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去將戚明貞扶起,卻看見腰腹間已經被鮮濡一片,滿臉驚慌, “姑母,您這是怎麼了?”
用盡力氣想要將戚明貞扶去廊上,卻被戚明貞按住手臂,低頭便見戚明貞朝搖頭。
戚明貞打量著那一殷紅的喜服,向來嚴肅的面容上竟出了最為溫的笑容,點了點頭,勉強開口,“我好歹是瞧見了你穿這服的樣子,真好看……”
“姑母……”戚寸心眼眶里砸下來的眼淚混合著臉上的雨水下去,“姑母我這就去給您請大夫!”
“沒用了寸心,我傷得太重,”
戚明貞用力抓著的手臂,朝搖頭,“外面太,城外的難民殺了守門的差,都涌進來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姑母?”戚寸心將戚明貞地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戚明貞聞聲,卻只朝笑。
“寸心,你可以回南黎了。”
出手,滿掌傷口浸出的沾在小侄兒蒼白的面頰,用手指了兩下,卻又沾了更多的跡,眼眶里浸出淚來,卻被雨水淹沒,“回去,帶著你母親,我嫂嫂的骨灰,也帶著我的,回澧去,將你母親和我,都葬在你祖父和你父親的旁邊。”
抖,不舍地看著眼前這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我不知道死后還能不能見到我的父親和兄長,便托你給他們帶句話,告訴他們,戚家的冤屈,明貞……都替他們洗干凈了。”
笑起來,“他們活著是干干凈凈的,死了,他們也是干凈的。”
“什麼冤屈?什麼洗干凈?”
戚寸心握住戚明貞的手,哽咽著喊,“姑母,您在說什麼?您和母親瞞了我什麼?”
戚明貞神變得異常平靜,仿佛這一生顛沛,終于有了個解,角淌出來鮮,用足了力氣喚,“寸心,”
“以后,你要和沈小公子好好過。”
眼瞳里的神逐漸變得渙散,仿佛雨水已經朦朧了所有的視線,即便戚寸心一聲又一聲地哭著喊,仍只盯著檐下那一盞燈火。
燈籠的火在的眸子里了最絢爛的影子,的腦海里全是那條隔斷南黎北魏的長河,河邊是蓊郁的草,江河之上是茫茫的白霧。
多年前,懷著家仇,背著國恨,撐桿行舟,遠渡他鄉。
那年二十三歲,無長,唯一腔恨,支撐度過無數個漆黑長夜。
到如今,
總算是——求仁得仁,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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