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衍生出的神通，必定是完全契合其本心的。

堪輿師灑然一笑，不以爲意。

無人知曉，他門了憂字訣，也無人見過他施展憂字訣演化出的神通。

他的憂字訣，衍生出的神通，也是完全契合本心，契合本意。

他也知道，一字訣最強的一次，便是在門的那一次，志抵極，勾連出古往今來，歷代修此門一字訣的先輩們，所留在天地之間的意。

那是最強的一次。

所以，堪輿師的本意、本心、本願，那一刻的抵達極致，超越極致的志。

讓他以捨棄神通、捨棄一字訣，神通只能用一次爲代價。

獲得了比第一次門的最強的這一次神通，還要更強，超越了這個神通極限的神通。

神通化作了那捲《先天下之憂而憂》。

無人可以窺視時之河已經定格的過往，亦無人能窺視時之河未知的未來。

堪輿師付出了巨大代價，超越了極限的憂字訣神通，就是爲了從無窮未知之中，找到那個唯一可以抵達的勝利彼岸的啓示。

現在，他修的憂字訣沒有了，神通也沒有了，枯坐十數萬年，軀變得殘破，道行跌落到道之後的最低點，這還只是看得見的代價。

而收穫是，啓示拿到了。

唯獨有一點，出乎堪輿師的預料。

啓示有兩個。

堪輿師看著手中的兩樣東西，完全不明白這個啓示是什麼。

殘破的戒尺，就是最尋常的人族學堂裡的戒尺。

殘破的面，只剩下一半，面也不是什麼面，戲裝面，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閉著眼睛，面無表的人面。

而這個人面，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人。

“該走了啊……”

堪輿師嘆了口氣。

一步出，消失在虛無之中。

再一次走出來，就到了生死間。

“這裡就是亡者之界麼？”

堪輿師著生死間裡的死氣，約察覺到前方，似乎還有呼喚，心裡明白，那應該纔是真正亡者之界的呼喚。

就在這時，他前不遠的地方，威驟然浮現，整個生死間都仿若被鎮，一扇通漆黑，如同黑玉的巨大神門浮現。

門頭上，三個古字“鬼門關”。

“鬼門關，倒也切。”

堪輿師一笑，認同的點了點頭，他邁步走向鬼門關，自然而然的認爲，他是要步鬼門關。

而他出現，鬼門關也出現，也是亡者之界的正常作。

然而……

鬼門關上的猙獰九頭龍浮雕，睜開眼睛，跟狗子似的，打開了大門。

吊兒郎當的秦，從裡面走了出來。

“話說，你反應越來越慢了，這次開門怎麼……”

秦一邊走出來，一邊隨口門靈兩句，這話還沒說完，他便看到了堪輿師。

看起來極爲悽慘的老頭，除了腦袋還在，那殘破的衫下，已經看不到半點，只剩下殘破的骨架。

但偏偏這老頭，還給人一種儒雅隨和的覺。

“秦？”堪輿師看著秦，又看了看掌中的兩件啓示之，若有所思。

他毫不猶豫的將兩樣東西丟給秦。

“這是我耗費十數萬年，推演出來的兩樣啓示之，送給你了。”

堪輿師生怕秦不明白，詳細的說了一下。

秦一頭霧水，腦子卻轉得快，很快就試探的問了句。

“前輩是……堪輿師？”

堪輿師點了點頭。

“我既然剛來到亡者之界，就先遇到你，那便應該是給你的，你看著辦吧，我已經盡力了。”

秦撓了撓頭，一頭霧水。

什麼鬼況？

死人神形俱滅之後，的確是可以直接出現在亡者之界。

但是！

唯一來亡者之界的口，都給他忽悠到黑玉神門上守門了，這貨是怎麼輕飄飄的一步就來到了生死間的？！

而且聽堪輿師的意思，他想要過來了，只是一步出，就來到生死間了。

秦都驚了。

然而，下一刻，秦猛的回頭，向海洋的盡頭。

他看到，這片只有黑白灰的鬼地方，竟然有一座虹橋，伴隨著天音，從那片死亡之海的盡頭，一路延到堪輿師腳下。

天上朵朵祥墜落，地面朵朵金蓮盛開，各種盛大的異象不斷出現。

秦看著這一幕，看了一眼堪輿師，有點懵。

堪輿師對秦拱了拱手。

“我先走了。”

堪輿師踏上虹橋，那虹橋便自帶著堪輿師，一路前往亡者之界。

秦站在原地，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亡者之界來迎接了！

需要這麼大牌面麼？

我爲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