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啓峰聽他這語氣，知道好事將近了，笑得臉上褶子更深了，呵呵笑道：“不錯，你比你爸強，你爸三十多才生你，你這二十多就知道要孩子了。”

　“……”謝羲沅默默咽下苦水，把削好的水果切塊遞給謝啓峰。

　他爸媽是婚姻穩定，本不在意什麼時候生孩子。他是沒孩子，可能連婚都結不了。

　除夕當天中午，謝家大家族齊聚一堂吃團年飯。

　謝思明的老婆夏玲也來了，大家叮囑過，不要跟謝啓峰說那些糟心事。

　謝啓峰只看到夏玲，問道：“嵐嵐和小靜怎麼沒過來？”

　夏玲面愁苦，但強歡笑。兩個子現在本接不了爸爸是殺人犯的事實，覺得他被冤枉了，在警方定罪前，他們還抱著希。他們說要等到真相后，堂堂正正的過來。

　謝思華接口道：“他們跟思明一起去國外了。”

　謝啓峰對夏玲道：“那明天你也可以過去，一家人過個團圓年。”

　夏玲不知道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一頓飯在看起來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吃完。

　吃過飯后，謝羲沅陪謝啓峰下了幾盤棋。

　謝羲沅道：“我定了下午四點的機票去S市，等會兒就得出發去機場了。”

　謝啓峰手執棋子，愣了下，“去S市干什麼？”

　謝羲沅低聲道：“您未來的曾孫子，還有孫媳婦，都在那邊。”

　“噢。”謝啓峰連連點頭，笑著道，“去吧，不能讓人家懷著孩子還獨自過年。”

　謝啓峰像是想到什麼，又道：“對了，你過去是不是要見那邊家長？需要我跟你一起過去嗎？提親要有個長輩代表，不然人家會說我們不講禮數。”

　“……”他倒想去提親，但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他求婚都沒功。

　謝羲沅道：“不用。”

　他又加了句，“暫時還不用。”

　謝羲沅在兩點半的時候出發離開。

　大家都看到他行匆匆的影。

　謝啓峰笑道：“希明年過年能看到我的曾孫子。”

　之前他就知道林婳的存在，不過大家都說是一時新鮮不長久，他也懶得見，沒想到現在還在一起，而且要生孩子了。謝啓峰這把年紀，什麼事都看的比較，不在乎對方的家庭門第，只要是謝羲沅自己喜歡就好。這孩子從小失去父母疼，方面最為缺乏，對他來說，有個喜歡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謝羲沅抵達S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等他從機場出來到市區，又是一個小時之后。

　天已經全黑。除夕夜的晚上，街上格外冷清，行人寥寥無幾。

　這兩天S市持續降雪，整座城市銀裝素裹，映在璀璨的燈火下，如夢似幻。

　謝羲沅事先沒有告訴林婳，他直奔林婳家，結果從鄰居口中得知們很久沒在這邊住了。

　他不由得想起當初被分手時過來找的場景，對比當時憋屈抑的心，現在就算撲個空也不覺得難，他對鄰居說了聲新年快樂，轉離去。

　謝羲沅無奈來到安瀾酒店。

　原本是想突襲到林婳家，不給逃避的機會，跟家人一起過年。

　結果還是得通知。

　謝羲沅坐在安瀾酒店的大堂會客區，給林婳打電話。

　洋房，林婳正在廚房給媽打下手，遞遞調料什麼的。

　兜里的手機響起，林芝嫌棄的揮手，“你出去吧，越幫越忙。”

　林婳離開廚房，來到客廳，姥姥在看電視，姥爺正在逗狗，一看是謝羲沅的電話，走向臺，路過那條活蹦跳的邊牧時，抬手擼了下它腦袋上的。

　林婳走到臺，接通電話，甜甜的了一聲，“寶貝兒。”

　手機另一端，謝羲沅靠在沙發上，剛才前臺送來一杯熱茶和一份糖果，他把一塊糖拿在手里，還沒撕開，就聽到林婳發嗲的聲音，一甜意穿耳廓，在他流竄。

　謝羲沅不由得彎起角，他放下糖果，糖份已經超標，不能再吃了。

　“我給你送了一份新年禮。”謝羲沅道。

　“是什麼呀？”林婳笑逐開，興的問。

　“禮現在在安瀾酒店門口，我讓快遞員等著，你方便過去取嗎？”

　林婳正想說要不先讓值班的同事收著明天去拿，謝羲沅又道，“你要今晚把禮拆開。”

　“好嘛，那我現在就去拿。”林婳應道。

　林婳掛電話后，對姥姥說：“我出去拿個東西，大概半個小時以后回來。”

　“拿什麼啊？”姥姥好奇問道。

　“禮呀。”林婳笑，“除了禮，還有什麼能讓人除夕夜出門跑一趟呢。”

　林婳路過廚房時又跟媽打了一聲招呼，下到車庫，開車前往安瀾酒店。

　除夕的晚上，車輛稀，道路暢通，期待著謝羲沅的禮，一路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麼。

　林婳把車停在酒店外的廣場，下車。

　今天白天還在下雪，地面上鋪了一層白雪。

　穿著短靴，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響。愉悅的心，與腳步聲一樣輕快。

　林婳來到大門前，環顧了下，沒看到快遞員。

　一邊往酒店里走，一邊給謝羲沅打電話，“我到了呀，快遞員電話多？我沒看到呀？”

　“沒看到嗎？”

　“啊……”林婳應聲，往前臺走去，“我問問前臺，是不是幫忙收了。”

　林婳正往前走，肩膀被人從后面拍了下。

　腳步一頓，轉過。

　眼前出現一個與人一般高的大型玩偶。

　林婳怔怔看著眼前的東西，笑起來，再次拿起手機，對電話那邊道：“我看到了，這就是你的禮嗎？一個巨大的玩偶！”

　手機那端沒有回應，但眼前的玩偶移開了。

　謝羲沅出現在眼前，如瀑的燈下，他英的眉目看著說：“這個才是。”

　林婳訝異又驚喜，笑著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謝羲沅一本正經道：“聽說過年相親局多，我得過來把朋友看牢了。”

　“別鬧。”林婳嗔道，拉起謝羲沅的手，“走啦。”

　謝羲沅把酒店擺放的裝飾玩偶還給工作人員。

　林婳拉著謝羲沅的手，快步離開酒店。

　下臺階時，腳了一下，謝羲沅將扶住，彎下腰，直接將打橫抱起。

　林婳低呼一聲，摟上他的脖子。

　林婳道：“欸，你放我下來，不用抱我啦……”

　謝羲沅穩穩抱著，說：“這是禮正確使用方式。”

　他抱著，走到廣場上。

　夜空飄飄忽忽的墜下雪花。

　謝羲沅垂眼看，說：“有沒有想我？”

　林婳仰起臉，廣袤無垠的夜空下，細小的雪花片片飛舞。

　雪花織下，是他清雋的臉龐，雙眼比夜更為幽深人。

　林婳笑道：“我們昨天下午才分開!”

　謝羲沅目濃稠，看著說：“可是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