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卻是口說出一個名字,“柳婉兒?”可又覺得太小了,并不合適出面,所以又道:“柳煙?”
聽到是柳煙姑侄倆,劍香頓時咬牙切齒地問道:“三公子,們人現在哪里?”
說著,是打算去追們。
“來不及了,這事傳出后,就已經離開了南海城,現在只怕已經快要出南海郡境了,你便是有八條的馬,也追不上了。”沈夜瀾也是從進出城的人口里推算出來的。
而這時,李謄來了,滿臉傷心絕一點不作假。
他當然難過,才曉得畢涵是被畢蓮害死的,自己不自知,這些年還將畢蓮帶在邊悉心照顧著。
李謄看著孟茯,兩眼深凹,好似半天就蒼老了許多:“是我害了熏,一時不察讓畢蓮被人利用,可即便是被人利用,但終究是害了熏的罪魁禍首,所以我已經將殺了,希熏能原諒我,以后再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
想讓孟茯去替他給司馬熏轉達。
孟茯聽到他這番話,杏眸圓睜,有些難以置信,“是罪魁禍首?”孟茯莫名就想笑,這鍋甩得也太快了吧?
畢蓮是罪魁禍首,那李謄他自己算什麼?一點責任都沒有麼?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孟茯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擔心這原話到司馬熏跟前去,司馬熏萬一真信了,可怎麼辦?
而且李謄還將畢蓮殺了?不是青梅竹馬的妹妹麼?怎麼說殺就殺了,如此冷漠決絕,讓孟茯覺得駭然無比。忍不住朝沈夜瀾看了過去,好生擔心,若真李謄這種冷無為了權力,可以不顧任何底線的人做了大齊的皇帝。
他第一個是不是先將沈夜瀾殺了?他的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沈夜瀾哪件不曉得?
沈夜瀾的表也有些吃驚,不過他比孟茯還要冷靜得多,素來也不是那種喜形于之人,所以很快就恢復了自然,“此事已經傳開,紙包不住火,京里遲早會知曉,李大人還是先想辦法怎麼理京城那邊的態度吧。”
李謄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激地朝沈夜瀾點了點頭,忙去了。
臨走前還朝孟茯拜了一回,求幫忙轉達,勸說司馬熏。
見他終于走了,孟茯有些氣惱,“你怎麼還幫他?”
沈夜瀾見孟茯是誤會自己了,“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他自己必然是理不了,只能求助于宮里那位。追溯起來雖是被三皇子算計了,但到底是他自己沒出息,連邊一個小婢都管不住,宮里那位曉得了,只會覺得他無能,這樣的小事還要拿去煩人。而且他膽子又小,現在多半還擔心有人要刺殺他呢。”
他若去京里,不得是要惹宮里那位對他生厭的。
就好似自己在外頭不爭氣,打不過自家的兄長,然后跑回去告狀一樣。
但對于宮里那位,可能現在是偏他幾分,但手心手背一樣是,只怕最后也是和了稀泥。
李謄肯定對這結果不滿,還會繼續鬧,如此只能引來宮里那位厭惡罷了。
不過這些后續那里需要沈夜瀾去手?那幾位皇子豈能眼睜睜看著平白無故多了個競爭對手?
這個時候只怕都爭相給李謄落井下石。
孟茯聽罷,原是自己誤會了他。“既如此,那我就擔心幾分,不然他這種狠毒小人,以后若真得了勢,第一把刀絕對落在咱家的上。”
又想到如今流言都傳遍了這南海城,司馬熏即便是不出門,但遲早也會知道的,自己還是去看一看。便道:“我去看看熏,晚飯不必等我。”
司馬熏這里,此刻已然曉得了,將自己鎖在屋子里,孟茯到的時候,正拍著門往里喊司馬熏。
見了孟茯急忙說道:“下午我們坐在院子里的樹蔭下乘涼,就聽著外面說那些事兒了。”然后司馬熏發了好一陣子的愣,就進了房間里。
孟茯聽著差不多一個下午沒了聲音,忙去敲門。
玲瓏跟在后,“敲不開。”
“敲不開就想辦法進去。”孟茯急了,這麼久沒聲音,玲瓏怎就沒想著強行進去看一看?萬一一時想不通,出了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劍香這會兒卻已經在砸窗了,然后翻了進去,給孟茯開了門,一起沖向里間。
但見司馬熏收拾得整整齊齊地坐在床沿上,既沒有割脈也沒有上吊,孟茯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可司馬熏的狀態也不對勁,孟茯了兩聲,也沒反應,連眼珠子都沒有一下。
孟茯有些急了,見這分明就一時接不了現實,所以是痰迷心竅,生怕長久下去,人真癡傻了。連忙喊玲瓏去打了一盆水來,直接往司馬熏頭上潑了去。
這會日暮西山,那井水卻是依舊涼爽,整個人被這涼水一潑,吐了大口痰出來,然后哇的一聲哭起來,撲在孟茯的懷里:“阿茯,我怎麼辦?我還怎麼活?”
