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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濃重，安靜的辦公室，肖亦然合上酸的眼睛，手按了按太的位置，用手抵住頭部輕吸了口氣。

這段時間一直在收拾公司的爛攤子，忙得不可開，加班到深夜已經是常態。

年輕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只要工作時間稍微長些，就覺得有些吃不消了，頭暈腦脹，無法靜下心來繼續，可是這件事必須盡快理了，才能安心開始新項目，所以他得咬牙堅持下去。

距離上次與白嚴見面已經過去大半個月，那人口中雖然十分嫌棄他，這段時間卻幾乎每隔一兩天就會找他一次，目的顯而易見，但足夠令他到高興了。

這證明，白嚴心里或許還是有那麼一點想著他的。

不過，因為公司的事，肖亦然實在是無法，所以每次白嚴打電話來找他，他都拒絕了。

即使十分耐心地解釋過，并且承諾等他忙這一段，就主去找他，可是那人還是十分暴躁的模樣，往往會惡言惡語一番，然后不等他說話，就突然掛斷電話。

算算日子，白嚴已經五天沒有給他打電話了，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思及此，男人不由覺得頭更疼了，清冷的眉宇擰了擰，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那人就對他甚是厭煩，如果真的生氣，那真是格外難哄了。

不過，事已至此，那就等公司的事徹底忙再說吧……

正這麼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跳躍著三個字，“那個人”。

肖亦然一愣，隨即面部立刻和了起來，形狀漂亮的手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溫聲道。

“白嚴……”

白嚴對于他來說，實在是過于特殊的存在，一個占據了他整顆心的人，總覺得直接標注上姓名太不隆重。

可事實上，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不適合用‘親的’，‘人’這等極度親的詞，最后思來想去，存下他號碼的時候，鄭重而緩慢地打下了‘那個人’——那個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你在什麼地方。”電話里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看樣子還在因為前幾次的拒絕耿耿于懷。

他們之間的流向來貧乏，就連打電話的時候，容都是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問他在哪，讓他去某某地方等他，至于等他做什麼就不用多說了。

肖亦然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對話，還有那人極有可能發的怒氣。

但他還是耐心回答著，試圖把兩人之間的關系往好的方向引導。

“我在公司呢，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兒嗎？……”肖亦然溫聲道。

聞言，那邊停頓了一下，突然笑了一聲。

“原來你也知道很晚了。現在是凌晨12點01分，肖總卻還在公司加班，是真的業務繁忙，還是忙著和人上床？”

常住的高級公寓，白嚴坐在深棕的沙發上，慢吞吞地掃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角掛著淡笑，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筒里，白嚴說話的語調明明起伏不大，聲音也是低沉好聽，言語卻格外刺耳，讓人難過。

“明明是你肖亦然一直那麼不要臉地上來，現在裝什麼清高？”

“這段時間你一直拒絕我，是因為厭倦了吧……現在的你，是不是正和容家二爺打得火熱？如果是這樣，你可以直說啊，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于我來說，你肖亦然自始至終就什麼都不是，頂多算是個會說話的充氣-娃娃。就是有點可惜，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找不到一個像你一樣，不但能白，還那麼大方的人了……托你的福，有了那五億支票后，公司的危機解決了，真是謝謝你了，肖總。”

話畢，白嚴拿起茶幾上的威士忌給自己續了一杯，也不著急掛電話，握著杯子放到薄邊，抿了一口酒。

在他撥出電話之前，那瓶高度數的威士忌已經半瓶下肚，他的酒量一向不錯，但或許是因為心不好的緣故，很快就有了醉意，就連說話都有些飄了，可嘲諷的意味卻是滿滿的。

這一邊，肖亦然目機械地盯著電腦屏幕，明明在心里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在意，可心里卻止不住地陣陣發疼，幾乎握不穩手上輕薄的手機，梗著嗓子開口道。

“白嚴，你喝多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我這里還有一個重要文件要理，我先掛了。”

說，他逃避般就要掛斷電話，與此同時，聽筒里的聲音徒然凌厲起來，容不怎麼聽得清。

“肖亦然，我不管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半個小時后，我要見到你。你趕到我家來，今天你要是敢不來……”我們就徹底了！！

似是害怕里面傳出更加難聽的話，肖亦然想也不想就按了通話結束，蒼白的指尖微微抖著。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鋪面而來的絕卻幾乎將他整個人淹沒。

呆滯地僵坐了許久，男人怔怔手探上口的位置，有些茫然，自言自語道。

“肖亦然……你在難過什麼？不是你一直死皮賴臉地纏著人家嗎……這樣就不了了？”

“沒關系的……沒關系……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的吧……”

聽著手機里傳出的‘嘟嘟’聲，白嚴冷峻的臉上出了一難以置信，接著一變，面狠厲地將手中的黑手機狠狠砸了出去。

肖亦然掛了他電話？

這個認知讓白嚴中的一把火焰越燒越旺，恨不得現在就沖到那個男人將他好好教訓一頓，很快，他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易怒了？

其實他知道，肖亦然和容竭就算真的有點什麼，也還沒發展到上床的地步，可是只要一想到這些天肖亦然拒絕他，卻時常和容竭見面，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說出那些難聽又傷人的話。

萬一時間久了，兩人真的發生了什麼呢？

他不想承認，他第一次覺到了危機……而他更不能接的是，那個兩年來一直圍著他轉的男人喜歡上別人。

肖亦然在他面前笑的樣子，肖亦然在他下承歡，明明很痛卻擰眉忍的樣子，肖亦然紅著眼角看著他的樣子，肖亦然無奈又耐心地包容他的脾氣，認真向他解釋什麼的樣子……

這些都應該是屬于他一個人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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