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撞到一起,發出“哐當”一聲。
黎庸衛想,這回里頭那蠢貨總該聽見了吧?蠢貨依舊沒有聽見,甚至還跟旁的舞姬說,“風太大了,把門關上。”
黎庸衛:……
舞姬裊裊行來,正關門的時候突然驚呼一聲,“哎呦~”
吳王半瞇著胖眼,遠遠看著那舞姬,“什麼?”
舞姬妖嬈轉,“王爺,這邊著個老頭呢。”
黎庸衛:……
吳王緩了一會兒,似乎終于是想起來自己忘了某件事。他由側舞姬扶著,晃晃悠悠走出來,看到黎庸衛,抬手招他進來。
黎庸衛不,只朝周圍一瞥。
吳王雖舍不得,但還是讓這些舞姬們下去了。
舞姬們魚貫而出,對著黎庸衛指指點點。
“喲,這老頭長得真丑。”
黎庸衛:……
終于,人都走了,黎庸衛的嗓子被寒風吹得嘶啞,他道:“那些舞姬都該殺了,們看到了我的臉。”
吳王打了一個酒嗝,“就你這張老臉有什麼好看的。們都是我養在吳國地界的人,從沒來過京師,不認識你。”
“以防萬一……”
“黎庸衛,你整日里虛虛晃晃的,這個怕,那個怕,怎麼,若是本王瞧見了你的臉,你也要把本王殺了?”
黎庸衛沉默半刻,終于是抬腳走進了屋。
屋子里狼藉一片,還有舞姬們留下的布料、小。
黎庸衛瞥一眼,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坐下。
“今日我來,是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黎庸衛手推開自己頭上的兜帽,道:“圣人要削藩。”
吳王愣了愣,問,“削藩是啥意思?”
黎庸衛:……
“拿掉你們的兵權,土地,財產。”
“什麼!”吳王拍桌而起,“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居然想要打劫!老子現在就去把他推翻了!”
黎庸衛:……
黎庸衛出手一把拽住吳王,告訴他,“你以為憑借你一己之力,能與圣人對抗嗎?”
吳王瞪著眼,滿酒氣,“不能嗎?”
黎庸衛吸了一口氣,道:“我建議你聯合其他藩王一起對抗圣人,如此一來,才有勝利的把握。”
吳王思慮一番,覺得黎庸衛的提案甚是不錯,可他轉念一想,“你怎麼會幫我?”
黎庸衛靜靜盯著吳王看半響,道:“我與王爺通訊數年,早已是王爺的人,王爺難道忘了嗎?”
吳王確實是醉了,他想了半響,發出長長一聲,“哦,原來是你啊。你一直都不寫名,本王早就忘了在跟你們誰通訊呢。”
黎庸衛:……
黎庸衛覺得幸好自己輔佐的并不是這位吳王,吳王空占了一塊最好的屬地,擁有強大的兵權和財務,卻不想是個傻子。
“王爺,此事若,您就是日后的皇帝。”黎庸衛上前,輕拍吳王的肩膀。
吳王瞇起眼,臉上出深沉的得意之。
為皇帝,醉生夢死,后宮佳麗三千,聽說還能仙,真是件大好事呀。
吳王立刻決定去聯合眾藩王,進行造反,不想走了兩步,酒氣上涌,徑直跌倒于地,睡得不省人事。
黎庸衛:……他們的計劃真的行嗎?
.
翌日圣誕,眾人齊聚,除了吳王。
圣人問邊的劉驊,“吳王人呢?”
