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本就是個不擅長言辭的,心里明白什麼不一樣,但一時不知該如何說,福兒也知道什麼不一樣。
說白了,尚寢局派人來教們,是授藝。
司寢宮是做什麼的?
引導太子人事。
若司寢宮都懵懵懂懂,什麼都沒學會,又如何能引導太子人事?這是上面分派給尚寢局的任務,本不能和宮自己謀到好前程等同視之。
若沒牽扯上差事,馬嬤嬤愿意藏私就藏私,誰也說不得什麼,可牽扯到差事,就是假公濟私,這是告狀告到上面,會有人出面管的。
顯然碧玉雖不善言辭,但也懂這個道理,當即道:“你既覺得一樣,那我們這便去稟了陳總管,你就看是什麼結果吧。”
福兒在心中了個好!
這碧玉看著悶不吭很老實,卻很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嘛。
紫綃臉大變。
眼見淑月和碧玉作勢要走,大急上前去攔。
又見福兒像沒事人一樣站在旁邊,忙道:“我找馬嬤嬤走路子是我不對,那福兒還找小太監給夾帶吃食,你們怎麼不去說?”
福兒本聽得饒有興味,沒想到事能牽扯頭上。
就說紫綃憋著一直沒揭發是想干什麼,原來是在這等著!
“你們吵就吵,扯我做什麼?”有些不耐道。
“為何不能說你?你能找人讓尚食局給你夾帶吃食,我就不能找人走路子?”
福兒算看明白了,這紫綃是眼見自己要倒霉,非要攪渾了水把攀扯上。
是,是找人夾帶吃食了,但兩件事能一樣嗎?
淑月碧玉二人能去找陳總管告狀,說尚寢局的嬤嬤藏私不用心教們,能去找陳總管告狀,說福兒為了滿足口腹之,找人夾帶吃食?
當然能。
但前者陳總管為了太子利益,必然會發作,后者頂多覺得這個宮貪好吃,斥兩句罷了。
福兒覺得紫綃蠢的,為給自己開無可厚非,但非要把扯出來,不是明擺著把推向那兩個人,讓三人同仇敵愾?
“你要覺得我這事算是事,就趕去找陳總管告狀,看陳總管是發作你,還是發作我。”福兒冷笑道。
紫綃當然明白其中道理,可這會兒被急了,此事若是捅到陳總管那兒,跑不掉,馬嬤嬤也跑不掉,尚寢局必然要擔責,只能咬著福兒胡攪蠻纏。
“若我被攆出東宮,你也討不了好!”
福兒笑瞇瞇地瞧了一眼:“那正好,我本來就不想進東宮,當什麼司寢宮,侍候那勞什子太子,你趕去告我的狀,把我從東宮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