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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失去了你》 第73章 亦樹,能把接下來的人生交給我嗎?

裊裊一窘,小聲抱怨了一句:“老司機了不起啊!”

趙亦樹笑了,湊過去親了下的臉頰,說:“謝謝夸獎!”

“……”裊裊臉一紅,討厭,他想什麼呢。

暖暖趴在后座,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又閉上,好困,繼續睡!

兩人一狗就出發了,沒做什麼攻略,就定了一條簡單的路線,一路向南,向南。

一路的風景有些并沒有照片驚艷,但大概是兩人相伴,什麼都是好的。

裊裊拉著趙亦樹拍了好多照片,每到一個景點,都要請路人,幫他們合影。

別人看兩人一狗,覺得有趣,問:“你們是一家三口?”

“嗯,一家三口。”裊裊用力點頭,一家三口,聽起來,真棒!

回頭對趙亦樹炫耀:“別人覺得我們是一家子呢。”

就是這樣,時不時冒出些孩子氣。

趙亦樹寵溺地看,笑著問:“那他有沒有夸我有眼好,運氣好,邊有這樣漂亮的孩兒?”

“有呢!有呢!”裊裊大言不慚道,又靠過來,“不過你也很帥就是了!”

“別人這樣說?”

“嗯。”裊裊點頭,他們都夸他們登對,邊的趙亦樹,穿著舒服氣的亞麻襯衫,這種面料的服很挑人,他卻渾然天,看上去清風明月般的清俊明朗,又紅著臉說,“當然,我也覺得很帥。”

帥得小心臟都多跳了兩下呢!

趙亦樹淡淡手,空出手,去握的手,十指相扣。

的,很暖,就是指間有經常做手留下的繭子,他挲著,有點心疼。

就這樣一路向南。

路過小春城,趙亦樹想了下,說:“我們去看看小妹。”

自從葬禮之后,他就沒來過小春城,也沒想回來,但想帶裊裊看看小妹。

裊裊點頭,見他神凝重,拍了拍他的手背。

趙亦樹笑了,搖頭:“沒事。”

很多年了,小春城變化也很多,路都不一樣,不過墓園是不會變的。

趙亦樹停車,和裊裊下車,有一瞬間的恍惚。

年了?

小妹,小春城,他們一起養的白鴿,還有,都了回憶。

當年葬禮上,他恍恍惚惚,只記得麻木地跟著眾人走,一點都不想去看小妹被鑲在墓碑上,如今墓碑的照片都已褪了,小妹依舊燦爛對他笑。

趙亦樹把花放在墓前,說:“這是小妹。”

他又對小妹說:“小妹,這是裊裊。”

說出“小妹”時,趙亦樹哽咽了。

這是他妹妹,離開時只有十二歲,永遠停在天真無邪的年華里。

離世前,還給他寫信,說在攢錢,攢夠錢就來看他。可他,從沒回過一封信,等到想回,已來不及了。

趙亦樹看著面前明朗的,覺得不像,小妹是這樣笑的沒錯,但應該更生更活潑,而不是被定格在一瞬間。

兩人在墓園呆了很久。

趙亦樹跟裊裊講小妹的事,講小妹從小就乖巧,和大哥打架時,總是維護他,講的功課都是他教的,他還教鋼琴,約好四手聯彈……

裊裊靜靜地聽著,想到小熠,他們也是這樣親無間地長大。

想,如果小妹沒去世,長大后,會不會喜歡上趙亦樹,會吧,因為他是這樣溫好的人。

看著面前神平淡只在眉眼泄許悲傷的青年,時間沖淡了兩隔的悲傷,但沒有帶走他的愧疚。時至今日,他還在自責,還在糾結他沒回小妹一封信,或許他回了,就不會有這一場事故。

裊裊看著他,他越是平靜,越是心疼。

去握他的手,輕聲說:“亦樹,不是你的錯。”

趙亦樹低頭,有些吃驚。

裊裊又重復一遍:“不是你的錯。”

在醫院,到不生命垂危的病人,總是想救他們,但有時候真的回天無力。看著家屬哭鬧,指責醫生沒有盡力,甚至說是他們害死了親人,很無措,也很難過,不知道怎麼辦。

周雅智告訴,“不是我們的錯,人都要走這一遭”,有些意外可以避免,但更多時候,就是這麼簡單這麼殘酷,生和死誰都躲不過。

了解背負一條人命有多沉重,他已經背了這麼多年,裊裊不想讓他再負罪下去。

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亦樹,這是場意外,就像你的病一樣,都是意外。你沒怪過小妹,也不會怪你。”

