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風景不錯, 茶室下面就是一片花園,花木葳蕤,曲徑通幽, 溫淩走著走著就到了一涼亭。
亭子里居然還有一只小貓咪。瞧模樣, 是金漸層。
心里像是被什麼抓了一下似的,想過去抱, 又覺得抱人家貓不好,猶豫了很久。后來有個管理人員模樣的人過來, 說是養的, 轉手抱給了。
溫淩一疊聲道謝, 抱著貓咪坐在亭子里擼起來。
擼貓這種事, 真的白干不厭。
“喜歡的話,你也可以養一只啊。”那姑娘道。
溫淩的表頓時變得惆悵:“沒錢, 沒有時間。”以前也想養,可惜本沒有那個條件。
如果養了的話,肯定要花費大把時間在上面。要是養了又沒時間照顧, 還不如不養。
那姑娘怔了下,口而出:“您開玩笑的吧, 傅先生會養不起一只貓?”
溫淩聽這麼講, 也怔了下, 表變得尷尬起來。
這種附屬關系, 好像是他的婦似的。不過, 也不好解釋什麼, 不然豈不是越描越黑。
那姑娘似乎也覺得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跟告了辭。
溫淩抱著貓,兀自出神。
倒不是自尊心多脆弱,他要是正常送東西, 肯定不會扭扭的。不過,也不想去索取什麼,或者讓人家這麼認為,怪不舒服的。
“想什麼呢?”傅南期從東邊小道過來,在后彎下腰,順手在貓后頸擼了把。
貓咪舒服地瞇起眼睛,“喵喵”了兩聲。
溫淩回頭,舉起那貓晃了晃:“可嗎?”
“想養?”他笑,了的腦袋,“那就養一只好了。”
“養了要照顧的?我可沒時間,你養啊?”沒好氣。
“那就我養啊。”
溫淩目狐疑,一點都不相信的樣子:“你這麼忙。”
“真的喜歡的話,百忙之中也能出時間的。或者,可以給傅平照顧,每個禮拜帶回來玩會兒過過癮。”
“你這樣也太過分了吧。傅平這個書,不僅要幫你理公司的事、當司機,現在還要負責鏟屎。”
“你跟他不是關系不好嗎?怎麼幫他說話了?”他對笑了笑。
“我是對事不對人。”
傅南期上下打量,逗趣道:“真的?”
他這逗孩子的目讓不適,掙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抱著貓站起來:“當然,跟您學的啊。”
“你確實越來越牙尖利了。”
“你是在說你自己皮子厲害嗎?”過去,示威似的挑了下眉。
這下,傅南期是真的詫異了,這上功夫,確實見長。
蘇聞舟遛完鳥回來,手里還提著籠子,先跟他們笑了笑:“打球,舒活舒活筋骨,去嗎?別杵這兒啊?”
傅南期看向溫淩,目征詢。
溫淩沒怎麼多想就點了頭:“好的。”
出門的路上,蘇聞舟又有意無意地跟說了會兒話,都是些家常,比如最近過得還舒坦不,來北京這麼久,還習慣冬天的氣候不,云云云云,都是些無傷大雅的,溫淩都一一回答了。
傅南期卻頻頻看他。不過,溫淩還在旁邊,他到底沒開口。
蘇聞舟談笑自若,好似沒看到他暗含止的眼神,仍是套著的話。
溫淩沒有多想,聊著聊著,還覺得他這人健談隨和的。
“北京的冬天冷吧?再過些日子,湖面上的冰層得有這麼厚。小時候,我還在什剎海上面溜冰呢。”
“真的假的啊?”溫淩不敢置信,又帶著幾分好奇看向他,“冰面能承載一個人的重量嗎?要是哪個地方有個窟窿,掉下去怎麼辦?”
“那就得看你的運氣了呀。”他煞有介事地說,“要是怕,事先好救護車在旁邊等著,對了,還有捕撈隊,真掉下去,馬上撈起來,這不,立刻就能送醫院了。”
溫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蘇聞舟瞅著的表,忍不住笑起來。
傅南期幽幽瞟來:“差不多得咧。”
蘇聞舟半開玩笑:“怎麼,你吃醋啊?”
