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總有七七八八的原因，每回都沒遇上小五過。

　有一次，是聽說小五同卓新一道來了邊關，但那時在外祖母家中……

　從兒園離開，一直沒見過小五。

　他對小五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離開時，那個哭得鼻子眼淚混一團的小男孩兒上。

　雖然后來小五也給寫信，也會給小五回信，他們沒見面，卻一直書信往來了八.九年，除了小五，還有桃桃，阿悅……

　王府兒園的一切，都讓想念。也包括那個沒事就“哦~”一聲帶頭起哄的小五，蹴鞠場上跑得氣吁吁還在繼續的小五，還有最后離開時，哭得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的小五。

　大家都長大了。

　小五也當長大了……

　穗穗笑著斂了目。

　***

　軍中，齊格同卓天湊在一。

　“你這兩拳下去，姓趙的和姓蘇的估計沒個兩三天都起不來！你這也太不講武德了，怎麼也不挑個厲害些得打，專挑這兩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我都替你害臊。”齊格一臉唯恐天下不的笑容。

　卓天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他們兩個在議論穗穗，說得有些難聽，我聽不下去，就揍了。”

　“啊？”齊格沒想到是因為穗穗的事。

　全兒園都知道小五喜歡穗穗。

　這倆大傻子讓小五撞見背后說穗穗的壞話，只一人挨了一拳已經算輕的了。

　小五要真揍，兩人的牙揍掉都不在話下。

　這次南下剿匪，陛下讓穗穗做主帥，京中不二世祖心中都很不爽利，覺得自己堂堂男子漢，竟然被一個子了一頭，好些人都在背后議論過穗穗。

　但私下議論也就罷了，眼下都到了軍中大營里。

　軍中有軍法，妄議主帥可是要吃軍的！

　齊格嘆道，“揍輕了，至得一人一顆門牙才對~”

　卓天湊上前道，“穗穗是主帥，我好容易才見到穗穗，總不能一來就讓為難，我得整整齊齊，鮮鮮見穗穗。”

　齊格恍然大悟，“你思慮周全。”

　“小將軍！”營帳外，副將的聲音傳來。

　“進！”卓天喚了一聲。

　副將沒想到齊格也在，當下拱手，“末將見過齊小將軍。”

　這次南下剿匪的，全是各家的小將軍。

　將軍府又同平遠王府走頻繁，這聲齊小將軍早就喚得絡了。

　齊格也認識小五邊的副將，名喚彭志，這些年小五在軍中，一直是彭志跟著的。

　“怎麼了？”卓天問。

　彭志輕嘆，“小將軍，昨日打架的事兒傳到主帥那兒了，要給您關閉。”

　“……”卓天難以置信一般看向彭志，“再說一遍？”

　彭志拱手，一字一句道，“主帥說，小將軍在營中打架生事，在軍中造不好影響，按例，當軍責罰，眼下先暫歇收押，等到了大營，再行定奪。”

　齊格噗嗤一聲笑出來。

　整整齊齊，鮮鮮……

　這下好了，關閉不說，還欠了一頓軍！

　卓天抖了抖，“……穗穗來真的了？”

　齊格笑不可抑，“穗穗肯定在兒園就想揍你了！”

　卓天惱火。

　***

　穗穗來營中是三日之后的事。

　陸將軍兒陸瞿，軍中人人都好奇。聽聞陸瞿一直同陸將軍在邊關，很回京中，人很低調，但在邊關守軍心中很有威。

　這些環和贊許若是放在男子上，旁人不會覺得有什麼。

　但放在子上，旁人就覺得名不副實。

　今日，主帥營。

　眾人早早就在大營外等候。

　這次前來安州剿匪的都是年輕子弟，年紀也大都和穗穗，卓天等人相仿，前后差不了多歲。

　這個年紀能有多帶兵打仗的經驗？

　這一趟，就是讓他們練手的。

　剿匪不同邊關沖突，這麼多兵力上，嚇都嚇死了。

　大營外馬蹄聲四起，是陸瞿來了。

　眾人不由長了脖子。

　不管怎麼說，陸瞿能在邊關混出些名聲，或多或有些真本事，估計牛高馬大，一看就是力能扛鼎的。

　眾人好奇目下，陸瞿騎高大的白馬走在隊伍前面。

　有人認出，“是陸瞿！”