趙亦樹沉默,眼睛通紅。

這麼簡單的安,卻沒有誰對他說過,為他開一下。他不是為自己找借口,但他很激,有人明明白白地跟他說,不是他的錯,他阻擋不了命運的安排。

手抱住:“謝謝你,裊裊。”

的不是傷口,是心。

他們和小妹講了很多話,說了很多事。

臨走前,裊裊拉著趙亦樹,說:“你聽過空氣吉他嗎?我們給小妹彈一首曲子吧。”

空氣吉他,就是演員假裝手中有一把吉他賣力地演奏。

趙亦樹笑了,點點頭。

于是,他們拿起手機,放一首都喜歡的《貝加爾湖畔》,然后,假裝面前真的有一架鋼琴。他們盤并肩,舉著手,十指在琴鍵行走。很傻,蠢了,要是有路人經過,大概會覺得這兩人是不是有病。

可他們彈得很用心,好像真的有架鋼琴,有個小孩在凝聽。

如水的音樂流淌著,趙亦樹仿佛回到年,小妹就坐在邊,眼睛亮晶晶地看他,一逗就笑得眼睛都沒了。

“二哥,你是不是不開心?”

“二哥,我會替你養大小白的,我會一直養著,一只都不會……”

“二哥,我好想你。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二哥,我能去看你嗎?”

湛藍的天空,有一群白的鳥兒飛過,像極了他們年養的那群白鴿。

是不是也曾這樣飛過,無聲地跟他告別,說再見。

離開墓園,趙亦樹帶裊裊四走走。

他們到長留公園,不過現在已是長留街。

長留公園早已改建一條很繁華熱鬧的步行街,趙亦樹牽著裊裊的手,竟找不到相似的一草一木,這可是他長大的地方啊!

他們路過一家店,店名“紀念品”,旁邊寫著一行字,我失去的,我懷念的。

當年,趙亦樹跟宋眉離開小春城,沒想到,有天回來,那些曾經悉的人和都失去,了懷念。

“我在小春城住了十四年,十四歲我媽才帶我到白城,小春城算我的老家了。”趙亦樹笑道,“不過真的變了好多,你看,這條街以前是座公園,小時候長留公園,我就是在這里認識許諾的。”

許諾?小時候?

裊裊警覺了,不滿地嘟:“原來你們這麼早就認識了,喲,還是青梅竹馬呢!你們是不是小時候就玩得特別好,漂亮的嘛……”

剛開始口氣還平淡的,越說就越酸了。

趙亦樹的頭發:“想什麼呢,都結婚了。”

“哼!”裊裊哼了一聲,又隨口問,“現在怎樣?”

好的,結婚有一陣子。莫鋮可得瑟了,天天在朋友圈秀恩。”想到莫鋮花式狗的朋友圈,趙亦樹忍不住搖頭,又笑道,“等回白城,我帶你去家吃飯。莫鋮這人雖然不怎樣,但廚藝真的不錯。”

“是嗎?他看起來可不像會做飯。”

“對啊,大爺一個,不過為了追許諾,練出來的。”

裊裊也笑了,和他一起去朋友家,聽起來真好,只是——

他們呢?他們也會結婚,像莫鋮許諾那樣過平凡卻幸福的小日子嗎?

兩人繼續往前走,天氣回暖了,春天的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裊裊覺得幸福極了,正和喜歡的男人牽手走在他長大的地方,就是腦中不時冒出“結婚”這個念頭。

啊啊啊,怎麼辦,也想秀恩,想在朋友圈發一張盛的晚餐照片,然后假裝很隨意地說,“老公做的,69分,廚藝有待進步”。怎麼辦,就是想要和趙亦樹過這種俗不可耐的生活,上班下班,回家他在。

停下來,他的名字。

“趙亦樹!”

“啊?”

裊裊解開脖子配戴的方巾,疊好,踮起腳尖,綁住他的眼睛。

趙亦樹不明白要做什麼,但還是老實站著,眼前驀地一黑,人本能的會沒安全,不過鼻間有淡淡的水果甜味傳來,是的味道,他又安心。

裊裊牽著他,慢慢地走,如同多年前,在那條黑暗的小巷子,他忍著刀傷疼痛,攥著的手往前走一樣。

四周很吵,車聲喇叭聲,眼前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趙亦樹卻一點都不擔憂,因為牽著他的手,他相信不會放開他,就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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