,在戰略上這是最明智的做法。
寇仲從容道:若北方元氣大傷,邊塞城池盡廢瓦殘垣,縱使落我帥軍手上,日後如何收拾殘局?而在可見的將來,我們將活在突厥人不住破壞的可怕局面中。
頡利今趟是有備而來,他們最擅長是以戰養戰的消耗戰,他愈強我愈弱,關主一方固是盡摧殘,我帥和宋家聯軍南人北戰,長期離鄉別井亦呈不利,此消彼長下,加上像樑師都之徒助約爲,一旦蕭銑、林士弘之輩死灰復燃,天下將重陷當年五胡華的惡劣況。在天下萬民福祉的大前題下,你我合則有利,分則必損無益,我和宋閥主均是別無選擇。
李淵容道:帥是如此向宋缺痛陳利害嗎?
寇仲沉聲道:宋缺比任何人更清楚把握到現今形勢,若非實如斯,任我舌粲蓮花,仍是無法說他分毫。
李淵皺眉苦思片晌,道:對於以頡利金狼軍爲首的塞外聯軍,帥有何應付之法?
寇仲心中苦笑,暗忖一天你老人家坐在唐主的寶座上,帥和唐軍絕無衷誠合作的可能,皆因互相顧忌,唯一的辦法是李淵換上李世民,兩方聯手,由自己全權指揮,此仗始有把握。
這想法當然不能宣諸於口,通:這方面要看閥主的意思,最理想莫如你我組聯軍,若頡利真如所料長驅直進,深我境來犯長安,我們可以大河天險,借水師艦隊的優勢,阻他於黃河之北。
李淵沉聲道:此事仍須從長計議。若我們結聯盟,我在沒有他顧之憂下,說不定頡利會知難而退。
寇仲心中暗歎,李淵在魔門和建、元吉影響下,始終對他顧忌極深,沒法在應付外敵上作出最有效的部署。這亦是爲何必須把李世民扶上帝座的原因。
因道:這當然最理想,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爲應付頡利大舉來犯,我會於樑都集結大軍,只須關主點頭,可以關主同意的方式馬上來攘,閥主勿要因我方兵員調致生出誤會。
李淵籲出一口氣道:帥是怎樣的一個人,李淵清楚明白。便讓我們先外侮,然後再解決你我問的問題。
寇仲知目的已達,至令李淵暫緩殺他之心,低聲音道:不瞞閥主,我在子陵影響下,對戰事深厭倦,更不願因一己之私,令中土和平統一無。唯一的問題是如何應付我未來岳丈對我的期?不過此非無法克服的死結,一切可以商量。
李淵容道:帥這番話可是當真的?
寇仲道:若有一字虛言,教我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