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淩到底是慫, 回去就把傅南期的朋友圈解除了屏蔽。
快9點的時候,窗外開始下雨。也不知道哪兒刮來的風,凍得打了個抖。忙跑到臺上關窗。
回到餐廳卻發現, 程易言的貓把洗好的草莓踹翻了。
二十幾塊一盒, 才幾顆,溫淩心疼得口都在。
程易言回來后, 跟好是一通道歉。溫淩里說原諒了,還是郁悶地不行, 半夜11點還在看電視。
“你不睡嗎淩淩?”程易言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睡不著, 你先睡吧。”有氣無力。
程易言也是個夜貓子, 干脆裹著毯子到客廳跟一起看電視。
電視機里在播一部抗戰片, 還是手撕鬼子那種。程易言看了兩秒,看怪似的回頭看著。
這一看, 晃神了——溫淩在發呆。
程易言猶豫一下搖搖:“你沒事吧?”
溫淩回神:“……沒。”也抱了個靠墊,把腦袋墊了上去。
側面去,的面孔像白瓷一樣纖潤無暇, 細胳膊細的,帶著致易碎的。
程易言忍不住的腦袋:“有心事就說出來嘛。”
溫淩:“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程易言嘻嘻笑:“好歹我能安你啊。”
溫淩也笑了, 不過是苦笑:“我要是能像你這麼樂觀就好了。”
程易言:“你要真像我這樣沒心沒肺, 你就不是溫淩了。”
外面雨下得大, 連帶著屋好似都籠罩著一層氣。程易言去房間里拿來了取暖機, 對著自己一通猛吹:“這樣舒服多了。哎, 這暖氣管道是不是壞了啊?這兩天覺好冷。”
“應該沒有吧, 要不, 我明天人來修一修。”
“也行。”
這時,溫淩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就愣住了, 猶豫著要不要打開。
程易言看到,氣不打一來,奪過來給接通了:“喂——”
溫淩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干著急,瞪著。
程易言像是沒看到的舉似的,對那頭的傅南期道:“找淩淩什麼事嗎?出去了。”
說這句話時,已經做好了被對方懟的準備了。
眉眼飛揚,語氣挑釁。
那邊沉默了片刻,聲音卻很平靜:“請問,什麼時候回來?記得讓聽一下電話,就說我找。”
然后,很干脆地掛了電話。
語氣是平和而客氣的,可是,這□□的無視……
程易言:“……”
太目中無人了!
“你自己打吧!什麼人啊?!這種京城公子哥兒,嘖——”程易言氣得把手機塞回了手里。
溫淩忍著笑,下意識開口替他轉圜:“他人不壞,修養也好的,只是,對不悉的人比較冷淡……”
話音戛然而止,有些茫然地坐在那兒。
這個人在心里的印象,原來扎這樣了。
的沉默,也讓程易言不知所措地沉默下來,想說點什麼,又怕說什麼刺激到。
后來還是溫淩主笑笑,緩解了尷尬:“去洗漱吧,一會兒又要搶衛生間了。不是我說,你能不能洗快點?每天都要占用兩個多小時,真怕你把皮給洗掉了。”
程易言大呼不依,說還要看淘寶、泡腳。
溫淩只是笑。
……
翌日繼續去談項目,有個關于市場的考察,需要親自過去。溫淩一早就起來了,換上了略保暖點的服。
可一出門,還是凍得夠嗆。
了手,在馬路邊的彩地磚上蹦了會兒,抬眼就看到了停靠在馬路對面的那輛勞斯萊斯。
的作就這麼生生停了下來。
心里想,他來多久了?
“傅總。”溫淩穿過馬路,對車窗的男人彎腰道。
他點了點頭,示意坐上來。
溫淩想了想,坐到了副駕座——始終記得,后座是給領導坐的。雖然坐副駕兩人肩并肩,可能有點尷尬,也總比坐后面好。萬一一會兒還有人要上來呢?
傅南期開車很穩,路上,問了些事,都是關于工作的。
溫淩也一一作答。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下了車,他把車鑰匙給了泊車員,回頭道:“走吧。”
溫淩忙收回手機,跟上。
第一站是合作中比較大的一家公司,貿一般,外貿領域倒是做得非常出,展廳里陳列的也都是這方面的。
為了彰顯財力,還在公司后面單獨辟了個私人廣場,用來展示品,一路過來已經過了三個展廳。
除了那些琳瑯滿目的產品,還有各種各樣的獎章、金座。
溫淩咋舌不已,看得目不暇接。
傅南期去外廊接了個電話,回來就看到了這副土包子模樣,腳步頓了一下。
溫淩飄忽的目正好跟他對上,也頓了一下,連忙收起了臉上的表,把頭扭開。
他也說不清心里是什麼覺,道:“沒來過這種地方?”
