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班大人?”那守門的錦衛上下打量扶蓮華。
小娘子生得極,又極稚,都不知有沒有及笄。
“你找傅班大人做什麼?”錦衛忍不住放緩了一點聲音,任哪個氣方剛的漢子看到這樣的小娘子都會忍不住春心漾,即使是像他們這樣殺人如麻的錦衛。
“贖,贖。”扶蓮華小小聲道。
錦衛:!!!
這小娘子居然是傅班大人的人!還要找傅班大人贖!傅班大人那樣的石頭居然還有人!
啊,不對,不能這樣說。
像傅班大人這樣的人才,居然還能有這麼漂亮的小娘子要從他那里贖!
錦衛猜測,這小娘子說不定是傅班大人置在外頭的外室。像傅班大人這樣平日里看著悶不吭聲的人才,居然才是最狠的!
“你,你隨我進來吧。”錦衛一臉的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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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衛走在前頭,扶蓮華跟在后面。冷肅殺的錦衛所,就算是隨意走過一個人,都能從他上看到蔓延出來的霧。
扶蓮華更怕了。
這是第一次獨自出府,來的還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平日里出去,不管是帶著誰,反正邊總會跟著人。
“傅班大人在書房。”
那錦衛話罷,領著扶蓮華穿過房廊往書房去。路上,他忍耐不住好奇八卦心,裝作不在意的問,“你跟傅班大人多久了?”
多久了?
扶蓮華掰了掰手指頭,然后道:“認識很久了。”
錦衛:傅班大人居然金屋藏數載!
“那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
回答完,扶蓮華想,錦衛所還真是嚴苛,連的年歲都要問。
錦衛震驚了。
傅班大人簡直就是禽啊!啊,不對,傅班大人簡直就是人才啊!居然買好了小娘子置外室玩養。
真是非常有樂趣啊,平日里怎麼看不出來是這麼悶的人呢?
錦衛一邊想,一邊走。錦衛所不大,不一會兒兩人就站在了傅班的書房門口,那錦衛朝里頭道:“傅班大人,您家的小娘子來了。”
扶蓮華想說,自己不是傅班家的人,是衛國公府家的人,不過轉念一想,這個人不會以為是傅班的家里人,所以才讓進來的吧?這樣一想,扶蓮華立刻聰明的閉了。
雖然哥哥總說蠢,但有時候也是很聰明的。
書房里傳出一陣細微的聲音,像是書頁在翻,然后是男人冷酷的聲音,“我家里沒人。”
錦衛面疑,低頭,看到一臉張站在自己邊的扶蓮華。
扶蓮華被錦衛盯得發,不敢抬頭。
“冒充的?”錦衛面怒,覺得自己被人耍了。
他就知道像傅班大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這可是一個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錦衛和昭獄班倒的魔鬼!
“跟我出去!”錦衛手一把攥住扶蓮華的胳膊,“做什麼不好,偏要做騙子。騙誰不好,騙到咱們傅班大人頭上來了。”
“不,我……”扶蓮華抱小包袱。
眼看自己就要被這個錦衛拽走,扶蓮華心急之下直接朝里頭喊了一聲,“傅班!”
因為太急,所以聲音還帶上了哭腔,綿綿,哼哼唧唧,像是在撒。
扶蓮華剛剛喊完,只一個眨眼的時間,“啪嗒”一聲,原本閉的書房門突然被人打開,面容冷峻的男人出現在那里。
他盯著眼前的扶蓮華看半響,然后視線下垂,落到錦衛攥著扶蓮華胳膊的那只手上。
錦衛的手像是猛地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他趕收回手,干干道:“傅班大人,冒充您家里人。”
傅班沉默著,良久沒有說話。
扶蓮華又張又害怕,“不是,我,我沒有說……”
錦衛一想,是啊,什麼都沒說啊!可是,“你不是說你來贖的嗎?”
扶蓮華抿,點了點小腦袋,“嗯。”
“那不就是了?”
“可是,我……”小娘子急得都要哭了,突然,那邊男人道:“是我……的人。”
嗯?錦衛瞪大了眼,什麼玩意?
“進來吧。”
進去?錦衛呆愣愣準備進書房,剛剛踏出一步,就被傅班手擋住,并用一種“你他媽怎麼這麼不識相”的眼神狂掃。
錦衛定睛一看,傅班大人的眼睛還是這麼犀利無。他想,剛才的覺果然是他的錯覺。
不,不是他的錯覺!錦衛看著小娘子抱著包袱,乖乖就走進了門里,他家大人還一路盯著看,生恐人連走路都絆腳。
傅班大人真的金屋藏了,有了一位貌比小仙的小娘子!
