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此次H5項目是誰泄, 其實并沒有那麼難追查,用排除法就行了,難的是找到證據。
那晚, 溫淩離開茶餐廳時, 心已經平和下來:“傅總,謝謝您的下午茶。”
回到屋子里后, 一個人靜靜坐了很久。
說實話,不確定這個泄者是僅僅針對, 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得知這件事的第一時間, 就被告知停職了, 本沒辦法深了解。
擺在眼下的有好多種可能。
核心技泄, 首先紫興這個原產商會遭到重大損失,其次是紫集團、以及廣亞、中達等剛剛簽訂了合約的銷售公司, 不大可能是針對。
也許,只是遭了池魚之殃?
不過,心里又有些不好的預。
二月底, 霧霾加重,溫淩帶溫慈回了趟老家, 當是散心了。回來后, 這件事已經發酵到了中期。
溫淩也不像一開始那麼憂心忡忡了, 禮拜一收拾東西就去了公司。
剛進門, 小趙就過來通知, 讓去頂樓開會。
聲音不大, 但因為是早上, 辦公區非常安靜,所有人都朝這邊來。溫淩跟道謝,心無旁騖地走出去。
今天是個小型會議, 來的都是公司的高層。溫淩在門口站定,還沒進去就聽到了里面的激烈爭吵聲。
抬手在磨砂玻璃門上叩了叩,里面傳來“請進”的聲音。
溫淩抱著資料推門進去,就聽得一個洪亮的嗓門嚷著:“一定要嚴肅理!現在這件事鬧得這麼嚴重,廣亞、源達那些合作泡湯就算了,他們都在要求我們給一個說法。現在好了,連這個負責項目的人都不理,拖拖拉拉的,這事兒要怎麼解決?”
另有一個禿頭老總附和:“就是。不管是誰泄的,這個項目的負責人要負主要責任!”
“我建議立刻開除,并依法追究責任。”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連溫淩進去都沒有察覺。也是,這些都是高層,也不是每個人都認識。
下心頭的憤懣和無奈,在末尾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幾人一通批斗下來,都覺自己就該被綁上絞刑架就地絞死了。
“說完了?”主位上,傅宴這才開口。
幾人紛紛安靜下來。
他在這兒還是頗有威信的。
他的目四下里掃了一圈,所有跟他對上的高層紛紛垂下了頭或別開目,不敢跟他對視。
傅宴冷笑:“干事的時候推三阻四,出了事就亟不可待地推卸責任。只拿好不管事,世上有這種好事?”
“事已經發生了,我現在要的是解決辦法,不是聽你們在這里說一大堆廢話!”
像是怒到極致,他手里的筆都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到了離得最近的一個禿頭老總。
那人悶哼一聲,連反駁一句都不敢。
室的氣氛僵持到極致。
安靜中,坐在右下首的簡寧舒輕笑開口:“傅總,稍安勿躁。您說的很有道理,事是必須要解決的。不過,我們現在應該先想個應急的辦法,我覺得,首先應該安住那些東的緒,其次,要給合作方一個代。”
的話,讓室凍結般的氣氛稍稍溶解了些。
幾位高層也紛紛松了口氣,向投去激的眼神。
傅宴也看向,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沒有什麼溫度:“那依你之見,有什麼好的應急辦法?”
簡寧舒跟他對視,對了會兒,忽然又看向溫淩:“溫經理,你覺得呢?雖然我相信溫經理絕對不會做有損公司利益的事,但是,這事兒確實是在你的監管下發生的。你是不是應該給公司一個代,給合作方一個代?廣亞一直都在施。”
這是要站出來了。
偏偏還不能否認。
溫淩這才覺到簡寧舒和任淼的不同之,任淼是明著來,手段低級,簡寧舒是笑面虎,著來,偏偏話還說得漂亮極了。
“夠了,今天先到這里,散會。”傅宴攜了文件出去。出門時,看了簡寧舒一眼。
簡寧舒當沒看見,低頭整理自己的東西。
只是,出門后,溫淩看到離開的方向是去傅宴的辦公室。
……
“你什麼意思?”進門后,簡寧舒冷冷瞪著他。
“我什麼意思?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呢。”傅宴冷笑,“你把我的公司搞這樣,現在還有臉來質問我?”
