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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養包子》 26、第 26 章

 隔日,孟茯領著萱兒挖野菜,沈先生帶著若飛兄弟去河邊挖蚌殼,抓魚。

 人人都在挖,這村子附近,田壩山坡下,是一沒有了。

 河邊也全是人,上游的撈,下游的撈,不進去。

 雖不說是顆粒無收,但收獲也得可憐。

 秋翠家也是,一家四口,不過得了幾個小蚌殼,便來約孟茯:“虎子爹說,不然就進山,挖一些蕨回來。”

 孟茯知道,可是這東西不能直接吃啊,而且吃多了副作用大,容易煩躁頭痛,腸胃舊傷都不適,還極有可能引起神不正常,是個大夫,自然要與秋翠說。

 秋翠說罷,嘆著氣道:“如今吃的都快沒了,哪里還擔心這些?”

 “也是了。”孟茯也與嘆氣。

 當晚將家里能盛水的瓦罐全都收集起來,裝滿了水。

 連帶沈先生那邊也是如此。

 隔日便跟著秋翠一家尋著山坡,但凡能吃的都挖了往家里帶。

 沒曾想他們出去挖野菜,晚上回來收鴨子,竟然只剩下兩只,不必多說,必然是被人了去。

 村里甚至已經有人商量著,要出去逃難。

 村里人倒是沒走,那吳翠蘭夜里竟然將姜癩子家里僅剩下的糧食帶著跑了。

 聽說還將姜老太手上的銀戒指了去。

 孟茯想著多半是夸大了,那姜老太睡得有這樣死麼?

 轉眼又過了幾日,河水變了溪水,鎮子上的東西開始賣起了天價,引得眾人一陣恐慌。

 孟茯也去買了些東西,回來見惠德瘦了一圈,正在收拾包袱,“這是打算要走了?”

 “趁著還有點干糧,出去躲一躲,這樣下去,怕要被死了。”說罷,與孟茯道了別,便走了。

 這時候,已十一月了。

 雖沒再像是前陣子那般,日日掛著大太,可田里已經出了裂,更別提說這路上是塵土飛揚了。

 回了家里,將買來的東西都放進地窖里,計劃著從明日開始,早上改喝粥。

 剛從地窖爬出來,萱兒一把神兮兮地拉了進屋子去,滿臉都是止不住的歡喜。

 孟茯疑不已,進屋一看,竟然是十幾只野,還有兔子。

 “哪里來的?”忙問,若飛若正坐在地上拔,旁邊放著一盆水,還帶著熱氣,里頭正燙著

 “先生獵回來的。”萱兒興地說道,頭一次看到這麼多,村里誰家辦酒席,也沒一次殺這麼多

 “先生呢?”孟茯忽然想起,沈先生會武功的事兒。

 “給虎子家送野過去了。”萱兒答道,想要蹲下幫忙,可是又不知如何下手。

 孟茯忙挽起袖子,沈先生就進來了,萱兒忙關好房門,生怕人發現。

 他這還是頭一次來孟茯家的屋子里。

 “你怎麼獵了這麼多?一個人嗎?”這外面的山里,村里人找清剿得干干凈凈了,所以便猜到,他多半進深山里了。因此就忍不住責備:“那往里是有大老虎的,莫要再去了。”

 “嗯。”沈先生應著,他也沒打算再去,打一些回來勉強撐著就好,若是將這些小都獵完了,那些狼豹的沒了口糧,不得要出山來禍害人了。

 他也蹲下挽起袖子,跟著收拾這些兔子和野

 連夜在這屋里燒了火塘,把這些野野兔了鹽,烘烤了三四天,才干。

 這時候門口的池塘里已經徹底干了,邊上逐漸出一些裂,孟茯才提著鋤頭去挖了幾節藕,村里人就來了。

 幾乎都是一家老小出,本就不算大的池塘,一天就給清看理干凈,顆粒不剩。

 隔日,族長大爺家提了糧食過來給沈先生換牛,他們家是要去別避難了,族長大爺大走不,所以跟他換牛換車。

 這牛也快養不起來,池塘里也沒水了,雖就換三十五斤糧食,沈先生還是同意了。

 族長大爺一家剛走,村里不人便也都收拾行囊。

 男人幾乎都挑著擔子,里面裝著糧食瓦罐被子,或是不會走路的小孩子,人們也背了滿滿一背簍。

 不過是幾日的時間里,村里人就走了大半。

 孟茯家的小羊羔也沒活下去,萱兒哭得稀里嘩啦的。

 兩個哥哥上學,這小羊羔大部份時間都是自己在管著,如今見它活生生在眼前死,哪里不難過。

 可到底還是給做干……

 這會兒的孟茯看著滿地焦土,早已經忘記了當初自己的志向,這會兒就只想活下去。

 眼見著村里人走的越來越多,門口的草干枯得一就碎,若有些心焦:“阿娘,村里人快走完了,咱們不走麼?”

