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華記得那邊的商業街賣吃的多。他以為大家更愿意去臨街的店鋪，而不是爬樓梯上二樓。沒想到郝主任手段了得，居然把所有店面都租出去了。

　陸觀華太過震驚，就想里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他們的價格還是之前那個？”

　“應該是吧。”陸觀見他如此驚奇就道，“商場在報紙上打了一個多月的廣告，T市電視臺和省城電視臺播了很久，要是再租不出去，他們這錢可就白花了。”

　陸觀華恍然，原來如此。

　陸觀華又繼續追問，“他們都開業了嗎？”

　陸觀搖頭，“沒有，剛簽完合同，正在裝修呢。”

　陸觀華想到兒想雇用王延信，就問這些人用的是哪家裝修公司。

　陸觀雖然沒有特地看過，但每天都要上廁所，路過時也會瞅兩眼。還真知道，“像肯德基這種連鎖店，有自己合作的裝修公司。好像還是大牌。至于其他家，大多數都是私人開的，能省一點是一省點兒。找幾個兄弟壘個灶，抹上水泥和膩子，再鋪上瓷磚就行了。哪用得著裝修公司啊。”

　陸觀華沒想到這麼多家店面，王延信居然沒接到一家訂單？他擔心姐姐說了，就提醒，“王延信沒有找到新活計嗎？”

　“有一個門面讓他幫忙裝修，不過地方不大，聽說一個月就能搞好。”陸觀嘆氣，“他之前給郝主任送禮，郝主任答應幫他說合，但不知道他和業主是怎麼談的，反正只有一家肯找它裝修。大多數人都嫌貴。”

　陸觀華默默嘆氣，王延信口才算不錯的，而且人又會來事，連他都接不到單，可見裝修這行不容易，那他兒找他加超市，未必不能。

　他打定主意，又和姐姐說大年初三他家請客吃飯的事，“到時候讓姐夫和兩個侄子一起來。我做頓好吃的招待他們。”

　陸觀點頭答應了，只是有點遲疑，“你打算啥時候回老家探爸媽啊？”

　陸觀華看了眼自己的，苦，“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況。咱們老家那邊的路又不好。我走路過去，這條得廢了。你幫我拎些東西回去吧。”

　“你不能去，小希呢？”陸觀不太認同，爸媽是做得不對，他也不能連老家都不回啊。

　陸觀華想到小希對的態度，搖了搖頭，“還是別為難了。每次回老家，我媽都不待見。還是算了吧。”

　陸觀沉默了。他們那邊的鄉下尤其重男輕，小希是個孩子，沒媽埋汰，不去就不去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快到中午時，陸林希回來了。

　唐奕暖也跟在后頭，看到陸家有客人，不好再待，跟陸觀華打了招呼就直接回家了。

　陸林希笑瞇瞇跟姑姑打招呼。

　陸觀把自己帶來的絨玩拿給，笑道，“喜歡嗎？”

　這玩依舊是玩廠賣不掉的庫存老款，但陸林希有些不解，姑姑都從玩廠辭職了，為什麼還有這些玩？以姑姑的子，寧愿把錢花在吃的上面，也不會特地花錢給買玩。有些驚訝，“這哪來的？”

　陸觀提起這事，也是滿臉無奈，“咱們那個玩廠之前發不了出工資，要倒閉了嗎？上頭準備把廠子賣掉。現在正在談判階段。”

　陸林希眼睛一亮，這是好事啊，為什麼姑姑反而不高興的樣子，“價格談不攏嗎？”

　陸觀華也有點好奇。他之前在批發市場，也聽過私人收購國有工廠，后來賺得盆滿缽滿的案子。如果玩廠真的能被私人老板收購，興許能扭虧為贏。

　陸觀也沒賣關子，“可估價的時候，對方只給一千塊錢。”

　陸林希：“……”

　陸觀華：“……”

　他們就算沒去過玩廠，不清楚里面有哪些設備，可地皮就不止這個價吧？

　陸觀華突然想到王延信之前提過地價被暗箱作的事，他福至心靈猜測，“是不是廠里領導故意的？”

　故意把價格報低，然后把國有工廠變私人工廠。

　陸觀搖頭，“不是，跟廠領導沒關系。是……”左右看了看，低聲音道，“是魏滿林。”

　陸觀華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不由愣住，“魏滿林是誰？”

　陸觀也是從廠領導里才知道這個人的，“是黑1社1會老大。他跟市長關系特別好。你那超市對面有個歌舞廳就是他開的。他要買廠，沒人跟敢他搶。他要買玩廠，報價只給了一千。廠長跟上面反應，上頭護著魏滿林，反把廠長罵了一通。廠長氣不過就把廠里的庫存全送給工人了。就連我這個早已經離職的人都分到十來個玩。”

　原本私人收購老廠需要安置原來的工人。尤其要保障他們之前的工齡。如果不愿任用老工人，必須得買斷他們的工齡才能將人辭退。

　可整個廠子才值一千塊錢，哪來的錢安置工人。這是做夢呢。

　“工人前去鬧事，反被警察抓到牢里關了十幾天。出來后，沒人再去鬧事。聽說他們在牢里遭了不罪。”陸觀提起這事也是心有戚戚。得虧當時沒有一直等下去。

　陸觀華看了眼兒，見眉頭鎖，不知在想些什麼，有些頭疼，“這個魏滿林很難對付啊。”

　“是啊，他以前是咱們這邊的黑1社1會老大。后來咱們本地有個白帽跟他杠上了，今年一整年兩個幫派都在爭地盤。這個本地白帽的領頭人啥，我不太清楚。反正兩伙人都很猖狂。咱們普通老百姓可得罪不起。就連廠長都被魏滿林警告過。要是他再敢鬧事，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廠長也不敢得罪他，我看這個廠子十有八1九會被賣掉。廠里工人原先還想等賠償。可現在廠里沒錢賠，大家連年都過不下去。”陸觀都是道聽途說，也沒見過魏滿林。所以這些消息可能半真半假。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魏滿林是手眼通天的人。

　玩廠看似跟他們沒什麼關系，但是他們要在市中心做生意，不得要跟這些地無賴打道，陸觀華看向兒，“咱們在那邊開店，最好不要跟他們對著干。老老實實做生意就。”

　陸林希知道爸爸在提醒，不要輕易跟人家槍。黑1社1會可不缺槍，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不過據所知這些人也猖狂不了幾年，后來國家進行掃黑除惡行，這些人一個個都人頭落地。不會連這點耐都沒有。

　陸觀在這邊吃了午飯就回家了，走的時候，陸觀華把自己腌的幾樣咸菜讓帶上。

　陸觀忙著小食鋪，過冬就沒腌過咸菜，現在見他這邊有，也沒拒絕。甚至還讓弟弟明年多腌些咸菜，到時候的小食鋪用得上。也省得去別家買，錢都讓別人掙去了。

　陸觀華一口答應，“行啊。我閑著也是閑著。腌點咸菜掙點小錢也不錯。”

　陸林想起一事，“你的大超市也可以賣咸菜啊。”

　陸觀華搖頭拒絕，“不行。為大超市供貨需要先立工廠，然后再進行檢測，那樣花費太大。”

　陸觀暗暗咂舌，賣個咸菜居然這麼麻煩。那還是算了吧。

　陸觀華又拎了幾樣禮品讓回老家時幫忙捎給父母。除了禮，還有兩百塊錢。

　他媽之前要求他再加一百，他不同意。給他們多錢，他們也吃不進自己里，全補兩個廢弟弟，明明還不到三十，天天在家啃老。他吃飽了撐的送錢給他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