劉驊道:“聽說是水土不服,如今連床都下不來。”
圣人有所懷疑卻并未多言。
宴席下,六皇子趙堯坐在圣人下首,從位置便能看出他的榮寵,而太子趙善則連出現的機會都沒有,看來是徹底無了。
扶清搖與扶蘇自然也在場。
扶蘇慢條斯理飲著杯中酒,注意到趙堯看向黎庸衛的視線。
黎庸衛面難看的朝趙堯搖頭。
昨夜吳王宿醉,如今人都沒醒,哪里來的力氣造反。
吳王這位主角不在,自然沒有人來給扶清搖制造驚喜,圣誕一日,如此便有驚無險的過去。
扶蘇遙遙朝六皇子趙堯舉杯。
趙堯沉著臉,著酒杯不言不語。
與此同時,圣人的削藩計劃仍在繼續,只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
趙堯心十分不好。
吳王這個不中用的東西,關鍵時刻居然醉酒不醒。
趙堯坐在馬車上,酒氣上涌,導致怒氣翻倍。他看著外頭皎白的月,雙眸瞇起,朝外頭的侍衛道:“去黎府。”
馬車拐了個彎,去向黎府。
趙堯在黎府里早已來去自如,家仆們看到他直闖黎淑華的院子,也無人敢攔。
黎淑華正準備睡了,不防房門被猛地一把推開,滿酒氣的男人出現在那里,他猩紅著一雙眼,像條斗志昂揚的蛇。
黎淑華下意識攥下被褥。
近幾日,趙堯越發大膽,如今來的院子,連通報的人都沒有了。已為他的籠中鳥,被折斷了羽翼。
趙堯悶不吭聲地走進來,看著黎淑華的那雙眸子卻越來越亮。
黎淑華穿著坐在床榻之上,因為不好,所以的屋子里總是彌散著一藥香,微苦,略,趙堯卻極了這個味道。
黎淑華就是他的藥。
“華華。”趙堯真的是喝醉了,他翻上榻,也不管黎淑華的推拒,只管抱著,“你是我的,我會讓你做皇后的,給你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
“我不要做皇后。”黎淑華被趙堯強抱著,連彈的力氣都沒有,甚至被勒得都差點不上氣。
“不,你要做皇后,你必須要做皇后。”趙堯呢喃著這些話,“待,待吳王那個蠢貨造反了,衛國公府就完了,扶蘇就完了,你就是我的了……”后面的話越來越輕,趙堯似乎是抱著黎淑華睡著了。
黎淑華則是猛地睜大了眼。
吳王,造反,衛國公府,扶蘇。
字字句句,直的心。
.
黑暗之中,趙堯似乎已經睡,黎淑華了,趙堯卻突然一抖,將抱得更。
男人的胳膊勒著纖細的腰肢,兩人躺在一條被褥里,趙堯的溫度隔著布料傳過來。他掀開黎淑華的服,著,掐住的腰。
黎淑華呼吸一滯,滿瞬時紅,惱至極。可是不敢出聲,也不敢,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瞪得眼睛發酸,才又試探地了。
從他的懷抱里掙出來,腰肢酸的厲害,滾燙的嚇人。
黎淑華掖好,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出去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似乎是因為趙堯來了,所以那些看管的人都躲了起來。
黎淑華隨手披上一件外衫,出了院子,朝黎宇嘉的院子方向走去。
自從上次黎宇嘉幫助黎淑華逃跑之后,他就被關了起來。
黎淑華看著門口正在打瞌睡的家仆,繞到一側墻邊,彎腰,努力地推開墻壁邊的一塊石頭,出下面的狗。
這是黎宇嘉因為常常犯錯而被黎庸衛責罰關閉后想出來的法子,他砸了一個狗,用來出逃。
黎淑華從狗里爬進來,剛剛爬出半個,便見跟前站著一人。
不是別人,正是黎宇嘉。
“哥哥,拉我一把。”
黎宇嘉趕回神,把黎淑華從狗里拽出來。
“你怎麼來了?趙堯那狗東西不是去了你院子?你沒事吧?”
黎宇嘉上下打量,他聽到門口那兩個家仆碎碎念說六皇子趙堯又來了,直闖黎淑華的院子,黎宇嘉大怒,擼起袖子就準備鉆狗出去救黎淑華,不想自己先來了。
黎淑華搖頭,道:“沒事。哥哥,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是不是趙堯那狗東西對你做了什麼?”黎宇嘉的聲音陡然放大,黎淑華趕捂住他的,“不是的,哥哥,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黎淑華了口氣,道:“哥哥,吳王要造反,你能幫我去告訴扶蘇嗎?”
黎宇嘉聽到“扶蘇”這兩個字,臉上的擔憂瞬時收斂,半點不剩,只剩下骨的仇恨。
扶蘇廢了他的胳膊,還讓他現在都站不起來,只能看,只能,卻吃不著,他怎麼能不恨他骨!
他說,“不去。”
“哥哥。”黎淑華拽住他的寬袖,“事關大周存亡,百姓民生……”
“關我屁事。”黎宇嘉半點不介意。
“若是哥哥不去,我現在就死在哥哥面前。”黎淑華突然從寬袖取出一把剪子,抵在自己脖頸。
半點沒有收力,那尖銳的剪子進的脖頸里,一道細長的鮮蜿蜒而下,浸襟。
月下,黎淑華的臉白的沒有,只那一蜿,紅的刺目。
黎宇嘉立刻就慌了,“華華!”
黎淑華眼含淚,問黎宇嘉,“哥哥,你答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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