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樹把錢包扔過去,趁著男人彎腰去撿,一頭撞過去,拉起裊裊,轉就要跑。不過他想得太容易了,忘了裊裊早就嚇傻了,都了,怎麼可能跑得,幾乎是被踉蹌的拖著走。
其實也不怪,無論是誰,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住脖子,都會蒙的。
“媽的,竟敢跑!”劫匪反應過來,舉著匕首撲過來。
他也沒看,就胡扎過來,刀鋒竟直直地對著裊裊。
“啊——”裊裊嚇得本能地閉上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趙亦樹一個轉,把裊裊拉進懷里,一手抱住,一手抵著墻,把捂得嚴嚴實實,不讓劫匪傷到。
裊裊眼前一暗,什麼都看不到,嚇得一不,只聞到悉淡淡的薄荷味。
耳邊傳來悶哼一聲,等裊裊恢復點意識,那人似乎走了,聽到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裊裊抖地問:“他,他……”
“跑了。”趙亦樹的呼吸有點重,他索著找到拉住的手,“我們先離開。”
的手冰涼涼的,還在微微抖,看來被嚇得不輕。
趙亦樹用力地握住,帶離開,這里太暗了,太了。
裊裊還在發抖,四周這麼暗,好像隨時還會突然跳出一個人把刀架在的脖子上,好在有趙亦樹,他牽著的手,不斷地說。
“裊裊,別怕。”
“沒事的,裊裊。”
也不知道走了好久,終于走到有路燈的地方。
裊裊松了口氣,有就安全了。
向趙亦樹,慌了,他的臉怎麼這麼差,全黑了!
裊裊頭皮一麻,看過去,只看到這一路走來的路面全是鮮紅的滴,一滴又一滴,一路滴過來。
“趙亦樹!”
“沒事的,裊裊。”趙亦樹笑笑,力不支地向前傾,失去意識前,還溫地說,“別怕,裊裊。”
裊裊扶住他,很重,但還是用全部的力氣抱住他,不讓他倒下,抖地去他的后背,溫熱的,的,一看,一手的。
他是怕有危險,生生撐著,帶走到安全的地方。
趙亦樹的后背被扎了一刀,扎得很深,匕首還留在背上。
這要是正常人,都會元氣大傷,何況他是個多年的糖尿病病人,失加上嚴重創傷,不出乎意料地引起酮癥酸中毒,陷昏迷。
宋眉趕過來,馬上辦了轉院,轉到周雅智所在的醫院。
他是趙亦樹的主治醫生,最了解他的況。
裊裊跟了過去,看著他被推進搶救室,一個娃娃臉的醫生怒吼著。
“怎麼傷了?都說了要小心!小心!”
裊裊站在門外,嚇得哭都不敢,心神不寧地盯著搶救室的燈。
宋眉看到疚不安,安:“不關你的事,糖尿病就是這樣,糖控制得再好,也難免會酮癥酸中毒。”
裊裊沒說話,知道,是害了他!是!
如果不是執意跟著他,如果不是嚇傻了,如果不是要帶到安全的地方,他不會生生地撐著走那一段路。
捂著臉,眼淚從指間流出來,裊裊哽咽地問:“阿姨,他會死嗎?”
“不會啊,傻丫頭。”宋眉失笑,又嘆息道,“他的病就是這樣,要比別人苦一點。”
裊裊還是哭,不會原諒自己的,不會的。
裊裊算是見識到了什麼糖尿病,還有它的諸多并發癥。
因為傷口在后背,趙亦樹只能趴著,盡量不要有太大的作,但就算再注意,他的傷口愈合還是很慢,很慢。明明只有十七歲,卻像個年邁的老人,恢復力極差。
裊裊每天去看他,趙亦樹說別過來了,也不聽。
他們沒前陣子那麼淡漠,但也談不上多親。
雙方都有些小心翼翼,勉強維護著現狀,不去想他們已分手了。
趙亦樹睡著時,裊裊就長時間的凝視他,眼神溫而糾結。
隔空他的臉,這是喜歡的男孩,很確定,為他著迷,也很肯定,他心里有。
如果在這之前,裊裊心里還有一疑,擔心他真的是為了報復小熠才和在一起,如今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一心報復的人不會只為確保的安全,就忍著傷痛陪走那長長的一段路,何況,他上還扎著一把刀,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后來又去了那條小巷,一路的,雖然干涸了,但仍目驚心。
裊裊一個人又走了一遍,想,永遠忘不了,有一個年,忍著痛,牽著的手,走過這樣一段路。
也不會再有誰,會讓覺得自己被疼惜到心坎里去。
趙亦樹出院的前一天,裊裊同他攤牌了。
冷靜地問:“亦樹,你真的想和我分手?”
趙亦樹踟躕了半天,還是輕輕點頭,他沒正視的眼睛。
雖然是預料中的答案,裊裊還是紅了眼圈,說:“好,我答應你。”
誰也沒再開口,時間仿佛靜止般,好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裊裊又問:“亦樹,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趙亦樹沒回答,但搖了搖頭。
“沒關系,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心里知道就夠了。”裊裊笑著說,但眼里有淚,繼續說,“你喜歡我,但不敢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趙亦樹還是不說話,裊裊沒管他,坐到他面前,含著淚說:“沒關系,不在一起也沒關系,我可以等。”
裊裊說,了解他,他比同齡人早懂事,他不輕易心,心了就想的比別人多,他有太多顧慮,他的病,還有趙熠然,他有太多放棄這段的理由,沒關系,接。
如果他擔心他的病,給不了天長地久,就不要天長地久,只要朝朝暮暮。
如果他猶豫還有個小熠,無法對抗他們十三年的過去,那會用和趙亦樹的三十年來打敗。
如果他不相信,懷疑,會證明,從這一刻開始。
“趙亦樹,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來找你了。你要朋友,和別人在一起,沒關系,都可以。”說到這句,裊裊強忍的眼淚終于落下,“但請你不要忘了我,忘了還有個裊裊,在等你。”
“趙亦樹,我會證明的,證明我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讓時間來證明。”
說著,傾,吻了他的。這個吻又苦又,夾雜著的淚,趙亦樹沒有給出任何回應,裊裊流著眼淚吻他:“趙亦樹,你不用等我,但我會回來的,回到你邊,那時候,請你相信我。”
趙亦樹愣愣地看著,流著淚,麗脆弱,可眼神驕傲高貴。
他不知道如何勸說,他啞著嗓子,無力地說:“裊裊,忘了我吧。”
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這個盛夏,從來沒有一個趙亦樹。
你回歸你的安謐,何必為了一個這樣膽小怯弱的人,賭上你的未來。
不值的。
“不,我不要,”裊裊搖頭,固執地說,“我就是喜歡你。”
或許,將來也會有人喜歡,可他們都不是趙亦樹,只遇見一個趙亦樹。
趙亦樹是獨一無二的,是他的年,的人,以后,會是的人。
不是在告別,在許諾,不會讓他們的下落不明。
總有一天,會回來,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繼續他們的故事。
世界這麼大,每天都有人分手,告別,分分合合,留下很多憾,到老了,只剩一聲唏噓。不要,想十七歲互相喜歡的人,七十歲還牽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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