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默默轉頭,明白了,又犯二了。
莫鋮繼續控訴——
“你今天對他笑了七次,你一星期都沒對我笑過一次。”
“他連名字都不告訴你,你們都能做朋友,我都追到這,你還不理我!”
“八年了,你竟然還記得一個男人的名字!”
“連他養的貓名字你都忘不了!”
“我,我還比不上一只貓!”
許諾越聽越想笑,看著莫鋮一臉委屈在面前上蹦下跳,直接從大尾狼變汪汪的汪星人。放慢腳步,悠悠說:“對啊,都比你好。”
“許諾!”莫鋮大喊一聲。
生氣了,都連名帶姓了,許諾忍著笑:“干嗎?”
莫鋮跑到面前,指著自己:“我這麼帥,這麼聰明,這麼好,哪里比不上一只貓?”
“就是比不上!”許諾繞開他,走到前面。
后面傳來一聲低吼,莫鋮又追過來:“你看不出我在生氣?”
“生氣?”許諾又繞過他,倒著走,“看不出來……”
“你——”
許諾要笑死了,莫鋮怎麼這麼傻。繼續倒著走,結果一得意,腳踩到小石子,踉蹌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莫鋮眼疾手快抓住,順勢一把摟著的腰,俯下,兩人在一起,臉對著臉,許諾都可以數清他有幾睫。
現在不是上課高峰期,小道沒什麼人,但不時還是會有同學經過。
許諾臉要燒起來:“放開我!”
“不放,”莫鋮揚眉一笑,“你說我比好,我考慮一下~”
“……”許諾黑線,明明他以前沒這麼傻的,現在怎麼笨這樣,勉強說,“好吧,你比好!”
莫鋮好點,又得寸進尺:“再說我比亦哥好,我就放了你!”
許諾不說話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瞪他。
莫鋮也不急,靠得更近,低聲說:“說啊,阿諾,要有人來了。”
他溫熱的呼吸就撲在臉上,像什麼輕輕撓過:“你不說,我親你了。”
他作勢靠過來,許諾忍無可忍,大喊:“好好好,你比趙亦樹好!你最好!可以了嗎?”
莫鋮這才放開,特不要臉地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最好。”
“……滾!”許諾漲紅了臉,只想離他遠遠的,“你走開!”
莫鋮在后面追:“好了,別生氣,我當沒聽到,藏在心里。”
“滾。”連許諾都沒發現,不知何時,對他越發親昵隨便。
許諾越來越習慣莫鋮的存在。
趙亦樹說過,阿諾,你要習慣,莫鋮就把自己養許諾的習慣。
他沒做什麼驚天地的事,就一日三餐地約,每天在圖書館等,無論多晚,都一天不落地送回宿舍,還有送花,從不當面送,托娘家團帶回去。他只送白玫瑰和青蓮,白玫瑰全是花苞,一拔了刺,放在水里養著,到了就會綻放,好像在說,到時候,你會喜歡上我。
青蓮只送一朵,養在致淡雅的陶瓷盆里,放在桌上,抬眼就能看到。
莫鋮在紙上寫著——你是我供在佛前的蓮,我虔誠地等你。
許諾從不相信,卻架不住謊言重復一百遍一千遍,就了有時會想去相信的東西。
大學第一年,榕城的初雪,莫鋮在圖書館等許諾。
雪不大,他了個小小的雪人,放在許諾手心。兩人回宿舍,雪一粒粒地落,輕飄飄落在肩上,到了宿舍,小雪人化了,手心多了個致的盒子。
許諾打開,是張紙條,莫鋮的字。
就算化為灰燼,我你的心還在。
阿諾,喜歡我,好嗎?
許諾看著字發呆,抬頭看到莫鋮期待的眼神,他說會在初雪吻。
這半年,已經很習慣他在邊,也很了解莫鋮。
他是個無賴,笑,總穿得很張揚,有時候有會強勢,搞點小曖昧,但從不惹生氣,生氣了會使勁賣萌撒逗笑。了解的口味,跟他吃飯,從來不用煩惱吃什麼,他像有心靈應,安排得好好的。
他對好,也很會做人,把宿舍姑娘的心都養得全向著他。前幾天余秋秋還在抱怨,說莫天天送白人,吃得都胖了。
他很寵,也很細心,他煙皺眉,他就從來沒在面前過煙。
他為做了很多事,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有一件,陪伴。他陪著許諾,讓自己到被。
這是許諾最需要的,也是最怕的,他好得像曾經的許淮安。
許諾看著面前的男孩,五俊朗,一雙眼明亮有神,穿著運風的紅外套,深牛仔,加上亮閃閃的耳鉆,分外,青春朝氣。
莫鋮真好的,剛開始他是子弟習鬧著玩,沒想到真的來了,還追了這麼久,久到幾乎看到紙條的瞬間,幾乎要點頭。
可許諾還是合上了盒子,清醒地說:“對不起。”
“啊!莫陣亡了!”在樓上觀的娘家團發出一聲哀。
“別了,我的白人,哈達斯……”余秋秋要哭了,諾諾這麼冷酷無,爺會絕塵而去的。
許諾也這樣想,看著悵然若失的莫鋮,覺得要說什麼:“再見,莫鋮。”
許諾轉就走,手被拉住,莫鋮從后面抱住,在耳邊輕聲說:“別難過,阿諾,我還是會繼續追你的。”
只是一下下,他便放開,很短暫的溫暖。
“上去吧。”他又說。
許諾想回頭,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后頭重腳輕上樓。
一進門,就遭到娘家團的集譴責,連一向不關心八卦的莊鴻生都說:“你太無了!”
四個人在臺上,看著莫鋮獨自回去。
雪還在下,似乎把這平時張揚肆意的大男孩添了幾分滄桑。
“爺好可憐啊……”
“多人要給他生猴子,不知造了什麼孽,看上你。”
不知為何,許諾想到《大話西游》,至尊寶吻完朱茵后離開,夕武士說,他好像一條狗。
那晚,許諾給莫鋮發了條短信,你為什麼想在初雪……
莫鋮說,冬天,很冷的,我不想讓阿諾一個人,我想溫暖你啊,阿諾。
他這樣回答,許諾沒再回。
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跑到洗手間,眼淚不控制地掉。許諾沒發出聲音,無聲地哽咽,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長大了,媽媽不會再打了,許淮安也傷害不了,為什麼還在怕?難道真要因為心中的恐懼,永遠行單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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