這個世道,被幾人連續侮辱,要如何活?孟茯也不曉得,只抱著渾漉漉的,“沒事沒事,一切都會好,都會過去的,時間能抹平一切,只要熬過了,都會好起來的。”
難過很難,但卻會過去的。
哭了半響,玲瓏找來了干裳給二人換,東西司馬熏也吃不下去,孟茯著急在心里,忽想起那李謄的話,忙和說起此事的緣由。
司馬熏聽罷,又絕又后悔,“我當初就不該鬼迷心竅,嫁了他,這樁禍事只怕從婚事定下那一刻,我就躲不掉了。”
說罷,又哭了起來。
勸人的話孟茯能說的都說了,再繼續說,便是有些站著說話腰不疼了,所以只能看著哭,自己在一旁遞干凈的手帕。
那司馬熏哭著哭著,“我從來不曉得,他是這樣歹毒的人,那畢蓮雖是有罪,可也不至死,就是蠢笨了些罷了。不過再蠢再笨,也不似我這樣,我這些年白活了。”
“這也怨不得你,你自小被你爹娘寵著,又不曾接過什麼有心機的人,到底還涉世未深,那時候心里有他,瞧他哪里都是好的,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他原來是個怎樣的本呢?”
又說著自己,“我還不是一樣蠢,當年在姜家村里,被那公婆小叔欺辱,村里族老算計,我還不是一樣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做好人行好事,必然是會守得云開見月明,老天爺總會眷顧我的。可是老天爺那樣忙,哪里管得了這人間許多疾苦?我也是不敢指了,凡事還是要靠自己。”
說到此,拉起司馬熏的手,認真嚴肅地看著:“你爹娘那樣疼你,你若不好好活著,不活得高高興興的,他們心里該多難過啊,你的歡喜就是他們的歡喜,你的痛苦也是他們的痛苦。”
司馬熏想起爹娘,心里卻是越發難過,“我怎這樣蠢?如今還要害他們人笑話。”
孟茯見自己這越勸怎麼還哭得越兇了,因此不敢在說什麼了,只默默地陪著。
到了戌時左右,好不容易將人哄著睡了,正喊了玲瓏進來看著,就聽說沈夜瀾來了。
沈夜瀾在外院等了好一會兒,見出來,往里頭探了一眼,“怎樣?”
“不曉得明天醒來怎樣,如今是總算睡著了。”孟茯回著,嘆了口氣,“他爹娘若是知道了,不該多難過。”自己的心肝寶貝這樣被人糟蹋著。
忍不住也想起自己的爺爺來,雖然爺爺從來都不是善于表達的人,只是孟茯知道他很自己。只是可惜他走的時候,自己還在學校里考試,沒能見到最后一面,這是孟茯心里最大的憾。
“怎麼了?”沈夜瀾察覺到的變化,有些擔心起來。
孟茯搖著頭,“沒有,就是在想我祖父。”也是巧,這里的孟茯,也是由著祖父孟大夫一手帶大的。于是慨了一句:“也不曉得我爹娘是怎樣的人?”
同樣好奇,那個世界,自己的爸爸媽媽是什麼人?
沈夜瀾知道孟茯祖孫倆,并非是澄江縣本地人,當年也是由著孟大夫帶著孟茯到梨花鎮來的,那時候的孟茯還在襁褓之中呢。
所以孟茯的爹娘到底是誰,是死是活?又是怎樣的人?除了已故的孟大夫,誰也不知道的。
不過還是安著孟茯:“無妨,以后有機會咱們就打聽。”
孟茯心里再清楚不過了,是看過原文的人,都不曉得這孟茯的父母是什麼人,如今大千世界,哪里去打聽消息?但還是很激沈夜瀾此刻的話。
上了馬車,孟茯才聽沈夜瀾說李謄走了,天黑之前就離開南海城。
“如果不出所料,是直接去京城了。”
孟茯聽罷,忍不住冷笑起來,“前頭還要求熏原諒他,不過才聽了你的幾句話,他又害怕有人暗中害他,直接跑回京里去,這樣沒有一點膽識,怎就被挑中了?”就僅僅是因為他的生母和玉妃長得相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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