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 “晏行舟”妖嬈扭。
臺下,小師妹振臂高呼。
晏行舟面鐵青。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和自己長著一張臉的人眼如,做出種種妖嬈的作,出種種的表。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有那麼一天, 他居然會覺得自己的長相十分的傷眼。
他更想撬開虞闕的腦闊看看, 腦袋里究竟在想什麼!
師尊曾說過, 小師妹看著不著調,但學東西很快。
此前晏行舟不信,因為他親耳聽過虞闕的二胡。
現在他信了, 因為他著實沒想到他的小師妹只被帶著上了一次樓子, 就無師自通了這麼多東西!
晏行舟深吸一口氣,在心里告訴自己那個滿腦子的小師妹還未滿十七歲。
他不去看自己那糟心的小師妹和糟心的“自己, 目如電的看向了幻境之外的魔修。
這一刻, 兇畢。
他清楚明白的意識到, 這個魔修,現在是不能留了。
他必須得死!
而魔修仍沒意識到自己的境, 他震驚地看著臺上扭的惡種, 先是目瞪口呆,后來, 居然看的還有些如癡如醉。
直到一陣讓人都凍結的冷意襲來。
魔修反應飛快, 立刻護住自己,飛快的順著那冷意尋了過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他的幻境中的人。
晏行舟鐵青的臉就這麼映他眼眶。
本來,他是應該恐懼的, 因為這世上沒有幾人能直面惡種的殺意而不恐懼。
而現在, 看著晏行舟的臉, 他卻只想到了幻境之中的舞臺上那個里氣的形。
一瞬間, 魔修面復雜。
惡種的那個小師妹還不到十七歲,他當然不會覺得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能懂這麼多,更何況臺上的幻境假人跳的所謂鋼管舞他雖然未曾看過,但一眼看過去,也是系統系的舞蹈,不是隨意臆想出來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為何能在幻境里幻想出一支唯妙唯俏的艷舞?
答案呼之出。
——這個惡種曾經當著他小師妹的面親自跳過。
這個答案震撼了魔修。
啊這……
魔修看不懂,但魔修大為震撼。
一時之間,來自萬惡之地的魔修的三觀在正道修真界遭遇了嚴峻的挑戰。
他想起了他在魔界里學過的東西。
惡種,從人間共業中誕生而來的天生魔胚,沒有善惡、喜怒無常、隨心所。
在來到修真界之前,魔修勾勒出來的是一個強大而邪惡的形象。
來到修真界之后……
惡種的小師妹親自給了他一個的形象。
魔修面復雜的想,這修真界果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邪惡的魔胚在這里生活了若干年之后,居然也能變氣的舞郎。
這一瞬間,來自小師妹的震撼打破了來自魔種的恐懼。
魔修真心實意道:“你好啊。”
話音落下,惡種的臉更加可怕了一些。
他怒極反笑。
下一刻,魔修只覺得一巨力當襲來,他的神識居然被別人從自己構建的幻境之中拍了出去。
魔修在自己的山中睜開了眼睛。
劇痛襲來,他當場就吐出了一口。
他沒來得及在意自己,而是立刻看向了攝魂香。
那柱香已然攔腰而斷。
魔修那被震驚到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一些,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今天怕是要亡命于此了。
想想也知道,他看到了惡種那不為人知的,惡種怎麼可能還給他留活口。
他在幻境中時就已經被惡種重創了神識,他頭疼裂,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
但他的所見所聞,一定得傳到魔界!
他要告訴魔界,修真界已經不是幾百年前的修真界了!修真界如今恐怖如斯!他們必須警惕!
魔修當即用法,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通過特殊渠道直接送到了魔界。
他剛把信息傳過去,下一刻,口外起了一陣微風,惡種的形悄然而至。
魔修輕嘆一聲,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
但他魔修也是有骨氣的。
他冷笑一聲,道:“能看到堂堂惡種跳艷舞,我也算是此行不虛!”
晏行舟面無表的一劍刺穿了他的魔核。
那魔修終究還是有些求生的,魔核被刺穿的那一瞬間,魔修的元嬰飛快逃出!
