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公子自小長大被父母寵,上頭又有兄長們,所以從不心這柴米油鹽醬醋,哪里曉得銀子的艱難?所以他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又不大好意思。
已經武不文不就了,不能做個生意人家給鋪著路了,自己也做不好。就著頭皮答應了,如今只回道:“沒好意思拒絕,這一家子都是出息的,我怕被嫌棄,所以答應了。娘,您可得幫兒子,老家那邊,我總不能一直跑去瞧。”他還想多陪著媳婦呢。
楚夫人和楚大嫂幾乎是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簡直就是人家給的恩惠,只怕也是見著他們家的窘迫了。
這些年隨著出租馬車的興起,沿途路上多的是驛站,還有兵流駐守,加上各地惠農政策越來越多,四山賊們逐漸下了山,四海皆平安,這護鏢的生意的確不如從前好做了。
楚夫人還真猜對了,只是沈家也不是訂婚宴上才發現的。畢竟是要結親的人家,怎麼可能不提前打聽清楚?
只是房素屏沒好意思去找孟茯,畢竟替自己將一雙兒養得這樣端正,已是換不清的恩德了,怎麼可能好意思再找孟茯給親家尋好。
卻是孟茯和拓跋箏商量,把這胭脂鋪子在景州的銷售權給了莫家。
折騰了這麼幾年,胭脂鋪子才正經開始經營起來,除了這白防曬祛斑的,還有合適男老適用的面霜手膏,以及北方最需要的防凍霜。
裝藥妝的也不再像是孟茯從前那樣拿丹藥瓶子裝,而是雙峰縣大窯里那邊專門訂制的瓶子,頗有些自己那個時代的特,幾乎都是套裝,所以瓶子的款式也是差不多,不過是那高矮胖瘦不一樣罷了。
不管是產品質量還是包裝,都是上了心的。
而且推廣宣傳在南邊這一帶幾個州府,已經差不多了,各州府孟茯也開始著手開設分店。
但實在是找不到這麼多可靠的管理,索便將這生意也給了莫家。
所謂水不流外人田,這胭脂鋪子拓跋箏也是有份的,自然是能做這個主。
莫家早兩年前也在景州開設了孟茯這雜貨鋪子的分店,大部分貨仍舊是由孟茯和時之夫妻倆合伙的商棧統一配貨。
做得也不錯,最起碼如今還沒出過錯,所以這生意一并給他家,應該也可也。
兩人說著,將這合同訂下,只等著拓跋箏帶回去,喊了外甥和婿一起來簽了便是。
“既是水不流外人田,你不如將那敘州的生意給清兒未來的婆家,如今這鏢局的生意不比當年了,我聽說他們家人口也不,這上上下下的不曉得一年多花銷。”拓跋箏其實也就是隨口提了一句。
哪里想孟茯已經考慮過這件事了,“等著訂親,二哥的親家來了,若是人品還行,敘州那邊,我自是優先考慮楚家。”
也正是早就有了這個想法,所以定親后孟茯便將沈清兒喊來。“我今日是有事要過問你。”
沈清兒滿臉的疑?
卻只聽孟茯說道:“往后你們夫妻倆留在南海郡,你自己也有些生意,又有你爹娘扶持,日子自然是沒得差,只是楚家那邊,總不能一直做這營生。我在敘州的經營權,你且拿去給那小子,他就算再不,家里那邊總不能一個出息的都沒有。”
沈清兒被孟茯的話愣住了,楚家那邊的狀況近些年來的確是不好。想要改行談何容?半路出家沒得經驗就算了,還不知道要做什麼營生才好。
所以孟茯這話,無疑就是雪中送炭。楚家雖是比不得沈家,但到底是自己的未來婆家,沈清兒也擔心過他們那一大家子往后在敘州活不下去了,會不會來南海郡?
