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急得已經站起來了,“我當初就跟他說,與他一起去,有什麼事也好照應著。”
“怎的,他不愿意?”沈夫人試探地問道。
孟茯搖頭,“他倒是同意了,只是蘭若年紀也還小,將萱兒扔給,我也不放心。”
沈夫人聽罷,連忙道:“這好辦,我母親本來就十分喜歡萱兒,接了過去作伴不就好了,若飛若在書院里,有先生們教導照顧,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孟茯有些心,倒不是怕萱兒在府上委屈。
大趙氏對萱兒的疼,是沒有假的,可孟茯擔心萱兒不適應,畢竟自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沒有分開那麼久。
是個小姑娘,年紀又不算大,正是粘人的時候呢。
沈夫人見意了,卻猶豫著遲遲不點頭,有些著急,“怎的,你還怕我怠慢了萱兒不是?”又說:“我家淺兒不過兩日就要來了,比萱兒大三歲,也能玩在一起,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家淺兒來了,出了月子后,與沈大人商量一回,就打發人去接了。
哪里曉得,蓉蓉表妹是要一起跟著過來。
這玖皁城本就不安全,祖母放來,還不是因為三弟?所以為了讓孟茯跟蓉蓉不要著面,沈夫人這才來勸說孟茯去酈縣的。
蓉蓉子不好,沈夫人也生怕因見了孟茯,氣出個好歹,祖母那里不好代。
更怕孟茯見了蓉蓉不自在,在蓉蓉面前吃虧。
所以與沈大人商量一回,不如讓孟茯去酈縣,既能躲開蓉蓉,又能和三弟在一起。
兩個心意相通的年輕人在一,只會越來越深似海,到時候便是蓉蓉如何,也不怕孟茯和沈夜瀾的婚事出現什麼變故了。
可孟茯也不傻,沈夫人一副迫不及待勸自己去酈縣,太奇怪了。
此刻聽著將大兒接來了這玖皁城,便想莫不是有什麼自己不能見的人跟著一起來了?若真是那樣,自己倒真沒有必要繼續在這玖皁城待著與那人面。
以免到時候生出些,平白無故添煩惱。
但讓萱兒和蘭若去府上,反而又不放心了。
便拒絕了沈夫人的好意,“容我想一想。”
沈夫人也不敢催促得太,怕察覺出什麼,那就不好了。
因此只好好考慮,便告辭回去了。
走了,孟茯仔細想了半晌,倒是想到了孫大的頭上去,他如今也搬過來了,離得不算遠。
但他一個大男人,帶著兩個小子,似乎也不見得能照顧人。
所以托付給他也不妥當,自己坐在梨樹下發愁,蘭若和萱兒坐在屋子里學著納鞋底。
萱兒好奇,“阿娘不放心我們,那帶著咱們去不就好了,還能搭把手做些事。”都說那酈縣不如這州府里安全,可萱兒覺得哪里都是一樣的,只要有阿娘在就好。
卻聽蘭若說道:“且不說那里不安全,得很,就是那落腳的下,只怕也不如這里方便,而且。”說到這里,就沒再往下說了。
萱兒疑地看著,“而且什麼?”
蘭若低了聲音,似擔心孟茯聽到一般,“而且咱們不在眼前,就你阿娘和先生一起,也能方便些。”說著,那兩個手指比劃了一下。
萱兒也不曉得明白沒明白的意思,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和阿娘說,我們沈大人家的府上。”
要論安全,也只能是那里了。
于是晚飯的時候萱兒便去和孟茯說:“阿娘,我和蘭若姐去沈大人家那頭吧,您快些收拾,爭取明兒一早就出發,興許晚上就見著先生了,那頭不如咱們這里,你去了他也能吃口熱飯。”
孟茯聽得這話,想了一晚上,總算是下了決心,將萱兒和蘭若送到沈大人家的府上去。
千叮嚀萬囑咐,二人要聽話乖巧。
沈夫人見主將人送來,也沒去追究怎麼這樣快就做了決定,但還是歡喜地領了萱兒和蘭若,到大趙氏住的小院子里安頓下來。
孟茯又代了幾回,方從府里出來,將孫大請過來,托付他幫忙照看著鋪子。
其實也不用怎樣看,隔三差五來瞧一回就是了。
又準備了不東西,翌日一早在沈大人的安排下,乘著馬車往酈縣去。
上的傷到底是沒有痊愈,所以馬車也不敢走得太快,到了酈縣的時候,已經極晚了,也虧得這里是沒有城墻的,還有沈大人的手令,才沒有被這值夜的守衛攔著。
要來的事兒,沈夜瀾顯然提前不知道,這會兒才曉得,匆匆忙忙來接,“怎麼忽然想著來了?”手去扶下馬車,探了一眼車里,見后頭墊著厚厚的毯子,常用品一應俱全,曉得在路上沒罪,才放心了些。“傷口疼不疼?”