而下一刻,那淡灰的元嬰就直接被人握在了手中。
元嬰大喊:“惡種,你以為修真界會接納你嗎?不說你天生魔胚,只說你喜歡那種艷舞,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又有幾個會欣賞你……”
他還沒來得及曉之以之以理,晏行舟猛然握拳,手中的元嬰瞬間灰飛煙滅。
這是晏行舟前后兩輩子以來,殺人殺的最快的一次。
從前來殺他的人,不管是正道還是魔界,總有一套滔滔不絕的理由和信念,仿佛拿了這套說辭,誰人都能取他命。
晏行舟窮極無聊的時候,很聽他們說這些。
往往他都會等他們把一番話說完,或是勸說,或是痛罵之后,再給他們一個痛快。
這是第一次,他一句話都不想聽這個魔修說。
晏行舟站在山里的閉了閉眼,轉走了出去。
他還得去看看他那個智障小師妹。
而另一邊,魔族現如今的魔君,終于收到了他們派出的第一批探子所傳來的報。
魔君迫不及待的打開報。
報上寫,修真界現如今已經今非昔比,正道修士們各個都是狠人,他們卷嚴重,為了修煉,哪怕是屎也愿意吃。
魔君看得大為震撼,但仍舊還能端的住。
上面又寫,修真界食修已經沒落,做出來的東西狗都不吃,不必擔心食修。
魔君一陣欣喜,他經歷過上一次魔門大開,自然知道那看似弱的食修究竟有多能量。
林林總總,他面幾經變換,但終究還能端的住。
直到他看到了最后一條報。
——惡種格鬼魅,喜跳艷舞!
魔君拿著報的手猛地一抖。
最后那一行字,筆抖,幾乎能看得出寫信人那震撼的心。
就如此刻的魔君一樣。
魔君盯著“喜跳艷舞”那四個字,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一個衫不整、面容、態妖嬈,眼如地跳著舞的男子。
啊這……
這一屆人間共業中孕育出來的惡種,居然是這個格嗎?
魔君面復雜地放下了報。
他想,有些計劃可能需要改一改了。
坐在魔君下首的人看著面幾經變換的魔君,輕笑道:“君上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魔君不聲地收起了臉上的表,平靜道:“難題倒算不上。”
“只不過……”他輕笑一聲:“有些意料之外罷了。”
下首之人立刻道:“愿為君上分憂。”
魔君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是想為我分憂呢?還是想讓你的主子醒來呢?”
幽微的燭火之下,那人赫然是一個鬼修。
鬼修輕笑一聲,面不改道:“在下,自然是都想的。”
……
晏行舟回到了食為天。
在他的預想之中,他回到虞闕的房間之后,會看到一個醒來的虞闕。
攝魂香這種東西,有的人中招之后再醒來,只會覺得自己是大夢一場,夢中一切全都不記得,而有些人,卻能記得一清二楚。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期待一個記得一切的虞闕,還是還期待一個做夢的虞闕。
復雜的心之下,他去虞闕房間的腳步就頓了頓。
然后他一轉頭,先去了師尊的房間。
師尊對他的深夜來訪十分驚訝。
晏行舟面不改的問他要了虞闕未來一整年的修煉課程。
師尊困道:“你要這些做什麼?”
他十分了解他的徒弟,他這個弟子不是一個管閑事的人。
晏行舟平靜道:“我覺得師尊說得十分對。”
師尊:“嗯?”
晏行舟:“小師妹著實聰慧,所以我覺得,現在還是太閑了,難免浪費的天資。”
師尊若有所思道:“那你的意思是……”
晏行舟:“我決定輔助師尊,親自教導,這未來一年的課程,就是將來一個月要學會的東西。”
師尊震驚地看著他。
他沉默片刻后,一針見道:“你小師妹怎麼得罪你了?”
晏行舟輕笑:“怎麼會呢?小師妹天真可,我不過是怕玉被埋沒罷了,師尊也不必擔憂小師妹的進度,小師妹如此聰慧,又有雙人功法在,說實話,我覺得這一個月的課程還了些呢,只可惜師尊沒把下一年的課程也一起安排上。”
師尊信他的鬼。
看來,他那個小弟子確實把晏行舟給得罪的不輕。
師尊沉默片刻,終究道:“別太過分了,年紀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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