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夜瀾可能會晚一些回來。
孟茯曉得他沒傷,還大獲全勝,自然是歡喜不已,而且還白得了這麼多工人。
當下除了司馬熏的事,便沒有什麼煩心事了,安安心心開始準備過年事宜。
可到底這沿海天氣炎熱,過年的氣氛始終是炒不起來,也就只能些春聯,準備些年貨。然后打算鄉隨俗,隨著這里的老百姓們一般,去海神廟祭拜。
因為想要趕在過年前見將海神廟修建好,所以最近一直在趕工趕點。
如今前殿和海神娘娘的神像都已經修建了出來,就是后堂還沒收拾出來。
但這并不影響海神廟里的香火,如今那前殿門口半人高的大香爐里,已經滿了香燭,每日都有人前來祭拜。
孟茯也領著萱兒去拜了一回,然后轉到南城去。
好些天沒來了,衛如海夫妻有不事等著與稟報,如今見了人便忙請到堂屋里去坐下。
衛如海的岳父岳母也在,忙過來請安,奉了茶原本還想說會兒話,但外頭有長工來找,便忙著出去了。
這里便只剩下衛如海夫妻倆。
“群趕到果園里去了,長得比在這里要好些,我昨日抓了幾只來稱,斤兩比預計的還要多二兩,可見這家禽還是不能圈養,所以小的斗膽在山坡下的池塘附近修建了鴨棚,打算等著鴨子大一些,也趕過去。只是如此一來,這邊倒是又閑了下來,所以想問問夫人有什麼打算?”
他本來是要上門去問的,但是聽說李夫人和李大人鬧得不歡喜,孟茯好幾天也沒過來,想是在做這中間人,因此就沒去問。
孟茯聽說群終于長了重量,到底歡喜,只覺得是看到了曙,因此聽到衛如海后面打算將鴨子也趕去池塘里散養,自然是同意的,但那池塘里閑著只養鴨子也著實可惜浪費,便道:“回頭讓事去買些藕回來種上,還有那吃蓮子的也務必種一些,周邊泥土潤,若有芋頭種子,種一些也可。”
這話,自然是同衛娘子說的。
只是看了衛娘子一眼,發現氣不對,忙笑道:“我幾日不來,你竟然有了喜事,恭喜恭喜,回頭將這禮補上。”
衛家夫妻聽到這話,一臉不解,面面相覷。
孟茯見了,方曉得這夫妻倆還不知道,因此便朝衛娘子說道:“你們夫妻也婚多年,如今既有了孩子,你就安心在家里養著,莫要再去田間勞,你覺得手底下若是有可靠的,就自己挑幾個出來,分派給他們管著。”
即便衛娘子有了孕,孟茯也沒想過將這菜園子管事給卸職了。
反正在看來,人不能因為有了孩子,就要放下手里的事業。
衛娘子聽到的話,又驚又喜,他們從前家里貧窮,是不敢要孩子。這如今因為從孟茯手里得了這些活,夫妻倆大小也算是個管事,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以也計劃著生孩子。
只是越想要,就越是沒得好消息。夫妻倆便想著,那就等過年后,再想旁的法子,實在不行找大夫瞧一瞧。
哪里曉得這沒將此事放心上了,好消息反而來了。
如今都有些不敢相信,“當真如此?”
孟茯起走到衛娘子旁的空位上昨天,抓了的手腕來,“你怎忘記了,我原本的老本行是什麼,我還能看錯不是?”
夫妻倆還真忘記了孟茯原本是個千金科的大夫。
如今聽到的話,見此舉,衛如海激得起,趕讓衛娘子冷靜下來,好讓孟茯幫忙把脈。
然后張地等著。
“的確是有了,而且快一個月了。”但孟茯有些好奇,這衛娘子還算是好的,月事也沒有不調。“你怎麼就一點沒發現?”