“沒事,一路都躺著呢。”孟茯將手里的包袱遞給他,“我行李有些多,你如今在哪里落腳?”
沈夜瀾原本是住在客棧的,但因要長久留下來,便在城北一巷子里租了間房子。
當下拿了行李,便領著孟茯過去。
房子算是大通間,還算是寬敞,里頭鋪了一張床鋪,外面有些書桌茶幾等,顯然他平時待客就在這一。
“不敢太扎眼,好房子也住不得,你來了只能同我這里罪。”他這些天一直暗中調查礦上的事,但進展不大,有意改頭換面,混在那些個礦工里,親自進礦查一查。
孟茯到不覺得環境多差,何況這一路什麼苦頭沒吃過,這比起從前住的地方,算不錯的了。
唯一有些為難的是,只有一張床。
沈夜瀾似也瞧出了的擔憂,忙朝著桌子指了指,“晚上我在這里鋪一床被子就是。”又問想吃什麼?
他這里本就沒有開火,吃飯也要出去,孟茯正猶豫著不麻煩了,沈夜瀾卻已將的包袱奪了放到床上,“轉角出去,有一個好吃的餛飩攤子。”
不由分說,將拉了去。
這擺攤的也不是別人,正是沈夜瀾租房的主人家,見他領著孟茯過來,老婆婆便笑問道:“你家的小媳婦?”
沈夜瀾頷首,“麻煩婆婆煮兩碗餛飩。”說著,拉了孟茯往靠著河的桌子坐去。
這酈縣多山,所以這河很小,在玖皁城里的話,姑且能勉強算一條小溪,連一座橋都不配擁有。
但在這酈縣,這一條小河上,孟茯兩頭看去,竟然能瞧見架了五六座小石拱橋,不免是覺得稀奇。
就聽沈夜瀾說道:“以稀為貴,這酈縣多山水,這條河又是打那老礦坑里流出來的,有兩三百來年的歷史了,你此番運氣不好,運氣好的時候,遇著下雨,這河水會漲,到時候水里滿是熒,夜里一片綠瑩瑩的,好似一條通的碧玉一般。”
“這倒是神奇。”孟茯也想看一看,不過想到得下雨,那還是算了。
下雨別的礦坑又要遭殃了。
兩人正說著,婆婆已經將餛飩抬了過來。
這沿河的涼風吹了幾回,那原本滾燙的餛飩溫度就剛好不過了。
吃完并沒有原路返回,沈夜瀾帶著沿河走了一小段,也算是消食,這才回去休息。
翌日沈夜瀾正好有要事和牛知縣商量,孟茯正好想給牛夫人復診,便一道去了。
牛夫人見了孟茯,自然是歡喜得不行,忙拉說話,曉得那沈夜瀾是的未婚夫,有些吃驚,“你這個夫婿長得好生俊俏,我是活了這許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周正的。”
并不知道沈夜瀾是沈大人的弟弟,只曉得是上頭打發來跟家男人一起理這夜礦的事兒。
每次來都神神的,今兒也不過是第二次見到罷了。
孟茯與診了脈,“你回來繼續灸了?”
牛夫人笑道:“是呢,不過那麼多我也記不住,喊我家老爺給我拿筆圈了個地方,我就盯著那烤。”
孟茯聽罷,忍不住好笑,心說這牛大人倒是個好子的人,“效果不錯,可見是沒有灸錯,月事來了沒?如何?”
“不鮮紅也不是特別暗了,應該就是你說的正常。”月事才剛好完,所以牛夫人只能跟孟茯這也形容。
“既如此,我再給你開一副藥跟著吃。”也將那渾的寒氣去掉,免得再手腳發涼。
牛夫人拿到了藥方子,馬上就人抓來,瞧著里頭有些蟬蛻,“這也要拿來作藥?”
“去氣這蟬蛻不得的,怎的?你害怕?”孟茯曉得,好多人瞧著都怕,尤其是那些滴滴的小姐夫人們,所以孟茯有時候會給碾碎些,們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我有什麼好怕的,不瞞你說我家老爺沒出息之前,我晚上還去抓蟬給他補呢,哪里曉得這殼兒也能做藥,不然的話就一并撿了回去,還能賺一筆。”牛夫人說著,滿臉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