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訕訕道:“朕還以為你會反對。”
胤礽認真道:“我其實還蠻想穿小服。”
他起個頭,以后就可以給弟弟們穿小服。為了可以更好地玩弟弟們,他愿意犧牲。
胤礽的臉皮經了現代的洗禮,可不怕什麼小服。
康熙道:“再說吧。”但他心里已經開始琢磨給胤礽換什麼服裝了。
至于太子的威儀……自家兒子已經病懨懨了,強撐著也沒有什麼威儀。
宴會開始,所有敬酒的大臣都能看到康熙旁邊的絨團子。
這個太子……未免過分可?
康熙說一會兒話喝一會兒酒吃一會兒菜,把病懨懨的茸茸兒子抓懷里兩下,看上去手好極了。
福全忙端著酒杯上前:“皇上,臣帶太子去見見宗室的那些人?”
康熙條件反把絨兒子抱懷里:“不去。保病著,被他們嚇到了怎麼辦?”
福全道:“太子不去,他們又有的是話說。皇上放心,臣一直抱著太子,不會讓其他人嚇到太子。常寧也老實不。”
康熙瞇著眼道:“你就是想抱保吧?”
福全道:“皇上,您冤枉臣了。臣絕對沒有想這個。”才怪。
康熙冷哼一聲,不舍地把自己懷里的絨團子遞給福全:“保,誰要給你臉看,你把名字記下來,阿瑪事后幫你找回來。”
福全立刻道:“臣來記。皇上放心。”
胤礽抬起帶著絨絨手套的小爪子揮舞了一下,康熙當即就想把萌萌噠的兒子搶回來。
福全將絨團子胤礽一撈一塞,抱懷里一路小跑,跟人販子搶孩子似的。
康熙出的手愣在半空中。
他笑罵道:“他還說不是想搶朕的兒子!”
康熙搖了搖頭,從人群中尋找小舅子來陪他喝酒。
常泰注意到康熙的視線,一點一點把自己移到索額圖的背后。
索額圖:“你干什麼?”
常泰低聲念念叨叨:“皇上看不到我,皇上看不到我。”
索額圖:“???”我這大侄子有什麼大病!
“走,去給皇上敬酒!”索額圖拽住常泰,想把常泰往康熙那里拖。
常泰道:“不去不去,我想去看太子。”
索額圖手一松,眼睛一亮:“太子在哪!”
他剛沒朝上面看,沒注意到福全把絨太子搶走了。
順著常泰的視線看過去,索額圖看到了宗室一堆人中的小太子,立刻就想往小太子那里沖。
這下到常泰把索額圖攔下:“裕親王正帶著太子悉宗親,我們去不太好。等裕親王準備往回走的時候,我們再攔下他們。”
索額圖使勁點頭,出勢在必得的表。
他的死對頭明珠里發出“嗤”的一聲嘲笑聲。
索額圖連個眼神都沒給明珠。
明珠:“……”
明珠:“嗤。”
索額圖只一直眼地盯著只看得到服上的的太子看。
明珠:“嗤!嗤!”
佟國綱輕輕敲了敲碗:“明珠大人,你打噴嚏嗎?別對著菜打啊,我還沒吃飽。”
明珠:“……我是有點寒了。”
可惡的索額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居然無視我!
明珠暗恨,心里琢磨著要怎麼給索額圖使絆子。
宗親那邊。
他們雖然不喜歡太子,但看到太子來敬酒,還是出太子對康熙說過的“狼外婆”笑容,對太子贊不絕口,就是有點怪氣。
比如稱贊太子強壯、健康、英勇、有滿蒙之風……詞是好詞,對比正病著的太子,話就不是好話了。
他們一邊稱贊太子,一邊試圖把常寧推出來當先鋒,為他們沖鋒陷陣并抵擋以后康熙可能會出現的怒火。
哪知道以前提起太子就跟烏眼似的常寧,居然只悶頭喝酒,本不理睬他們的示意。
自從地震后,常寧就安靜許多,沒有再上竄下跳。
據說他惹了大事,皇上差點讓他去守陵,所以他才一直這麼老實。
但以常寧那個沒腦子的狗子,安靜到現在差不多了吧?
在其他人仿佛眼睛筋的瘋狂示意下,常寧終于開口了:“你怎麼還這麼弱?”
胤礽老老實實道:“本來快好了,宮中多人染風寒,我也染上了。”
常寧皺眉:“皇上不把你和染風寒的人隔開?”
胤礽道:“汗阿瑪也染了風寒。”
常寧道:“那就把你送去太皇太后宮里啊。”
胤礽道:“我和阿瑪同時染的風寒,就一起養病了。”
常寧道:“皇上怎麼把你養得這麼糙?”