 “走到哪里去?也不單咱們縣里鬧旱災,這一片三個州府都遭了秧,咱們這一家子徒步能走得出沅州麼?與其死在那路上,不如老實在村里等著。”

 如何沒想過?何況那逃難路上,不得暴民們,他們搶糧食還算是好的,就怕是搶人殺孩子。

 孟茯沒什麼保護能力,便是沈先生同意保護他們,可他雙拳難敵四手,如何能保護得過來?

 如此,不如留在村里,左右這糧食能吃到二三月份,就是水有些張,打算從今天開始,將油紙傘拆了。

 拿來挖坑積水。

 “是啊,外頭不見得有家里好,咱們在家里有的吃喝,吃了就躺著,好過那路上吃不飽,還要不停趕路,還要防止被人搶了糧食,提心吊膽的。”若飛也開口說道。

 聽得若心驚膽的,再也不敢想出去逃難的事兒了。

 對面秋翠家本是要走的,可因虎子忽然病著了,等他養好了,村里除了孟茯一家和沈先生,就沒了旁人。

 他們也只得留了下來。

 熱熱鬧鬧的村子,不過是個把月,就變了荒村。

 門口那風吹得滿地塵土飛揚,家里有水有糧食,也不在出去。

 也就是每日沈先生和春橋去大水井和各家的水井里舀水。

 一個人在上面,一個人下去,將那每日泉眼里冒出來的半葫蘆水收集起來。

 人有人的好,這樣水便剛好夠他們兩家用。

 沈先生搬到了孟茯家這邊,與若飛兄弟在一,方便有個照應。

 白天也帶著兩個孩子看看書,孟茯也在旁邊翻看醫,就萱兒閑著一些,也能自己玩耍。

 倘若不是開了門就一片焦黃枯萎,哪里看得出來這是旱災區里過日子。

 眼見著到了臘月,天氣開始冷了起來,但仍舊不見有雨,地里照樣干枯。

 在家里關了一個月的秋翠覺得不對勁,跑來找孟茯給診脈。“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這兩日逐漸不吃東西了。往日半夜我就開始發,你說奇不奇怪,如今到了早上,竟然還不想吃東西。”

 孟茯一手把著的脈搏,聽著這些話,臉上的表很是怪異:“你也是生了兩個孩子的,月事沒來你不曉得麼?”

 秋翠還沒察覺出孟茯話里的意思,“哪里顧得上?我整日發愁,就怕有人闖進咱們村子里來,發現還有人住,搶了咱們。”

 眼見孟茯收了手,急得忙問:“你倒是說啊,我到底怎樣了?”

 “主意多休息吧。”孟茯倒是想跟說多吃些新鮮水果蔬菜,可是條件又不支持。

 “沒病?”秋翠不信,明明就是不舒服。

 “懷孕不病。”孟茯見還沒反應過來,沒好氣添了一句,“我也是服了你,這眼下什麼日子,你們怎就不注意些。”

 秋翠聽著這話,愣了一回,然后忽然暴起,咒罵著王村橋的名字出去了。

 孟茯從房間里出來,沈先生有些擔心。“秋翠嫂子沒事吧?”

 “應該沒事吧?”有事的是男人。孟茯回著,想起方才秋翠的擔憂,便與沈先生商量著:“以后咱們不點燈吧?咱們逃難到別去,也有人逃難路經此,姜家村離鎮子不算遠,我怕有人來。”

 沈先生也正是這個意思,“我去跟王大哥說一聲。”

 孟茯忙將拉住他的袖子,“這會兒別去。”

 “怎了?”沈先生不解,再過一會兒就天黑了。

 就聽孟茯小聲說道:“秋翠嫂子懷孕了,應該還沒有一個月。”

 沈先生恍然反應過來,倒也不奇怪,他們夫妻既不看書,整日坐在家里,哪里坐得住?

 當日,便沒有再點燈,天黑就上床睡覺了。

 翌日沈先生跟王春橋照例去村子里各家的水井里收水,忽發現村里一戶人家里傳出了聲音。

 噪噪鬧鬧的,聽著七八個大漢在說話。

 兩人也不敢驚,忙回去。

 來的若是一兩個人,還能接濟一二,可這聽著,說七八個以上,而且都是大漢子,他們哪里敢冒險?

 孟茯正要燒火煮飯,沈先生一步進來躲了手里的火折子。“有人來了,目前七八個大漢,快帶孩子們進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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