不過一炷香的時辰,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錦衛所,大家紛紛掏錢,合計著該給多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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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書房里。
傅班面無表地看著眼前的小娘子,扶蓮華很張,張的整個人都哆嗦的厲害。上漂亮的小子隨著的也跟著哆嗦,窸窸窣窣的漾出一圈紋。
“贖?”終于,男人開口了,雖然只有兩個字。
“我,我是來,贖,贖的。”扶蓮華把懷里的包袱往前一遞,本不敢抬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脖頸垂得低低的。
從傅班的視線就只能看到黑漆漆的發頂和纖細白潤的脖頸。小娘子小小一只,他一只胳膊就能把全部摟住。
傅班的眼神暗了暗,他低頭看了一眼的包袱。
小娘子還在繼續,“我來給蕓兒贖,他們說蕓兒被,被你賣了。”
傅班:……
莫名在扶蓮華心里就為了人販頭子的傅班沉半刻,抬手挑開的小包袱,出里面的金銀珠玉。
他道:“不夠。”
“啊?”小娘子愣愣抬頭,在看到傅班那張冷漠無的臉時,又迅速低下去。
“我說,你的錢不夠。”惜字如金的傅班大人好脾氣的解釋了一下。
扶蓮華立刻出苦惱之,很急,“可,可是我只有這麼多錢。”
“那就回去籌錢。”
傅班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書房的門。
扶蓮華看著在自己面前大開的書房門,被洶涌而進的冷風吹得渾發,問,“那,那要多錢?”
傅班想了想,“一萬兩。”
扶蓮華對銀錢其實沒什麼概念,小心翼翼地問,“那是不是要好多?”
“嗯。”
扶蓮華頹喪地低下小腦袋。
救不了蕓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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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走了,抱著小包袱,悶不吭聲的,連眼睛都似乎失去了彩。傅班坐在書房里,翻開面前的書。
還沒看幾頁,又合上,換了一本,然后又換了一本,又換了一本。
看不下去。
男人站起來立在窗前,他盯著空無一人的院子看了很久,才拿放掛在木施上的披風出門。剛出錦衛所,就看到了蹲在門口的小娘子。
傅班猶豫了一會兒,上前,問,“你怎麼沒走?”
扶蓮華抬起頭,小臉被凍得蒼白,小小聲的囁嚅,鼻頭被凍得通紅,“我不記得路了。”
扶蓮華是問著路過來的,現在天冷了,路上人也了。尤其是錦衛所這里,更是人煙稀。扶蓮華正等著有人路過能問路,傅班就出來了。
“跟著。”傅班朝扶蓮華拋下那件披風。
扶蓮華懵懵懂懂地接住,然后站起來踉蹌了一下,不小心撞到前頭的傅班。
小小的一團東西撞上來,傅班形沒,反倒是將扶蓮華給撞得后退了好幾步。
“唔……好。”小娘子嘟囔了一句,額頭被撞得通紅。
傅班頭一滾,也不轉,徑直朝前走。
扶蓮華噘了噘,乖乖跟在后面。
初冬尚未落雪,只有昨夜的一點雨覆在地面上,扶蓮華努力踩著前頭男人落下的腳印,跟在傅班后,拐進一個小巷子。
小娘子極乖巧,不僅生得,子也,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本就不知道一個人跟著一個男人進沒有一個人的暗巷里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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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暗狹窄,只夠一人通行。
傅班的眼前從明到滅,昏沉不辨。
扶蓮華第一次走這種巷子,有點害怕。想起來哥哥給講的睡前故事,說天黑的地方都藏著鬼,那些鬼專吃人的胳膊啊,啊。有些還喜歡啃腦袋,那種“咔嚓咔嚓”連頭蓋骨都不放過。
扶蓮華面煞白,快跑幾步,一把攥住傅班的寬袖。
男人腳步一僵,然后緩慢朝前去。
若是仔細看,可以看到殺人如麻的錦衛指揮使大人同手同腳的姿勢。幸好巷子暗,沒有人看到。
扶蓮華亦步亦趨跟著,忍不住道:“你真厲害,都不怕鬼嗎?”
傅班靜了一會兒,道:“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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