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餐桌對面的男人一臉怔愕，似乎不明白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片刻之后，他緩緩擰起長眉：“胡鬧。”

“我是認真的，我覺得我們并不適合，與其拖下去，不如早一點分手。”

“未橙，你到底怎麼了？”他頓了頓，有些疲憊的解了襯領口的扣子，“我知道我最近忽略了你，可我真的很忙——”

“我很冷靜，沒有任何賭氣的意思，無論你怎麼想的……我們分手吧。”說到這里，也沒了留下吃飯的心思，起離開了餐廳。

何溫坐在那里怔了片刻，等到他反應過來追出去時，姜未橙早已打車離開了。

他下午回公司后總有些心神不寧，他給打了電話也發了消息，但電話沒接，消息也沒回。

很會這樣子，以往哪怕生氣，也不會完全不理他。

仔細回想，這不是姜未橙第一次出分手的意思，只是之前從來沒有這麼直白的說出過這兩個字。

晚上其實還有工作，他原本想等結束工作后再上租住的小公寓找，結果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他就耐不住了。

他和助手吩咐了幾句，便收拾文件準備離開。

陸可冉在他等電梯時走了出來，問他和姜未橙怎麼樣，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和姜未橙解釋。

何溫搖頭拒絕了。好友已經被誤會了，他怎麼好意思再讓對方去替自己哄朋友。

他叮囑了一下晚上的應酬，便進了電梯。

姜未橙到家的時候差不多是八點多。

馬上要出國，之前一直在準備東西，如今東西準備差不多，下午便和幾個朋友聚了下，晚上則和蘇桃還有小男朋友一起吃了飯。

蘇桃大五歲，今年二十七，是個畫家，兩年前認識時曾幫過幾次，把當妹妹，很照顧。

姜未橙很喜歡，這次出國的時間和蘇桃結婚的時間撞上，屆時不一定有時間能趕回來參加婚禮，所以提前請吃飯，送了結婚禮，預祝結婚快樂。

和何溫的事，蘇桃知道，之前得知確定要出國，心里也大概知道了這事的結局。

蘇桃其他沒有多說，只讓如果有需要幫忙一定要找，永遠都是姐姐。

蘇桃說這句話的時候，估計自己也沒有想到，姜未橙會找找的這麼快。

姜未橙一踏出電梯就聞到了濃郁的煙味，租住的公寓一單元只有兩戶，對門那家人不煙，幾乎在聞到煙味的一剎那便猜測到了。

抬頭，果然走廊盡頭的門前，何溫正等在那里。

他大概等了很久，一旁的垃圾桶的煙灰缸里挨挨的滿是煙頭。

他看著，掐滅了手里的香煙，快步朝走去，將整個擁進了懷里：“為什麼不接電話？我等了你三個多小時，你終于回來了……”

他長長嘆息，輕輕著的頭發，“好了，別再和我鬧氣了，嗯？”

姜未橙沒有特別反抗，任由他抱了一會，自己開門進屋，何溫跟著進去。兩人一前一后換了拖鞋，何溫拉住手想要親，卻被避開。

何溫是來哄的，當然不會因為拒絕親近而和生氣。

他先是低聲語的哄，但來來回回無非是說都是自己不好，讓別生氣、別鬧……他不是那種會大聲吵架的男人，隔了會，見沒反應，猶自忙家務瑣事，他又收斂了神開始和講道理。

他說自己工作真的非常忙，又說之前學校實習，是自己不愿意去他家的公司，如今見面自己也有責任，最后話題到了陸可冉上。

陸可冉很好，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總是要介意，陸可冉和他認識十幾年了，畢業之后明明可以出國，卻留在國去他的公司幫忙。

他們是朋友又是工作伙伴，見面時間肯定多，而且要不是愿意幫忙，他現在會更加忙碌數倍，陸可冉那麼好，不該總這樣誤會。

姜未橙疊好最后一件服，一旁的男人終于忍不住再次走過來抱住。他從后圈住，連帶的手臂一起擁住：“你別這樣，未橙，至說句話……”

他嘆了口氣，想到今天自己連工作都放下趕過來卻平白等了幾個小時，聲音里便滿是無奈，“你是真的不想理我？”