　眾人紛紛嘩然，這就是陸瞿？

　全然不像想象中的牛高馬大，力能扛鼎。

　遠遠看去，馬尾高高扎起，一戎裝，英姿颯爽。

　只是臉上帶了半幅面，看不真實面容。

　整個人著一高傲，清冷和神，目掃過的時候，眼波橫掠，也有讓人心中發怵的時候，全然不比男子差。

　這多讓在場的男子覺得有些啞然。

　而且，陸瞿的氣場強大，這種強大不在于格，而在于面遮擋下的人，渾著一子軍中氣息在。

　對，就是軍中氣息！

　那種似是與生俱來的掌控力與領導力，讓人有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仿佛看到躍下馬的時候，就下意識得覺得應當上前替牽馬，唯馬首是瞻。

　“人都到了嗎？”陸瞿的聲音清冷，也著威嚴。

　齊格不由應了聲，“除了卓天，都到了。”

　陸瞿看了眼他，認出他是齊格，而后又掃了眼眼前的眾人，沉聲道，“去主帳。”

　眾人不由拱手，“是！”

　陸瞿收了馬鞭，后有侍衛上前替牽馬。

　付寧走在后，竟毫沒有違和。

　付寧是陸將軍邊的老將了，這些年輕子弟見了也都要喚一聲付叔叔，眼下，付寧跟在陸瞿后，同早前跟在陸將軍后一樣，并無半分懈怠。

　旁人心中都莫名怔住，忽然覺得在今日這些年輕子弟里，真就只有陸瞿能得住場。

　旁人誰都不會服誰！

　但陸瞿和付寧走在前面，其余人愣了愣，趕趕上。

　而且直覺告訴眾人，陸瞿不是好相與的人。

　有時候人不好相與起來，比男人還要可怕些。

　“副帥呢？”主帳中，陸瞿問。

　葉秉志上前，“在。”

　“說說當下安州況。”陸瞿言簡意賅。

　眾人才發現一句廢話都沒有，極其干練，眼下已經直主題，眾人便都圍上來，目落在主帳中的沙盤上。

　陛下再放心，也不會一個老將都不放，全部放任給一群沒有上過沙場的年輕子弟，盡管陸瞿跟在陸將軍邊，邊境任何時候都有，陸瞿可能算是為數不多的知曉戰場上形勢判斷的人。

　安州的況，葉秉志已經爛于心，各個要塞況，兵力，要點通通都能說得出來。

　旁人聽得心中一咯噔。

　提前來了這麼幾日，好似都沒好好花上一日去了解安州的況。

　葉將軍這麼一說，好似全然不知一般。

　陸瞿一眼掃過，哪些人是有竹，哪些人是一臉茫然的，陸瞿心知肚明。

　葉秉志說完，陸瞿又道，“左路前鋒？”

　大營中雀無聲。

　還是齊格應道，“卓天在看押中。”

　眾人心中唏噓，不知道才怪，應當是特意的。

　“帶卓天出來。”陸瞿吩咐一聲，侍從趕去做。

　陸瞿也沒給息時間，“右路前鋒呢？”

　蘇哲一愣，遲疑上前，“……主……主帥？”

　陸瞿面前，氣場頓時矮了半截。

　“蘇哲是嗎？”陸瞿看他。

　“末將是。”蘇哲被這麼一看，心中有些犯嘀咕。

　蘇哲和趙遂就是早前被小五揍的兩個人。

　陸瞿心中有數。

　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剛才葉將軍說了安州況，你是右路前鋒，對前云灣有什麼想法？”

　“啊？”蘇哲懵了，問他……這……

　“我……”剛一開口意識到不對，又改口道，“末將……末將覺得……”

　陸瞿又看了他一眼，沒有打斷，慢慢等他出聲。

　他連前云灣在那里都臨時在沙盤上找，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本不可能。

　這種無聲的，當眾凌遲，還不如直接罵他一頓來得痛快。

　蘇哲支吾了半晌，終于泄氣，“主帥，末將才到營中，還沒有仔細想……”

　蘇哲說完，額頭已經滿是汗水，背上也，原本以為陸瞿要給他臺階下了，結果陸瞿沒有說話，將他直接晾在一，轉口問道，“斥候誰在管？”

　趙遂頓了頓，忽然也覺得后背一涼，眾目睽睽下，第二個出列，“主帥，是末將。”

　陸瞿沒有看他，只是目停留在沙盤上，繼續問道，“近三天安州地界出了哪些人？有沒有可疑的？斥候扣過多？哪些人審過？安州匪可有什麼向？”

　“……”趙遂也驚住。

　同蘇哲一樣，他也近乎一句都答不出來，但有蘇哲的前車之鑒再，趙遂直接拱手道，“回主帥，末將失職，來大營的幾日，暫未做這些事，還在等主帥。”

　話音剛落，正好侍衛領了卓天。

　卓天抬頭，正好與陸瞿目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