衛娘子如今歡喜,也顧不得怯,“菜園子里黃瓜茄子全都結了,每日都要摘一批出去,我這一心撲在菜園子里,就沒仔細留心。”
的確,這個時候菜園子里大收,還有新苗每日要種下,沒有注意也是實數正常的。當下便道:“三月之前,到底是要小心些。”
衛娘子忙應了,又恩孟茯還留做這菜園子的大管事,于是這挑選幾個人來分散手里的活兒時,也是十分上心,轉挑那等負責的。
又說這場子里過一陣子鴨子趕出去了,要空閑下來。是有些浪費了,可這馬上過年了,孟茯也不好衛如海他們出去買蛋鴨蛋的,最后便道:“罷了,先空著吧,過年后再做別的打算。”
到了下午些,摘了不新鮮的蔬菜,帶著在菜園子里玩了大半天的萱兒回府。
剛回來就發現府上多了不人,書香急急忙忙迎出來,低聲在耳邊小聲說道:“老夫人老爺來了。”
孟茯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書香口里的夫人老爺是自己沒曾見過面的公婆,所以還笑道:“來了便來了,好好招待就是了。”
書香見如此放松,心想不都說頭一次見到公婆,做媳婦都張麼?孟茯怎麼沒反應
孟茯不是沒有反應,而是沒有反應過來。
反而指著籮筐里滿滿一筐新鮮蔬菜:“我想著,每日自己去摘一回,左右坐在府上也是閑著,這夠新鮮吧。”彎腰撿起一個水蘿卜遞給書香,“洗過了,削皮就能吃,跟著那些個海鮮燉湯,去油還保鮮。”
書香見著拿在自己眼前晃的水蘿卜,忍不住扯了扯的袖子,“夫人,老爺老夫人都在呢。”
“嗯?”孟茯這才反應過來,扭過頭去,但見廳前站著幾人。
一對約莫年過五旬模樣的夫妻正笑瞇瞇地打量著自己。
那老爺夫人四個字在腦子里炸開了。
是沈夜瀾的爹娘?當場就愣在原地,手里的蘿卜是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好不尷尬。
而且這是去菜園子里,為了方便所以穿得也簡單,跟那尋常婦人沒什麼區別,是一點知州夫人的風范也沒有的。
即便和沈夜瀾這關系如今越來越復雜了,可是假親這事兒是真的。雖也想過有朝一日會見到沈夜瀾的父母親,但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吧?
萱兒也有些張,原比見魏時候慌,站在孟茯邊,小手也輕輕地扯著孟茯的擺。
到底還是那沈老夫人先開口,笑盈盈地走過來,“你就是阿茯吧。”按理,應該已經是花甲之年了,但是看著仍舊如同那五旬的夫人一般,材清廋,一顰一,真真像極了畫卷里走出來的江南仕。
著的都是婉約清雅。
孟茯忙放下蘿卜,牽著萱兒迎上去,福行禮,“孟茯見過夫人,見過老爺。”
萱兒有些張,義父雖然大度接他們這三個拖油瓶的存在,可是不代表老夫人和老爺子吧?所以見孟茯這個時候牽著自己上前來行禮,心頭七上八下,生怕連累了孟茯。
給這老夫人和老爺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哪里想到,老夫人先拉起孟茯的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回,溫笑道:“這小三兒自來最野最調皮,我與你爹一直在想,他這一輩子到底何時才會親,沒曾竟然遇著了你。”
這話里言外的意思,是對自己很滿意麼?孟茯有些懵?
而這時老夫人又彎下,蹲在萱兒的跟前,“你作萱兒吧,生得倒是伶俐,也讀書麼?”
萱兒一樣懵,如今被養胖了,那此刻的表看起來有些呆萌,點了點頭,歪著腦袋問:“我您還是夫人?”
“你說呢,傻孩子。”沈老夫人笑著,回頭朝后隨行的姑姑使了個眼,那姑姑便捧著一個致的盒子上前來。
沈老夫人打開,但見里頭是一支小小的玉筆,支桿通翠綠,“既然讀書認字的,這個送你。”
萱兒十分喜歡,但卻朝孟茯看來,沒敢去接。
孟茯看著沈老夫人送出的禮,心說到底是書香世家,送孩子見面禮也是筆……而自己灰頭土臉帶著一籮筐菜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好像挖個把頭暫時埋進去。
想忽略自己的存在,可偏萱兒還看過來,只得著頭皮道:“快謝謝。”
沈夫人見萱兒接了禮,慈地了的頭,方朝孟茯歉意道:“我與你爹本是打算四走一走,但到河州一代,聽聞你二哥要來此就任,我與你爹商量,既如此便到南海郡來與你們過年,年后再去河州,他多半也來了。這樣不告而來,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太客氣了。
孟茯連忙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我馬上就去安排院子。”
剛要喊書香,沈老夫人便道:“我們已經自己找地方住下了,就在聽松院里。”又指了指沈老爺旁跟著的,“那是阿瞳,我一個故友知的兒,一直跟隨著我,跟親兒無異,你就住在聽松院隔壁的菡萏閣里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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