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賣完服，陸觀華和陸林希就著手搬家。

　因為只隔了六七家，用板車拉就行。街坊四鄰知道陸家有難，大家都過來幫忙。

　沒用多長時間，很久就把東西搬好了。

　陸觀華和陸林希收拾房間。以前這房子留的家大部分都能用，他們收拾妥當后，將那些不用的送給前來幫忙的鄰居。

　大家得了東西，歡歡喜喜走了。

　陸林希收拾東西，讓爸爸找人把隔壁的東廂房先收拾出來，找工頭簡單裝修一下。

　“早點裝修完，咱們就能早點把小賣部開起來。”

　陸觀華看著堆的東西，“你一個人能行嗎？”

　“沒事兒！能行。”陸林希卻覺得不是事兒。東西可以全部放進雜間，以后慢慢收拾。

　陸觀華便去前面那條街找工人。

　大概過一個小時，帶回一個瓦匠，讓對方看看房間。

　首先要從另一側開一道門，刷墻壁，再把地面用水泥抹平，最好是鋪上瓷磚。他選擇的是包工包料。

　瓦匠測量后，報了1500塊錢。

　兩人經過討價還價，最終以1000塊錢，訂金付三百。

　瓦匠當天就帶人過來砸墻。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暫時把另一道門給封了，以后裝修就從側門進去。不影響陸家生活。

　將裝修給瓦匠，陸觀華并沒有不管，這時候的人干活已經不像六七十年那樣實誠，不工人會工減料。陸觀華只要不忙都會盯著這邊。

　原本一切都順利進行，奈何這天早上，陸林希和陸觀華剛到地方，卻發現自家位置被人占了。

　占就占了，畢竟他們來得晚，但是他們居然也賣服，而且還是悉的老兩口--王爺爺和王。

　陸林希氣炸了，“爸！他們怎麼這樣？！”

　原本以為搬家，他們能離王家遠點，沒想到王家老兩口依舊魂不散，開始跟他們搶起生意了。

　陸觀華拍了拍兒的手背，讓繼續擺攤。

　王看到他們，得意地哼了哼，故意提高嗓音沖陸林希道，“昨兒遇到包子他，跟一起去廠里買服，我從老李那邊得知你們家生意好，于是也就拿幾件試試。”

　王從老李那邊買服，自然也知道服的進價。也經常到早市買菜，知道陸林希和陸觀華賣服的價格，兩個數據一減，立刻就能知道他們賺多。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父倆不聲不響，一早上就賣出十幾件。一件服最賺三塊錢，一早上賣十幾件，一天就能賺三四十。比當工人還劃算。

　老兩口本來年紀就大了，從廠里退休，就整天閑在家里。現在有賺錢門路，又能報殺子之仇，兩人自然高興。

　說這話純粹就是惡心陸林希，如果能氣到陸觀華那就更好了。

　陸林希沒有搭理他們，繼續做生意，“虧本大甩賣嘍！兩件五塊！”

　話音剛落，立刻有客人湊過來，挑挑揀揀一會兒，正要拿兩件，旁邊的王立刻搶生意，“我這邊也有，兩件只要四塊。”

　那客人瞅了一眼，服都是一樣，價格卻便宜一半，那當然選便宜的。

　王得意瞥一眼陸林希。

　陸林希氣得不輕，上輩子雖然沒有擺過攤，也知道王家直接搶生意的做法不地道。見客人要走，立刻降價，“我這邊四塊也行。要這兩件是吧？我給您包起來。”

　王立刻拆臺，“我這邊只要三塊。”

　陸林希當仁不讓，“我也三塊。”

　“我兩塊五。”竟然只賺五。

　陸林希氣得咬牙，“我這邊也是兩塊五。”

　最終客人還是在陸林希這邊買了。但是原本可以賺兩塊五，現在卻只能賺五，心別提多差了。

　等王來了客人，陸林希也有樣學樣，拆對方的臺。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拆臺，最終各有損失。

　陸觀華見兩人劍拔弩張，立刻打圓場，“價格降低對誰都沒好。咱們還是按照原來定的吧。兩件五塊錢。其他就憑本事。”

　兩家攤位離得近，互相拆臺，最后毀的是大家。

　王卻不干，非要出這口惡氣，“我就要降。”

