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的是附近最大的4S店,銷售經理帶他們看了各種車型,熱洋溢,就差口沫橫飛了。
溫淩尷尬不已,趁著他去洗手間的功夫悄悄拉傅南期的角:“人家肯定以為是你要買車。”
不然怎麼盡介紹幾百萬以上的呢?
要是一會兒開口說要買一輛十幾萬的,會不會被打?
傅南期笑:“反正也是貸款,你怕什麼?”
溫淩:“……”首付幾十萬也付不起啊。雖然這段時間工資漲了,小金庫里還是捉襟見肘。
看表跟便似的,不好意思說出口又礙著面子,他笑了。
掐掐他手臂。
傅南期附在耳邊悄悄說:“那我借給你?”
溫淩搖頭,也悄悄跟他說:“你不怕我賴賬?”他又不是不知道工資多。
傅南期:“不怕,還不上就償。”
溫淩頭皮一麻,沒想到這人一本正經的,天化日之下也能說出這種話。真是——
雖然知道他是逗的,神還是不自然了好久,輕咳一聲道:“我還是量力而行吧。打腫臉充胖子,那是給自己徒增力。”
“其實,適當給自己增加力也是好的。力可以轉化為力。”
溫淩干笑,擺手:“不了不了。”
總覺得他笑得跟老狐貍似的。
而且,太貴的車也不適合:“我記得你說過,人本的價值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服之類的外在東西,那是附贈的東西。如果一個人是億萬富翁,哪怕穿著幾百塊的地攤貨,人家也會覺得那是高定。反之,像我這樣的小經理,開著幾千萬的豪車,人家也會覺得我是司機。”
傅南期輕輕一笑:“你倒會活學活用。”
沖他眉弄眼:“你教得好嘛。”
溫淩后來選了一輛十幾萬的普通車。那經理雖然有點失,但面上還是保持著客氣的微笑,辦完手續后,畢恭畢敬地送走了他們。
路上,溫淩問他:“傅總,你說,他會不會背地里罵你?”
傅南期覺得好笑:“車是你買,他罵我干什麼?”
溫淩遞給他一個“這你都不懂的眼神”:“你帶我來的,還開著幾千萬的豪車。他一開始那麼熱,肯定以為是你掏錢,這是單大生意。結果呢,就這,就這……他肯定覺得,你是個摳門鬼。”
傅南期聽得都樂了:“你想太多了吧,人家未必想那麼多。”
溫淩聳聳肩:“算了,反正要罵也是罵你。”
傅南期:“所以,你拉我過來,就是為了給你擋箭啊?”
討饒般跟他嘿笑了幾聲。
吃過飯后,他們去了之前去過一次的茶室。進門時,已經有人坐了。
“來得可真夠早的啊。”蘇聞舟侃道。
溫淩尷尬笑笑:“蘇總好。”
蘇聞舟也跟笑了笑:“我名字好了。”
“不用跟他客氣。”傅南期擋住了謙遜的話頭,按著后背讓坐下。溫淩只好挨著蘇聞舟坐下去。
寒暄了幾句,蘇聞舟抬手來服務員,又問要喝什麼茶。
溫淩道:“隨意就好。”
他讓人上了三種茶,由淡到濃,沏茶師傅現場制作,沏得釅釅,偏偏茶湯澄澈見底,濃郁不失芬芳。
“嘗嘗。”蘇聞舟推給一盞,笑意溫和。
他真是個和氣的人,可能是笑的緣故,一點也看不出年紀,相起來很舒服。溫淩道謝,捧著小茶盞抿了口,味道不錯。不過,是真說不出好在哪。
接著又喝了第二泡、第三泡,以及另外兩種更濃一點的茶。
好喝是好喝,就是牛嚼牡丹,不會品。
喝茶的時候,他們也聊起來,不知道說到了什麼,蘇聞舟揚眉:“我做事,你不放心?我這事……”
話說到一半,他似乎有所顧忌,看了溫淩一眼,后面的話沒出來。
傅南期也抬眸看一眼,復又收回,沒說什麼,手指卻輕輕在桌面上叩了下,像一種無意識的作。
溫淩楞了一下,沒敢出聲,過了會兒,識趣地站起來:“我出去轉轉。”
他們明顯有事要談,坐在這兒,難免礙事。之前聊的只是一些無關痛的小事,都覺得尷尬極了,只能在角落里喝自己的茶,這會兒談起正事,就更不好待著了。
出去了,蘇聞舟才道:“A我就給他稀釋到這個數,我看不用挨到B了。跟我賭?他夠膽的。”
傅南期輕輕一哂,不予置評,低頭吹了吹茶面兒。
“真以為投資人都是天使呢?養蠱就要有被反噬的準備。”蘇聞舟一笑,抬起茶壺起給他空了的圓杯里滿上。
傅南期抬手擋住他的作,示意他別再加了:“保險起見,讓XX再持續注資,然后,把散戶手里的收過來。”
“沒問題。”
正事兒說完了,蘇聞舟忽而放下茶杯,下朝外面抬一抬:“什麼時候的事兒啊?你作快的。”
“我的私事,應該不用跟你報備吧?”
“哪兒話?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他玩味道,“原來,你喜歡調/教啊?”
傅南期從喝了一半的茶里抬頭,睨他一眼:“真該給你拍下來,讓你們公司的員工看看你有多八卦。”
“總比像你這樣無聊要強吧。哎,我就不信了,你私底下也這麼假正經?”他端著倒好的茶挨過來,手肘搡搡他,“說真的,這姑娘瞧著溫,脾氣倔的。簡寧舒那兒,你打算怎麼理?這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你幫我盯著薛洋那邊就行了。東利的事,我自然會解決。”
“那祝你好運。”蘇聞舟笑笑,端著茶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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