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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不可以》 19、第19章 畫冊

 “帶了帶了,你代的事,我幾時不放心上?”宋元白從懷中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塊,拋給祁炎。

 祁炎單手接住,窮奇墨玉在燭中折出清冷的澤。

 “看你這著,也沒缺胳膊兒,三殿下似乎對你不錯。”宋元白反手搭在椅背上,打量祁炎的神,難得換了正經的語氣,“你想清楚了?一旦用了這個東西,可就不能再回頭了。”

 祁炎收攏五指,冷的眉峰上掛著水汽,嗤道:“我若回頭,紀妧肯放過祁家?”

 “也是。”宋元白頷首,想起朝中的爾虞我詐,不由嘆息,斟了一杯酒道,“瑯琊王雖有野心,卻差點火候,你和他聯手,怕是反而會拖累你。”

 祁炎挲著手中墨玉,道:“當年主登基,紀因若有篡位之心,早在八年前就該手。但卻他一直蟄伏,至今方有作。”

 “這點,我也甚為奇怪,”忽然,宋元白似乎想到什麼,“你的意思是……”

 “我興趣的不是紀因,而是他背后那只大手。”祁炎眸一沉,將墨玉藏懷中,將三角巾往臉上一拉,起道,“走了。”

 “祁炎,”宋元白把玩著酒盞,玩笑般喚住他,“你有沒有想過,有一條捷徑,比你以犯險要更為妥當……”

 祁炎腳步微頓,知道宋元白所說的“捷徑”是誰。

 但他沒有回答,僅是片刻的遲疑,便掀開窗戶躍下,消失在雨夜之中。

 冰冷的雨很能鎮靜心神。

 記得年時,祁炎不理解為何祖父可以為了皇帝的一句話,便義無反顧地領兵北上,沖鋒陷陣。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大大小小幾十場戰役,祖父壯碩如鐵的軀漸漸傴僂干癟,上的傷痕一道疊著一道,幾乎看不出一塊好……

 他為大殷流盡了最后一滴,彌留之際,祁炎跪在榻前問他:“值得麼?”

 祖父沒有回答,只用渾濁蒼老的聲音虛弱反問:“……炎兒,你有沒有遇見一個人,即使全天下人都辱你罵你,他也依舊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你?”

 那時,祁炎的眼神是空的。

 他十三歲就跟隨祖父出戰場,不是因為忠君國,而是單純的征服

 “孩子,你心中沒有信仰啊。”祖父一語道破。

 祖父的“信仰”是先帝。

 二十余年前,尚是皇子的先帝孤一人闖祖父的地盤招安,在全天下都舉而討伐的節骨眼上,以一人之力保下了祁家。

 祖父沒念過書,只知道一句:士為知己者死。

 對于祁炎來說,卻是迂腐至極。

 先帝只是利用祁家奪儲,坐穩自己的龍椅而已,偏偏祖父看不出,一次又一次地上當騙。

 或許宋元白說得對,取悅紀初桃是完計劃的絕佳捷徑,那個小公主太干凈單純,以自己的條件,完全可能將握于掌……

 但他沒有。

 制這個瘋狂的想法,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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