本是打趣的一句,溫淩卻聽得耳熱,垂下頭不敢再抬了。過了會兒,又有些忐忑地看向傅南期。
他倒是平常,似乎并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想必,他們關系很不錯,當然,他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胡猜忌的人。
室網球場距離這兒不遠,蘇聞舟帶路,不一會兒就到了。
門開,溫淩匆匆往里掃了一眼,果然已經聚集了不人。
還看到了霍辛,一網球裝,烏黑的頭發在腦后扎了個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很減齡。
正跟一位微胖的男士打球,打完后,直接扔了球拍,抓起肩上的巾邊邊往這邊跑。
“什麼風把兩位吹過來了?”到了近前,饒有興致的目在蘇聞舟和傅南期上掠過,最后才落到溫淩上。
溫淩忙跟頷首,還有幾分拘謹地微笑:“霍總,好久不見。”
霍辛打量著,爾后又看向傅南期,這才跟握了下手:“好巧。會打球嗎?來一局?”
溫淩有點尷尬:“不大會。”
“沒關系,我教你。”人已經去了前面。
溫淩不好拂的面子,小跑過去。
蘇聞舟抄著手靜靜著場中,過了會兒回頭,笑:“你的小友要有麻煩了,不過去幫忙?”
傅南期神自若:“打個球而已,能有什麼麻煩?”
說著,他竟然坐到一邊發起了信息。
蘇聞舟輕笑,心道,還真沉得住氣的。
回頭看場中,一局已經開始。溫淩一看就不是霍辛的對手,握拍子的作都不疏離,接球時更是手忙腳的。
不過,霍辛的打球方式則更是引人深思。
剛才和霍辛打球的那位男士過來,遞給他一瓶水。
蘇聞舟接過,說了聲“謝謝”。
那人跟他站一塊兒看著,半晌,他忽的說道:“這小姑娘要遭殃了。”
蘇聞舟頭都沒回,角反而牽起一更深的弧度,像是看熱鬧:“誰知道呢,看運氣怎麼樣了。”
那人也笑,并沒有什麼同。
他們這類人,對不認識的人,并沒有多悲憫。
霍辛笑得溫溫的,溫淩本以為,說的“隨便玩玩”就是點到即止,可是,勉強接了兩球都覺不對勁了。對面人很認真,超乎尋常的認真。
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平常正常的態度,但是,很快就有了一種錯覺——好像是有意的。
變故在于一個彈起后直沖面門的球。
溫淩躲閃不及,臉上被到。手里的拍子掉了,臉上也火辣辣的,就這麼一屁坐到了地上。
場外本來在休息、談的人也被這靜吸引,朝這邊來。
那一刻,覺得自己像是被剝了扔在冰天雪地似的。
“淩淩,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霍辛忙跑過來扶起。
“沒事。”溫淩盡量去忽略臉上的疼痛,略作平復后,才睜開眼。
霍辛一臉擔憂地站在面前,表無懈可擊。
溫淩卻有種覺——是故意的。那個球,不以特別的角度應該是很難打出來的。
不過,這個想法出現在腦子里后,又給甩開了。針對人,總要有機。跟霍辛只見過兩面,既沒生意糾葛私底下有沒有重合的社圈,針對?圖什麼?
霍辛堅持要帶去醫護室,溫淩拒絕了:“我自己拿冰袋敷一下就好了。”
傅南期走過來:“我看看。”不由分說掰過了的面孔。
溫淩抗議:“這麼多人在。”
傅南期:“去醫護室吧。”
霍辛看得眼神刺痛,勉力才維持住歉意的笑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傅南期卻道:“看出來了。”
霍辛表一僵,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他這話,讓溫淩也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人已經被他拉著離開了球場。
……
溫淩臉上的傷不嚴重,只是傷,不過,由于是快速旋轉飛過的球過,還是疼得一直吸氣。
“輕點,輕點……”里喊著,“別用酒行不行?好疼啊,啊——”
傅南期面無表又準利落地給理完,把棉球扔進了垃圾桶。
溫淩捂著臉,瞪他,就見他抻了張椅子在對面坐下。
他似乎有話要跟說,溫淩微怔:“怎麼了?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傅南期的臉很冷漠,甚至可以用難看來形容。往常,哪怕是遇到再氣憤、再糟糕的事,他都不會出這種神……不,溫淩從來沒見他出過這種冷漠的神。
心里升起幾分忐忑:“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他定定著,把問題扔了回來:“你覺得你沒做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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