他說完,用帕子了手,把胤礽抱懷里拍了拍:“你也別老忍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說。”
胤礽點頭:“好,謝謝叔叔。”
常寧笑了笑,把絨團子還給福全,繼續喝悶酒。
福全笑著抱著胤礽離開,留下一堆風中凌的宗室。
平郡王羅科鐸似笑非笑道:“恭親王好像和太子關系不錯?”
常寧面無表道:“嗯。”
羅克鐸:“……”你還真應啊!
平郡王羅克鐸和其他宗室換了一個眼神,心里有點慌。
他們的馬前卒難道覺醒了?以常寧的智商,不應該啊!
平郡王羅克鐸就是被前前世的胤礽揍過的訥爾蘇他爺爺,禮親王代善一脈,世襲 罔替的鐵帽子多羅郡王。
那代善先擁立了皇太極,又擁立了順治。禮親王一脈早就習慣了宗室擁立皇帝。
到順治,順治居然自己下旨選了下任皇帝,讓他們頗為不滿。
康熙就更過分了,居然直接立太子了?這簡直是把宗室的臉往地上踩。
可康熙年富力強,不好擺布,他們只能忍著,等康熙老了再聯合宗室搞事。這之前,先推康熙的親弟弟出來攪和攪和。
常寧怎麼就突然倒戈了呢!
平郡王羅克鐸分外不滿。若要論嫡長繼承制,哪還得到皇太極一脈?他們先祖代善才該繼承皇位。
祖上因為祖制沒了皇位,現在得益的皇太極一脈想推翻祖制,問過他們曾經在祖制上吃過虧的人愿意嗎?
哼。
“那小太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他那病懨懨的愚笨樣,你居然看得上?”有一個老宗室不客氣道。
即使現在是在賜宴中,他也敢這麼說話。
八旗軍隊在他們手中,康熙聽到了也不敢怎麼樣。
常寧酒杯一頓:“愚笨?”
他看了那個人一眼,繼續喝酒:“不和眼瞎的人說話。”
那宗親正要發作,被平郡王羅克鐸按住:“好了,喝醉了就說兩句。被皇上親自教養的太子哪可能愚笨?他就是弱,看上去不像我們滿人。對吧,恭親王?”
常寧悶聲道:“不對。”
平郡王羅克鐸:“……”這人是被什麼糊了心眼,不對勁啊!
常寧嘆氣:“唉,說了你們也不懂。”
他不再理睬其他人,繼續悶頭喝酒。
經歷過汗阿瑪附太子侄子,從長生天上氣得跳下來教導兒子們的事后,常寧的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常寧在帳篷里記筆記時,聽到順治仿佛天書般的話,深打擊。
當皇帝需要知道這麼多事嗎?治理一個國家這麼難嗎?那些朝臣和宗室關系這麼復雜嗎?原來大清的目標不僅僅是中原大地嗎?
順治的理想讓他頭暈目眩。
常寧試圖學習記錄的筆記,卻怎麼也學不進去。
我這麼笨嗎?為什麼五歲侄子都學得會,我看不懂?
常寧瞟了一眼旁的宗親們。
順治在帳篷里把宗親的脈絡和野心理得一清二楚。常寧被灌了一腦子,現在看這群人還是麻麻的,搞不懂。
他唯一搞得懂的是,這群家伙把自己當槍使,用自己試探康熙。
畢竟自己作為康熙親弟弟,再跳也不過是個守陵。
呵呵。
常寧自嘲,爺沒腦子也沒膽子,就算再怎麼作死,都做不大死,被削爵圈這種事本不可能,頂多守陵。
守陵的話,汗阿瑪會不會給我托夢,把我暴揍一頓?不,汗阿瑪肯定懶得理睬我這個愚笨的兒子。
汗阿瑪甚至不記得我什麼名字!!
常寧又灌了一口酒,把宗親們的話當耳邊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沒有人能醒一個自閉的人,沒有!
恭親王現場表演何為自閉,其他宗親束手無策。
福全把這一切看到眼里,拍了拍懷里的絨太子:“別怕,回去伯伯就跟皇上告狀。”
這群家伙,仗著自己手中有兵,真是囂張極了。
等三藩平定了,看皇上怎麼收拾你們!
胤礽打了個哈欠,輕輕點頭。
他不和這群人計較。因為現在這群宗親基本都早死。之后參與奪嫡之事的宗親都是他們的晚輩。
那群小屁孩,現在已經被自己忽悠得去給阿瑪編神話故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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