沒說話，是因為想聽聽看，他今天會不會說出不一樣的話。

但結果，和以往兩個人每次因為陸可冉鬧矛盾時一模一樣。

“放開。”掙了下，他沒松手，蹙起眉：“該說的我以前都已經說過，如果你忘記之前的，那應該還記得中午我說過的話，我想要分手，你懂嗎？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或者明白，我現在已經不想再試著說服你了，我只想要分手。”

后的男人靜了數秒，再次開口時，聲音里帶上的一薄怒：“是不是我寵壞你了？這樣的話你要說幾次？”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不拿分手說事，明明只是一點小事，卻要放大無數倍，讓他覺得心累。

明明剛剛的時候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又善解人意，即便偶爾因為什麼事不開心了，只要他一個電話，一束花，便會高興起來。

兩次正僵持時，何溫手機響了，他原本不想理會，但一看來電名字，還是接了，只是接的時候朝一旁走了幾步。

室很安靜，姜未橙能夠聽見手機那頭的聲音。

“嗯？怎麼是你，哦……原來我打錯了，沒事，不是找你——嘔……”手機那頭傳來嘔吐的聲音。

何溫頓時皺起眉，了幾聲“可冉”，那頭才重新有了聲音：“不好意思啊小溫，我想打給周助理的……沒看清楚打給你了，我沒什麼事，你忙你的——”

說到這里，似乎又吐了，之后是水流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狼狽。

何溫這個時候哪里會掛電話，立刻問對方到底怎麼回事。

陸可冉只說是小事，但依舊說了自己那里的況：難纏的客人、中途立場的周助理、一桌男人、被灌酒……三言兩語，再清楚不過的呈現出此刻的窘境。

何溫臉微變，告訴在包廂的洗手間多待一會，自己馬上就過去。

陸可冉還在推辭，但何溫已經做好了決定。他掛上電話，神嚴肅：“未橙，可冉那里有點事，我得趕去。你別生氣了，也別任，乖乖的等我回來。”

他見一語不發，朝外走的腳步折回來，摟過脖子在發頂親了親，“好了，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你，我理好就回來。”

何溫迅速換了鞋，拉開門準備離開時，姜未橙住了他：“何溫，除了你找不到別人了嗎？搬家、挑禮、應酬客人、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每一次，不管是什麼時間，都是找你。何溫，你自己說說看，你到底是誰的男朋友？”

明明一切都很明顯，可他卻這麼的愚蠢。

“未橙，別吃這種醋，我答應你，回來一定和你好好談一次，但現在我必須去。”

“我現在是在和你說分手，哪怕是這種時候，你也要丟下我去找其他人？”

他似乎很不喜歡的說法，他蹙眉看了一眼：“別任說這種話，你知道我不喜歡。一個孩子，出了事怎麼辦？好了，等我回來。”

他說完，打開公寓門走了出去。

姜未橙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也做好了決定，可聽到關門聲，依舊心底刺痛。

痛吧，痛痛也好，痛能讓人清醒，痛能讓人不猶豫不回頭。

反正，這是最后一次了。

這套公寓的房租之前就已經退了，原本也只決定住到月底為止。

搬進來時間不長，東西也不多，之前不用不著的東西都提前打包好寄回了B城，如今只剩下當季和日常用品。

何溫走后，花了三個多小時把所有東西裝兩個大行李箱，準備等會離開時把公寓鑰匙寄存到業那里，讓他們通知房東來拿。

晚上十一點多，一走三個多小時的人沒有來電話，也沒有來消息。

一個因為擔心匆匆趕去的男人，一個有別心思故意“喝醉”的人，以前這種時候，恐怕早已陷不安的漩渦，坐立難安，輾轉反側，拿著手機撥打過去，卻只聽見語音留言信箱……

幸虧，這一切如今都和沒有關系了。

姜未橙了車，連夜帶著行李箱坐車離開。

機票原本是一個星期之后的，現在打算改簽，越早越好。

而最后這幾天，不想浪費在和何溫爭論扯皮上面，或許陸可冉也會參與進來，像從前每一次以他的朋友和家人自居，扮演知大度小姐姐，卻讓各種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