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今年西南……”鐘離話沒說完,傅杳就已經用食指封住了他的,“噓,天機不可泄。”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次日,大年初一。
趙興泰醒來后,收拾好了他的東西,又去主殿給三清像上了香,再對付要行了三跪九叩大禮之后,他才背著道往山下走去。
他的離去,早在去年,江掌柜他們心里就有準備。昨天年夜飯時,他們也有些許預,只是沒想到他會選在大年初一辭行。
“怎麼這麼早回,過完年再走不行嗎?”楊廚子挽留道。
“現在早和十六走,不過只半個月的時間。我離家這麼幾年,也該回去陪陪家人了。”趙興泰微笑道,“楊師父江掌柜,你們以后若是路過揚州,盡管去找我。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沒有機會再給觀主做飯。”
“觀主挑,你手藝好,以后肯定會去的。”江掌柜道。
“也對。”他是手藝若是第一,觀主確實第一考慮但就是他,“那我走了。你們也別送了。”
話雖然這麼說,江掌柜夫婦還是把他送到了山下。
山下方二夫妻知道趙興泰要走之后,他們也沒什麼準備,只好把屋檐下風干了幾年的火都送給了他。
“一路保重。”幾人村口作別,趙興泰登上馬車,強忍著不讓自己回頭。
但在馬車行駛出里水縣城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那雪里青山間的道觀已經了無蹤跡,可他卻覺得自己這一生最難忘的時都被留在了這里。
……
趙興泰離開后,傅杳便不怎麼在人前面了。沒了廚子,飯也不怎麼太吃。
時間一出正月,天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起先這雨下的還溫小意,令人歡喜。但是日復一日連下半月,不僅沒停,反而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之后,大家都高興不起來了。
也是在這時,傅杳和鐘離再次離開了道觀。
他們離開時,江掌柜恰好看到了,追了上去問道:“觀主什麼時候回來?”
傅杳看了看天,道:“大概雨停的時候。”
“那您一路小心。”
“會的。”
山風拂,鐘離為撐著傘,兩人漸漸融這微雨綿綿中,消失不見。
江掌柜站在山門前了許久,這才轉回了道觀。
……
傅杳和鐘離再次出現時,人已經在西南某座高山上。
相對于江南的雨水,西南的雨下得更大,而且日日夜夜不停,有積水洪的勢頭。
在尋常人看來,要預防的是山洪。可傅杳卻知道,最危險的不是這個。
山洪沖塌山,地下靈氣會不住地往外泄。靈氣一泄,靈脈不穩,很可能會引發山崩。
傅杳出指尖在水霧中一點,那點點雨水中都包裹著一縷靈氣。草木瘋長之下,是人站在了懸崖盡頭。
“走吧,我們去總督衙門。”傅杳道。
總督衙門距離他們來說,不過是一步之遙。
他們出現在衙門的庭院前時,恰好傅侍郎正同幕僚準備去書房。南詔那邊,鎮南王據說已經是強弩之末,鎮南王一倒,南詔便有了破綻,正是他出兵的時候。
不過傅侍郎沒想到會許久不見的傅觀主會突然出現,他當即讓幕僚先去書房,自己則留了下來。
“傅觀主你們是何時到的?”他寒暄道,“下人怎麼都沒通選。”
“不用管我們是什麼時候到的。傅大人,借一步說話。”傅杳道。
傅侍郎立即明白他們會出現,肯定是有事要談。
他當即領著傅杳二人去了后面花廳。
一到花廳,傅杳謝絕了讓人奉茶,直接同父親道:“傅大人,你信不信我?”
傅侍郎有些意外說這話,但他也飛快表態道:“觀主有話可以明說。若我能辦到的,必然盡力去做。”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傅杳掐了掐手指,道:“我們這次前來,確實是有一大事要你相助。我算到三月初六將有山崩,位在西南蜀地,但是無法確定是哪,所以特地來提前告知你,讓你做好防護。”
“山崩?”傅侍郎站了起來,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他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對于傅觀主玄的崇敬,他還是再次問道:“觀主這事當真?”