倒不是自己養不起,只是怕別人說閑話不好。
別家的姑娘嫁人,都是夫家幫襯娘家的,哪里有這樣嫁去扶貧的?所以給他們家一個好的營生,比什麼都強。
現在孟茯這經營權,簡直就是瞌睡來遇到枕頭。
當即撲進孟茯的懷里,滿臉的激:“多謝小嬸。”
“謝我作甚,不過是個順水人罷了,只是我的規矩你是懂的,若是他們做得不好,或是徇私牟利,那你該知道是什麼結果。”孟茯也不是扶貧,也有自己的原則。
沈清兒連連點頭,這一點自然會監督。
所以回去,便與自己的未婚夫婿說,方有了早前的那一幕。
半月后,楚家回了敘州去,孟茯在各州府的經營權也都全部出出去了,又有秦泊他們負責派人去專門裝潢擺貨等等。
反正這些瑣事,孟茯一點不用心,從前雜貨鋪子里那些個小管事,如今幾乎都各自在南海郡安家,有的甚至將自己的生母都接了過來,母慈子孝。
哪個都能獨當一面,現在也就好似那商業帝國的頂端,只需要做出決斷就是了。
至于執行,那已經不在的范圍之了。
剛回到府里,已經有一兒一的書香便端著一碗藥迎上來,“夫人要不還是喝一碗?”總不能每次都倒掉,聽說這是旬老專門從雪山上采來的靈藥,該是有用。
而且這一片心意,總不能辜負了。
孟茯有些無奈,“都檢查過千百次了,我們的都沒病,何苦再折騰這些?是藥三分毒,管他多珍貴的藥都改變不了,你還是倒了吧。”
書香聽罷,心說好像說得也有道理,是藥三分毒,旬老送藥來,宮里又送,各種各樣的藥都吃下去,只怕沒病的最后也有病了。
于是便給倒掉。
孟茯則直接去書房。雙峰縣的瓷這幾年一直和西域商人們易,價格得越來越低,好在沈夜瀾這幾年已經將那地圖逐漸解開,知道了這大海的另外一邊還有許多國家,又有司馬家的造船技,所以打算自己讓人帶著運著到彼岸的國家,而不是再被西域商人們牽著鼻子走。
才到書房這邊,孟茯就見房門大開,若他們幾個和沈夜瀾都在院子里,不知圍著什麼?
孟茯心中好奇,走過去一看,卻見幾人圍著一塊白的東西,好像是膠……
也驚住了:“這是做出來了?”
幾人聞言,齊齊轉過,滿臉的喜悅自不必言說。
“嗯,這東西打不碎,卻比木頭和,完全可以做我們想要的各種形狀,那甚至可以補船上的各種隙。”最重要的是,比木頭還要輕許多。
若興地說道。
孟茯想說這橡膠還有著別的大用途呢。
就等著大家一一解。
橡膠的提煉功,很快便廣泛用于生活之中。
最早出現的便是塑料盆和塑料桶等品。
而以沈玨為航海士,去往大洋彼岸,載滿了瓷茶葉綢的船只,也在一年半后,從禹州碼頭正式出發。
雖是有確的航海圖在手,但這海面仍舊是充滿了無限的危險,沈晝言當然不同意這唯一的兒子去。
所以沈玨是去的,等他們出發半月后,他這做親爹的才發現,曉得房素屏竟然也瞞著他,氣得險些昏死過去。
“你怎能放任他如此胡鬧,往日四勘察,一年半載不著家也就罷了,好歹還在這片土地上,可現在……”
房素屏卻是早在許多年前就被孟茯他們的生活態度影響到了,當即只回著他:“這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罷了,若是都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他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何況他這命就是撿來的,他更是比旁人更加珍惜,我是做母親的,他去那茫茫大海上難道我就不擔心不難過了嗎?”
心里又何嘗不擔心兒子呢?只是兒子兒需要什麼,太清楚了,不是你以為該怎樣,而是他們想要怎樣,你這做長輩的去支持,而不是去阻攔。
沈晝言雖曉得自己該尊重兒子,可是比起兒子的命,那尊重似乎又不算什麼。
整整大半年的時間里都夫妻倆都不曾說話,直至沈清兒的長子出世了,夫妻倆人之間的關系才有所轉機。
差不多兩年后,船終于回來了。
因為這隊伍是沈夜瀾組織的,所以船只能順利航行歸來,沈夜瀾和孟茯都松了一口氣。
沈玨去拜見了他爹娘,便忙著來回孟茯和沈夜瀾的話,只說當時帶著這些東西在一個國家三分之二邊界都是海的地方停下。
那里的人見了綢都覺得是什麼天使才能穿的,還有茶葉被當做是珍貴藥材,那些個的瓷更是讓那里的人喜歡得不行。
“我們雖彼此語言不通,但他們也知道我們這些東西不可能白給他們,所以最開始便有人先拿來了金幣和寶石跟我們兌換。這一來二去的,價格就逐漸定下來了,這回來的路上已經讓船上的賬房估算了一回,只怕是我們原本帶去的那些貨的千倍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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