溫淩怎麼可能承認,眼睛四張:“沒啊,就是覺得這獎章還是多的,就是不知道是真金還是假的。”
“你可以挖下來測一測。”他一本正經。
溫淩:“……”
午飯是在該公司的員工餐廳吃的,吃到一半,還有個高層模樣的男人過來跟傅南期說話。
溫淩邊拉里的飯,邊聽他吹捧傅南期,全程當個合格的觀眾。
等人離開,溫淩說:“這邊伙食還可以。”
傅南期:“紫興的伙食很差嗎?”
溫淩:“?”這兩者有什麼聯系嗎?不知道是該說他敏銳還是想的太多?
不說話,傅南期抬眸看一眼。
溫淩怕再不說就要引申出誹謗新公司新領導的事了,忙道:“好的。”
傅南期把上下打量了一遍,輕飄飄的說:“是好的,瞧著都胖了一圈了。”
溫淩:“……”
今天早上才稱過,本沒有胖!
當然,溫淩不可能就這種問題跟他辯駁吵架,只能打落牙齒和吞了。
下午的“考察”,溫淩全程都不跟他說什麼話了,一直都在看產品,不時拿出小本本記錄點兒什麼,瞧著很認真的模樣。
傅南期瞥一眼,那本子上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差點閃瞎他的眼睛。
察覺到他的視線,警覺地過來,瞧見他表,又怔了下,回頭看到本子上。這下,知道他在看什麼了。
忙把本子翻過一頁,翻完覺——蓋彌彰了。
這要是再翻回來,豈不是顯得很在意他的看法似的?!
干脆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四觀。
冷不防他在耳邊問:“‘考察’了這麼久,發現什麼了沒?”
溫淩一怔,旋即馬上回答道:“好的啊,‘廣亞’的件條件跟實力都可以,拿的獎多,銷售宗旨也明確,對未來渠道發展方面的定位也很……”
說完了,覺沒有什麼了,回頭看他。
誰知,他的表都沒有變幻一下:“你看了一上午,就‘考察’出這些東西?”
溫淩:“有什麼問題嗎?”
他反問:“你覺得沒什麼問題?你考察就是來考察這種東西?你知道什麼是‘考察’嗎?發現問題,找出,把協議盡量往己方的優勢方面靠攏,這才是一個合格的項目考察者該干的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廣亞派來的呢?這麼為他們公司著想,真是普度眾生。”
溫淩一句話都對不上來。
早就知道他皮子厲害了,要麼不說,真的要懟人,能把人往死里兌。
說話那真是半分面都不講。
溫淩臉上火辣辣的,又想起第一次在紫資本談判時的事了,咬了咬:“是啊,我是笨,沒什麼遠見,不像你,算計得方方面面。”
這話一出,四周的空氣瞬間陷凝滯。
傅南期冷眼看,不聲的打量,像是要把看個清楚明白。
溫淩只覺得有寒氣從腳底升起,好似縈繞在心尖不散。
下意識退了一步。
傅平正好從后面拿著資料過來,不慎被撞到,資料散了一地。他忙彎腰撿起,跟他們笑笑,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不好意思,你們聊,繼續——”
溫淩卻狠狠瞪了他一眼,丟下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抬步走了。
傅平了鼻子,心道:他可真是慘遭池魚之殃。
早知道不蹚這趟渾水了。
可隨即而來的就是旁邊另一道極碾力的視線,不用回頭,傅平都能到那種頭皮發麻的覺,更是苦笑,忙訕訕轉移了話題:“澳洲那邊的傳真。”
……
溫淩晚上回去還有些郁悶,都沒跟傅南期坐一輛車。
不過,還是發了條短信給他:“我回去了,傅總。”
他那邊過了會兒才回復:“你開了車過來?”
“打車。”
那邊沒下文了。
看著沉寂下去的對話框,溫淩有點意外。還以為,他要懟一句“你發財了,這麼省錢”之類的。
也說不上來,心里這種莫名其妙的乍然失落。
也許,可以稱之為“矯”。
甩甩腦袋,覺被他給洗腦了。哪有人喜歡別人懟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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