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送我的護手霜。”晚上回去, 溫淩在車上就跟他說了。
傅南期拉過的手,放眼下瞧了瞧,笑:“是了, 還得仔仔細細, 但愿過兩天你還有這新鮮勁兒。”
紅著臉回手,暗暗著腦。這種事他都要打趣一下?
“對了, 今天那個趙總……”
“一個跳梁小丑,不用管他, 也不知道跟著誰混進來的, 煞風景。”
“他看著你的眼神, 不大友善……不會有什麼事吧?”
他都笑了, 回頭刮一下鼻子:“擔心我啊?”
嚇了一跳:“你看路啊——”
傅南期彎了下角,心不錯。最近事多, 忙得都不過氣來,要不是他抗能力強,還真有點吃不消。
溫淩又道:“你最近煙頻率好像變高了, 吸煙有害健康,還是要。”
見這麼一本正經的, 他又覺得好笑, 但還是點一下頭:“好。”
閑話家常般又跟他扯了會兒, 又扯回了工作:“你還是小心一點, 我看那個趙總不是什麼好人。他在餐桌上看我那一眼, 我到現在還起皮疙瘩。”
“他還看你了?”傅南期微微瞇眼。
溫淩無意抬頭, 看到了他的笑容。跟平常不大一樣, 而是那種不聲的微笑,表都不一下,冷冰冰的, 好像沒有任何溫度。
怔了一下,不知為何,有些不寒而栗。
可再看,好像又是的錯覺。
他還是那副溫和鎮定的模樣,反過來安:“不用擔心。商場如戰場,犯了別人的利益,被記恨是很正常的事。這是個法治社會,他又不能把我怎麼樣。技不如人,也就只能跳腳了。”
溫淩一想也是,不去聊這個了。
“快放假了,有沒有想過去哪兒玩?”傅南期笑道,聊了個比較輕松的話題。
溫淩果然有興趣:“你帶我去嗎?”
“當然。”
他這一刻笑起來真的好溫,溫淩看得了迷,可等他側過臉來看,又移開了視線:“去哪兒都可以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你包機票和吃住?”拿腔拿調地說,“我一低保小白領,可經不起太嚴酷的摧殘啊。”
他抬手著笑。
……
旅游到底沒去,年前工作更多,加上H5收,要進新一期研發階段,時間只不多。
溫淩還生了病,上長了一些小紅點。
一開始,以為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過敏了,沒當回事,就去附近的藥店買了點藥回來。
結果,一個禮拜過去越來越嚴重,上都是那種紅塊。傅南期給請了一天假,帶去外地那種專門的皮醫院看,結果是疹子,配了兩瓶藥回來。
這藥效果還可以,馬上止了。
不過,還是難,每天都忍不住去撓,睡夢中都被傅南期捉著手。
“我也太倒霉了吧,我們吃住一樣的,怎麼你不長?”這日躺在床上時,抱怨道。
“你平時缺乏鍛煉。”
“呸!”
他笑了笑,又把想去撓的手按回來:“你不,老是想著它,自然就不了。”
溫淩:“我信你個鬼!”
傅南期:“你再撓撓破了,到時候染,又要躺幾天。”
溫淩頓時就萎了。
之后幾天,吃的都是傅南期做的菜,簡直想吐出來。這日,終于忍不住了:“你為什麼不個家政阿姨?”
“我說過了,我對吃這方面不是很講究。”他點了點太,“每天想的事都是工作、怎麼賺錢,不像你。不同的人,追求不一樣,思想境界也不同的。”
一開始還點頭,聽到后面察覺不對味來,撲過去:“你涵我?!”
被惡狠狠掐著胳膊,傅南期終于繃不住笑出來。
溫淩:“你還笑?!”