“山崩只是開始。這雨已經下了半個月,說得三月中旬才會停。雨下之后,接而來的便是干旱,干旱之后又是蝗災。我不會拿這些事當玩笑開,信與不信,傅大人你自己思量。”
說完這些,傅杳便拉著鐘離走了。
沒想苦口婆心勸父親,的定天陣就是為了這次山崩準備的。之所以會來提醒,一是讓他有所準備,二其實還是為了與寧康的易。
鎮南王三月必死,南詔大。若是沒有蜀地的兵馬干預,寧康便有機會降服南詔那些人。至于能不能拿到南詔的兵權,就要看寧康的手段了。
傅杳走之后,傅侍郎沉思了許久,最后還是決定相信傅觀主。
雖然這次錯過了降服南詔的機會,圣人會斥責他辦事不力。但若真有山崩發生,他救的卻是千千萬萬百姓的命。
傳令讓手里的部下分批前往下面各大縣府傳達命令后,傅侍郎苦笑:“我終究不是個合格的政客。”
……
此時,西南某山中。
海螺老人正捧著手里的殘魂,坐在山前看著外面大雨滂沱,道:“或許真是天不絕你。”
他的掌心里,當初被鐘離打散只剩一縷殘魂的辭卿,因為周圍靈氣充沛的緣故,魂魄竟然漸漸被修復了不。
“……救我……”殘魂發出微弱的呼救。
“救你嗎?”海螺老人低頭看,“不行,這是你的懲罰。”
“……我知道錯了……救我……”
“不,你只是想騙我。就像之前那樣。”
這一回,殘魂許久都沒靜。
天黑后,海螺老人把殘魂放到了床頭,他靠著殘魂躺下。四周漆黑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人輕輕著他的臉,一邊落淚一邊道歉:“我錯了……我能和你重新開始嗎?”
重新開始。
多好聽的詞。
海螺老人想著,心里卻知道他們不可能重來。
他閉眼假寐,耳邊傳來人不住的低泣。這讓他不知怎麼就想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的場景。那個時候,一紅站在海風中,可真是一只漂亮的艷鬼。
漂亮到,哪怕到了今天,他仍舊會為之怦然心跳。
“辭卿,我不會讓你重新復活的。不過,我可以補全你的殘魂。”老人夜半嘆息道,補全殘魂,這樣就能投胎了,“你不能再作惡了,不然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乍然聽到他愿意幫自己,辭卿忙保證道:“放心吧,我從今往后只想好好陪著你。”
聽到這個承諾,海螺老人明知道是假的,但他還是有些開心。
讓辭卿魂魄恢復并不難,只要讓吞噬他的就夠了。
海螺老人想的是,一天喂一些,等辭卿恢復了,就送去投胎。然而一連喂了幾天后,辭卿恢復的比他想象中要慢。
他只好每日又喂多了些,辭卿仍舊是虛弱的模樣。
一直到三月開頭,他正要繼續喂時,卻在這天睜開眼就見到辭卿正站在他的床邊。
“你早就恢復了?”辭卿這模樣,半點不像剛剛恢復的樣子。
“不裝一裝,怎麼能過你呢。”辭卿眼里閃爍著兇,“而且謝你的,我似乎找到了一個不用再忌憚你的辦法。”兩人共命,總要顧忌很多。
海螺老頭心頭一跳,“你想做什麼。”
辭卿給他的卻是一聲冷笑以及一張盆大口。
……
許久之后,辭卿滿意地了肚子。既然是共命,那就徹底融為一好了。
從山離開,看著漫山遍野飄的靈力,辭卿本想回小玉山。也就是在這時,突然聽到西南方傳來一陣悶響。轉看去,只見那方向有大的靈力噴薄而出。
這是……
靈脈顯現?
辭卿一喜,頓時心中傲氣橫生:老天終究是愿意幫的。
匆忙朝著西南方飛去,結果還沒靠近,便察覺到了兩悉的氣機。立即止住了,利用海螺老人的氣機遮掩住了自己。
竟然是他們。
看到遠的鐘離與傅杳,辭卿眼里閃過一恨意,但最終還是沒敢過去。可讓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又不甘心。
西南山脈連接昆侖,昆侖之中有仙跡,若能得其靈脈,不見得就不能飛升。
想了想,辭卿決定先去其他地方看看。不信,靈脈顯現的地方只有這一。
……
對于辭卿的到來,傅杳和鐘離也都察覺到了。但是眼下將靈脈掩藏起來更重要,他們暫時只能先把其他的事放在一邊。
天生廢材沒有靈力?笑話,本小姐乃是絕頂天才。煉藥師少見?本小姐輕輕鬆鬆就混到了神級。神器,神獸珍貴?隨隨便便都可以撿到一大堆上古神物,神器還帶好基友投靠啊!踩渣男,滅賤女,本小姐信手拈來。不過這一不小心就掉入了某個邪魅男人的懷中,誰來告訴她怎麼逃?某男揚起紅唇:“想逃?掉入本王懷,還想要往哪裏逃?嗯?”
江柔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是在審訊室里。落魄、沉默、陰鷙.狠辣的眼神,嘴角嘲諷的笑,但這人無疑又是好看的,哪怕已經四十了,眼角染上了細紋,依舊俊美非凡,很難想象他年輕那會兒是什麼模樣。這人叫黎宵,是警方追蹤了十一年的逃犯,這次能將他逮捕歸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