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或許是真,金子小人卻是假。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圣人自己要將定遠侯府置于死地。
“此事傅班定然也知曉,不然何故抓了那劉驊的姨娘卻又不刑,就那麼在昭獄里放著,最后還把人全須全尾的送回去了。”
扶蘇就是從這件事開始,將懷疑對象指向了圣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事到如今境地,該如何挽回?自然只能放手一搏。
黑暗中,趙善看不清扶蘇的臉,卻準地按住了他的胳膊,安道:“你早已料到今日,也早已安排好,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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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宮闈深深,幽冷寂暗。
著明黃黃袍的男人抬手按住自己鈍痛的額頭。
一旁有小太監端了茶水來,圣人抬手接過,吃下一口,神勉強好看一點。
“陛下,不如出去氣吧?”
圣人朝那小太監看一眼,問,“你師傅呢?”
劉梢跪地,“師傅偶風寒,才讓奴才過來替幾日。”
“嗯。”圣人點了點頭,起,“那你跟我出去走走吧。”
劉梢提著宮燈走在前頭,圣人隨著那一點亮胡走。
劉梢道:“陛下,聽說花園里的桃樹開得極好。”
“嗯,去瞧瞧吧。”
出來逛逛,圣人心確實好上一些。
兩人順著小路走,突然,圣人聞到一香燭味道。這去往花園的路上,怎麼會有香燭氣呢?
前頭一方空地,趙善一素,未束發,立在漫長月之下,面前是一長條案,上面放一銅制香爐,還有一堆手抄佛經。
白煙裊裊蓬起,像散落的云。
趙善就立在那堆云里,虔誠地閉眼。
“你在這里干什麼?”后傳來一道威儀的聲音,一道明黃影出現在趙善面前。
趙善睜眼,看到面前的圣人,面驚惶之。
“父皇?”趙善一驚,下意識后退一步,而后面赧,“兒臣,兒臣聽說父皇最近子不好,所以,所以……”
趙善支支吾吾,紅了臉。
圣人的視線落到那堆佛經上,娟秀的字,深刻的墨痕,顯示這些佛經不是一日抄寫出來的,而是準備已久。
“這些都是兒寫的。”趙善開口,“兒臣聽說,民間之地,若家中有人生病,晚間連續七日燒香拜月,再加上九十九卷佛經供奉,即可讓生病之人痊愈。”
圣人翻了翻那些佛經,繃著的臉上緩慢出欣之,上卻說,“這種事你也信。”
趙善跟圣人生得不像,平日里也不親和,圣人沒想到,趙善竟會在深更半夜在這里給他祈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趙善道:“若能有一點作用也是好的。”
這句話說得深意切,圣人明顯緩和了態度。
“兒子不好,卻難得有如此孝心。”話罷,圣人看趙善一眼,“天不早,你也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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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回到寢殿,坐在龍床之上,劉梢上前替他點上熏香。
圣人突然問,“你覺得三皇子如何?”
劉梢垂眸,“奴才不敢妄加評說。”
“朕允你說。”
劉梢笑一笑,眼底霾盡散,顯得純善極了,“三皇子是個孝順的。”
是的,是個孝順的。
熏香燃起,劉梢退出去。
寢殿的熏香爐里白霧繚繞,像出來的云,簇簇蓬蓬。
這夜,圣人難得睡了一次好覺。翌日,神氣也十分不錯,他想起昨夜所見,抬手讓人招來傅班。
傅班著飛魚服而來,腰挎繡春刀,在書房里也抖出幾分漢氣勢。
圣人一邊翻閱奏折,一邊隨意道:“傅班,巫蠱之事別查了。”
傅班眸輕,卻未多問,只拱手回道:“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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