傅南期:“不笑不笑。”
溫淩:“……”
晚上部門有聚餐,溫淩一到公司,群里就炸了。拿著手機匆匆掃一眼,一個“是你滴檸檬小仙”的ID特別活躍,往往一連十幾條都是的刷屏。
溫淩點進此人的微信頭像,發現是小趙。
這不,又開始了——
【是你滴檸檬小仙:啊啊啊晚上什麼時候開始啊?迫不及待了!】
【是你滴檸檬小仙:有沒有海鮮有沒有佛跳墻?!!!(ˉ﹃ˉ)】
【是你滴檸檬小仙:@老李頭李哥,晚上坐你車過去嗎?】
【老李頭:你收斂一點,這才上午呢。】
【老李頭:雖然咱群沒有外人,上班時間,還是要小心謹慎】
【是你滴檸檬小仙:安啦安啦,都是自己人】
【是你滴檸檬小仙:我們群里又沒!】
溫淩看得好笑,不知出于什麼心理,艾特了一下許述安。許述安在群里的ID很不起眼,他頭像也是一狗尾草。這一冒泡,群里十幾人都驚呆了。
【是你滴檸檬小仙:啊啊啊許總怎麼也在啊?!】
【是你滴檸檬小仙:@溫淩的淩老大你不厚道啊啊啊啊——】
【老李頭:早讓你別太囂張……】
【小樹林:點蠟】
【三三:趁著許總還在開會,趕溜![揮手][揮手]】
溫淩樂得不行。許述安為人寬厚隨和,大家也就是侃一下,倒沒有多害怕,而且很快就要到飯點了,這種程度的開小差不算什麼。
想著晚上要吃大餐,溫淩中午隨便吃了點。
小趙就坐對面,盤里堆滿了炸、烤面筋、炒咸等高熱量食。
溫淩一言難盡:“你不減嗎?”
小趙一大口一大口米飯,吃得毫無負擔:“吃飽了才有力氣減啊。瞧瞧我都啥樣了,苦命!”
溫淩:“……”
“說起來,老大你怎麼怎麼吃都胖不起來啊?”
“我平時有健。”溫淩面不改心不跳。
小趙目羨慕:“老大你真厲害,怪不得是能當組長的人,我堅持不來。哎,我男朋友就這麼跟我分手的,丫的嫌我胖……”話題扯著扯著就扯遠了。
下午有份重要文件需要傅南期簽署,溫淩一早就過去了。
書把領到會客室,溫淩剛要道謝,抬眼發現室還有一人。
有旁人到來,蘇聞舟也放下了資料,抬頭來,見是,笑了笑:“來找南期?”
溫淩尷尬一笑。
分明是因為公事過來,他這一笑,甚是曖昧不明,倒顯得是因為別的什麼來找傅南期似的。
不過,也沒多解釋,以免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書奉上茶水就離開了,室頓時只剩他們兩人。蘇聞舟邊翻文件邊跟聊天,說話很隨意,溫淩卻不敢小覷,斟酌著應答,漸漸的也聊了不。
聊著聊著,后來說起傅南期的私事,蘇聞舟也沒有避諱:“我跟他不算發小,不過也認識很多年了,算是革命友誼吧。別看他這人在商場上狠的,里也沒句話,對真正的朋友還是很好的。”
溫淩沒在意“真正”那兩個字,小聲反駁:“他對人都好的。”
蘇聞舟一怔,沒料到會給予這種“高評價”,忍俊不:“人眼里出西施啊,古人誠不欺我。”
溫淩燥得面紅耳赤。
這人……
不過,經過這簡單的聊天,溫淩也知道了傅南期的一些過往。原來,他跟傅宴是同母異父,怪不得覺得這兩人長得不像,不止長相,氣質差別也很大。
再比如,他從小是在老爺子膝下長大的,跟他父親不怎麼親近,他母親也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很早就移居國外了,一年到頭也就年節時回來一兩趟。
這些事,溫淩從來沒聽傅南期說起過。不過,他生活里確實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軌跡。以前跟傅宴在一起時,好歹還能聽到他跟他媽打電話,一打就是半個小時,他總有各種方法來哄他那個難纏的媽。
“我該走了。”蘇聞舟起告辭,來書,“把這份文件給你們傅董事長。”
“好的。”
溫淩目送蘇聞舟離開,腦海里還回著他說過的話,很久都沒開口。
忽然想起程易言不久前無意間說的一句話:“像他這樣的人,看似無堅不摧,其實也很脆弱,很缺乏關,只是,從來不會讓別人看見而已。”
當時覺得樂呵,傅南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現在想想,人是之軀,又不是鐵,哪怕強悍如傅南期,也不可能每一個地方都那麼強,總有些的地方。
溫淩忽然想起那一次,說起自己沒有爸爸的時候,傅南期當時詫異而默然的表。
那時沒有多想,此刻回憶起來,他眼中有稍縱即逝的和憐憫,還有一些讀不懂的復雜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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