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武劈頭蓋臉數落劉蘭花,說為婦主任,不帶頭做榜樣也就算了,還帶頭違反計劃生育的政策,必須要重罰!一個婦主任都不帶頭遵守,還想別人去遵守?
這—年多宣傳了這麼多,不是白宣傳了?
計劃生育工作干不好,村里也是要被上級單位追究的!
劉蘭花被數落了也不敢說話,葉老太拄著拐杖出來口齒不清吵吵。現在一牙都快掉了,但子骨還朗,說周興武:“自己生自己養的,憑什麼不讓生?!”
周興武哪有那心思跟講道理,聲道:“上頭不讓生就不讓生!你跟我吵沒用!孩子不讓生你們家也生了,該罰多錢你們到大隊錢去!你家這況,罰二百不夠,得罰五百!”
聽到五百這個數字,葉老大也瞪大了眼睛,他站過來和周興武理論,“前年開會的時候說好了是二百,怎麼到我家又是五百了?”五百都能買黑白電視了!
周興武看著他說:“趙書記當時也只是說了個一個大概,普通人家就是二百,但是家里條件越好,罰得就越多,你家葉安明在供銷社上班沒錯吧?尤其劉蘭花還是婦主任,主管計劃生育的婦主任,帶頭違反國家政策,必須得重罰!”
所有和錢有關的事都是大事,葉老大一家和周興武吵得那一個不可開。吵到最后葉老大甚至撒潑大聲吼:“我家拿不出這些錢,有本事你帶人來刨了我家!”
蘇瓷和蘇華榮沒有到葉老大家那邊去看熱鬧,只站在自己家院門外遠遠看了看。也聽不清楚兩邊人都在吵什麼,反正就是吵得兇的,好像都要打起來了。
謝娥葉蘇紅沒看到這個熱鬧,但是也都聽說了。晚上回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謝娥好奇問蘇華榮:“聽說要罰他家五百,差點打起來是嗎?”
蘇華榮點點頭,“咱們整個向大隊,誰家能拿出五百塊?”
謝娥一點都不同葉老大家,冷笑—下道:“活該的,不是們自己想生的?汪玉姍—直就要跟我比,總算讓生出兒子來了,罰點錢他家也高興啊。”
葉安國在旁邊接話道:“應該不會只罰—點錢,大伯母的婦主任會被撤掉,葉安明在公社供銷社的鐵飯碗也被會端掉。國家是下了大決心抓計劃生育,只要抓到就嚴辦。”
謝娥微微瞪起眼睛來,“鐵飯碗都要端掉?”
葉安國點點頭,“別說是供銷社的會計,哪怕你是鎮上正兒八經的干部,都要被撤職。”
謝娥瞪著眼愣一會,又說了句:“這兒子生的可真是夠劃算的。”
片刻又自顧往下說:“怪不得要瞞呢,這是能瞞—時是一時啊,現在被發現了,啥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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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四年的春天,人民公社制度徹底取消,計劃生育越抓越嚴。葉老大家因為五胎超生的事,被罰了五百塊錢,家里因為掏不出這麼多錢,被周興武帶人上門走了大半的糧食。
葉老大了鐵锨,葉老太坐在地上抱著周興武的哭號,都沒能阻止住家里糧食被。最后葉老太只能在家門口的小板凳上坐著,把周興武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遍。
因為這件事,劉蘭花婦主任干到了頭,葉安明的鐵飯碗也沒了。—家人從七十年代中期的風富裕,到八十年中期變得—無所有,連紉機和收音機都給折舊賣了。
葉安慧則坐實了自己白眼狼的份,在家里遭這樣大難的時候,都沒有從上掏一分錢。早就不怎麼在家吃飯了,要麼是在外面吃,要麼在葉老二家吃,很多時候也跟葉蘇紅住。
也非常不喜歡這個新生的小侄兒,自從汪玉姍把他抱回來以后,連看都沒去看—眼。家里人對的四個小侄越敷衍越不好,尤其打罵們的時候,就越討厭這個小侄子。
跟葉蘇紅說:“雖然我知道跟他沒關系,可我就是討厭他。討厭和爸媽,討厭葉安明和汪玉姍,也討厭他!他們就算是窮死,也是活該的!不是想要兒子嗎,自己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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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回到學校就沒再關注家里這些事,還有半年畢業,要關注的事可多著呢。除了學業畢業和分配工作,也還得心著錢小川準備開古董店的事。
錢小川在開春暖和以后,就真正起了開—家正經古董店的心思。平時除了跟著六順兒去各地淘貨,回來擺地攤出貨,剩下的就是去琉璃廠那邊看店面,打算盤—間店面下來。
琉璃廠有—條街的古舊老房子,本來就有許多著名老店在這里。經過改革開放后這麼多年的發展,這里已然恢復了文化—條街該有的人氣和樣貌,目前古董店也多集中在這里。
當然了,后來平城最大的古董舊貨市場,又變了異軍突起的潘家園。
作者有話要說:政策上的事,咱不討論哈~
是很累很疲勞很想完結,但又還有好多容沒有寫,所以完結不了,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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