　陸林希知道爸爸想息事寧人。他的格就是與人為善，與家屬區的街坊四鄰都得很好。就算王家想要害他，他依舊可以大度不跟對方計較。

　陸林希小時候他影響也是這樣的人，后來去了深圳，媽媽教討好顧家。忍無可忍后，選擇出國。在國外模特圈混，那就是名利場。勾心斗角、爾虞我詐都是家常便飯。為了生存，不得不起反抗。

　有個模特朝上潑臟水，將對方出來的爪子打掉，于是所有人都學會用正眼看，不再小覷。

　那時候才知道一個道理：當別人欺負你，最好的辦法就是狠狠打回去。忍讓換不回尊重，以牙還牙才行。

　陸林希不怕王，扯著嗓子喊，“你降，我也降，誰怕誰！”

　陸觀華只好找王爺爺商談，“這孩子自打媽走后，子就變了。小孩子家家不懂規矩，您大人大量。別跟一個孩子計較。咱們都是混口飯吃。沒必要打價格戰。”

　王爺爺看得出來陸家丫頭氣大，又寸步不讓，老婆子降價，也跟著降，可一直打價格戰也會影響自家生意，見陸觀華主低頭，自覺找回面子，故作大方道，“行！我不跟孩子計較。就按之前定的價。咱們不能互相搶客人。”

　“行！”陸觀華回去找兒，拉著兒到邊上小聲嘀咕。

　怕兒還要跟王置氣，陸觀華跟講厲害關系，“他們可以降，咱們卻不行。之前咱們賣了那麼多件，萬一客人找上門退錢。咱們怎麼辦？”

　陸林希自然知道爸在顧忌什麼。不過就沖王家能答應他的要求，就可以看出來王家老兩口沒想到這點。沖爸爸眨了下眼，意味深長道道，“降，我跟著降，才會有所忌憚。如果我們不降，客人就會被他們搶走了。你看他們不是同意了嗎？”

　陸觀華微微一怔，瞬間明白兒是故意氣王家，迫使他們同意恢復原價。

　仔細想想兒這樣是沒錯的。如果王家一直降價，哪怕他們家不跟著降，也不行。原先購買他們服的人看到同樣的服，王家這邊更便宜，說不定會把服拿過來退，再買王家的。

　別以為這些買家做不出這種事。這年頭賺錢不容易，誰家不是一塊錢掰八瓣花，能省則省。

　還是讓王家主恢復價格更靠譜。

　兩家達協議，但是王爺爺和王來這邊擺攤就等于搶了陸家一半的客人。一早上過去，陸家只賣了六件服。這還包括只賺了5的那兩件。

　回去的路上，陸林希漲紅著臉向爸爸道歉，“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幫包子說話，周家不會慫恿王爺爺和王來搶我們的生意。”

　不是小孩子，稍微一想就明白這是周家在借王爺爺和王的手給一個教訓。

　陸觀華卻沒怪兒，“三岔路口離家這麼近，街坊四鄰都知道我們在這兒賣服，稍微一算就能知道我們每天賺多錢。王家本來就對我誤會頗多。這事也怪不到你。”

　雖然爸爸沒怪自己，但陸林希并不后悔幫包子。不過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爸不行，沒辦法拉著爸爸去別的早市賣服。王爺爺和王年紀大，肯定也走不遠，只能在這兒。他們也不會放棄的。

　萬一王家反應過來，又開始打價格戰，顧忌前面的客人還不能跟著降。回頭生意都被他們搶走了。

　將貨拉回家，吃完早飯，陸林希打算去年宮一趟。

　陸觀華以為兒想畫畫，于是就拿了兩百塊錢給，“那你順便去報名吧？”

　陸林希也沒有推辭，接過錢，“我去去就回。”

　陸觀華累了一早上，回屋補覺去了。

　陸林希到年宮繪畫班報了素描。沒有繪畫基礎，所以報的是門級，每周上一次課，每次兩個小時，一學期是三百塊錢。

　下學期才有門級的班級，陸林希了一百塊錢報名費，就出了輔導班。

　剛走出沒多久，就被人住，“陸林芳？你怎麼這麼久沒來上課？”

　陸林希回頭，就見一個三十出頭的人有些不快走過來。

　對方看到陸林希的小臉還有些驚訝，“半個月沒見，你怎麼黑這樣了？”

　陸林希不認識對方，但也猜出對方是妹妹報的輔導班，于是把家里況解釋一遍，末了提出，“我妹不會再回來上課了，能不能把的課程退了？”

　老師有點為難，“可都學了五個課時了？”打量陸林希，“要不然你替繼續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