“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你我心知肚明,泄的本就不是H5的核心機,就數控那幾組無關痛的,你在這兒張什麼?你是張公司呢,還是張某個人啊?”
看到他橫眉怒目的冷臉,簡寧舒就想起了另一個人。
這兩兄弟,都跟中了邪似的。
簡寧舒冷笑:“你以為你這麼護著,就會回到你邊?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手。等走投無路,自然會回到你的邊了。”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要把紫興搞垮嗎?!”
“你現在發火也無濟于事了,任淼做都做了,還能怎麼樣?你要把捅出去嗎?別忘了,任東明還持有紫興3%的份。加上我和其他東那些,是足以搖你的地位的,我建議你還是冷靜點。”
“威脅我?”傅宴反而笑了。
這笑容卻讓簡寧舒不寒而栗。兩人面對面站在那里,像是陷了長久的僵持。
……
溫淩走出公司,只覺得看了一場大戲。
掏出手機,發現有人給發了定位。仔細一看,轉頭朝后去。
馬路對面,傅南期朝招手。
溫淩怔了下,快步穿過了馬路:“你怎麼在這兒啊?不用工作嗎?”
“年底了,我不能有片刻松快嗎?倒是你,臉好像不大好,是剛剛開完批斗大會嗎?”
溫淩沒那個心,直接忽略了他眼底的戲謔:“是啊,被討伐了兩個多小時,終于開完這個會議了。”
他笑,作了個“請”的手勢:“那我請你喝咖啡,給你去去霉運。”
溫淩也笑出來,原本的壞心都消失了:“那我謝謝你了。”
他請喝了杯最普通的拿鐵,溫淩請他喝了杯黑咖啡,很苦那種,一點糖和一點都沒有給他加。
本意是想作弄作弄他,誰知他什麼反應都沒有,慢條斯理品著。
以為自己點錯了,拿過來試著喝了口,苦到臉都綠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又把咖啡給他推回去。
“會數落人,看來是沒事了。”他復又端起杯子,表閑散。
溫淩:“……”
有點吃癟,帶著一點負氣:“那我謝謝你開解我了。”
傅南期:“不跟我吵架了?”
溫淩:“沒必要。而且,我也沒有跟你吵架。”更多的,是要靜下心來想一想。現在看來,不離職是不行了。
待了這麼久的地方,到底是唏噓。
“決定去哪兒?”他問。
搖頭,又停下作,皺眉深思:“反正不再干這個了,不再看人臉。”
他立刻就給潑了盆涼水:“什麼工作是不看人臉的?除非你自己干。話說回來,自己干,一開始也是到求人的。誰能一蹴而就?”
投來幽怨的一瞥:“安我一下都不行?我都快失業了。”
“那你跟我干,我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點不確定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他只是笑了笑,沒明說。不過,那日溫淩心里卻撥下了一顆種子,開始思考他說的話。
其實很久以前,他就過這種意思。當時,跟他不是很,也對他抱有天然的警惕心。對于他的話,將信將疑,同時也覺得自己目前的工作好的。
現在發生了這麼多,卻不得不思考。
理智告訴,這是一條捷徑,往上通往康莊大道。說到底,是的自尊心在作祟罷了。
晚上回去和程易言坐在沙發里喝酒,喝空了一罐黑啤,聊著聊著就聊起工作的事。
程某人聽完,用看傻子一樣的目看著:“你是真的傻。你父母是外力,你親朋好友是外力,你男人也是外力?這世上,沒有誰能不借助關系,尤其是像咱們這種人際關系大于一切的地方。再有本事的人,也不能只靠自己。這麼好的事,我開心還來不及,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左右又沒什麼吃虧的。”
“……我跟他還在吵架。”
“所以說你太看重面子,鉆牛角尖啊。”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啊,你不會收了他的好吧?”
“你這什麼話啊?把我當什麼人了?”程易言翻了一個白眼,“我是覺得,你沒什麼值得他圖的。他這人吧,冷淡是冷淡了點,但并不是什麼虛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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