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話間仿佛在打什麼啞謎,聽得許虹滿是茫然,而柳姐心思細膩,好似察覺出什麼,和丈夫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剩下的樂喜是唯一清楚中詳的,看到老爺子變了臉,當即站起來請許虹出去。
“憑什麼啊,我來看衛爺爺,他都沒趕我,你著什麼急,你也做不得主。”許虹不干,轉手從挎著的籃子里端出帶來的上門禮。
一盤饅頭。
眾人:“…………”
許虹仿佛察覺不到大家的無語,將饅頭端到老爺子跟前邀功:“衛爺爺,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細面饅頭,特地用的白富強,剛出鍋還熱乎乎的,您趁熱吃,嘗嘗味道怎麼樣。”
老爺子黑著臉默不作聲,但態度已經表現得極其排斥。
樂喜很是無語,瞧許虹那架勢,搞得好像白饅頭很貴,他們家沒吃過一樣。
衛誠干脆地趕人:“我們家不缺這點吃的,你走不走?”就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
許虹不想走,可這由不得。
樂喜上手扭住胳膊往外扯,邊扯邊道:“許同志你也看到了,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要是還有點臉皮就趕地離開吧。”
許虹聽得火氣直冒想發飆,但是衛誠還在旁邊看著,眼珠一轉順勢出泫然泣的表,弱弱道:“干嘛要趕我,我只是想給衛爺爺送點吃的。”
老爺子臉一扭,連連揮手:“你家的饅頭我可吃不消,拿走拿走!”
許虹狀似很傷地看向衛誠,喏喏道:“可是這是我的心意,我親手面做的呢。”
話才落地,大門外突然傳來曲二嬸的罵聲。
“許虹你個不安分的狐貍,端著老娘剛做出來的大白饅頭跑哪兒去了——”
樂喜幾人全都聽到了,頓時一臉黑線,合著許虹拿來獻殷勤的饅頭還是出自曲二嬸的手,什麼自己親自做的,也不怕閃掉自個兒的舌頭。
許虹大概沒想到會這麼巧被拆穿,臉訕訕。
眼看外面曲二嬸就要去別的地方罵街找人,樂喜當即高聲喊道:“許虹在這里!”
許虹轉頭怒目而視,都忘了在衛誠面前保持形象。
而衛誠呢,在樂喜喊出聲的時候,他已經心有靈犀地去開門了。
下一刻,曲二嬸沖進來,瞧見許虹后揪住人破口大罵,“你跑過來干啥?還了老娘新做的白饅頭,你說說你想干啥?我打死你個不安分的!”
兩人當場撕扯起來,甚至曲二嬸話里話外還牽連到衛誠頭上,這就讓老爺子不高興了。
特別是意識到曲二嬸的份后,老爺子更加看們不順眼,當下黑著臉怒斥道:“想打架出去打,這里是我家,不是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
看著老爺子發怒了,衛誠和樂喜連忙一人一個將曲二嬸和許虹攆出門。
柳姐放下籃子,一臉歉意地也跟著告辭。
夫妻倆過來沒說上什麼話,全看許虹在那兒表演了,瞧著在衛家鬧騰,心里頗為歉然。
說來都怪他們招來這麼一戶租客,不然衛誠也不會被許虹盯上。
柳姐走之前和樂喜道歉,話里表達了這麼一番意思。
樂喜不好和講就算沒有的緣故,許虹該糾纏還是會糾纏過來的。
送走他們夫妻,樂喜嘆口氣,拉著 臉沉沉的衛誠回到老爺子邊,瞧著他也心不好的樣子,特別后悔剛才沒把人攔住,把家里好好的氣氛都給破壞了。
正想著法子哄一哄這爺孫倆,老爺子先開口了,問:“他們就住對面?那個人也在?”
他們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衛誠點頭,沉聲道:“是的,不過目前只見過們婆媳兩個,那人還沒出現過。”
這時大門又被敲響,樂喜趕去開門,卻看到武壯士去而復返,站在門口也不進來,直接說道:“籃子忘了,我來拿。”
衛誠聽后拿出籃子里的東西,又隨手裝了自家的幾樣點心果子當回禮,把籃子還回去。
武壯士接過籃子,臨走前隨口道:“之前是個意外,我已經和男人說過,會讓曲同志以后管好媳婦。”
衛誠和樂喜送人的腳步齊齊一頓,里的問話口而出:“他已經過來了?”
“你們說曲同志?”武壯士點點頭,“他確實過來了,昨晚到的。”
瞧著樂喜夫妻兩人的臉都不太好,他以為他們是擔心那一家子再來找茬惹麻煩,立馬保證說會把人看好,不讓許虹再來擾他們。
樂喜謝過,雖然他們介意的并不是這一點。
武壯士的話,老爺子也聽在耳中,等客人離開,他忍不住深深嘆口氣,示意衛誠送他回屋歇歇。
衛誠立即上前抱起老爺子進屋,樂喜在一旁搭把手,待他安置好老爺子出來,頓時擔憂地看過去。
衛誠搖了搖頭,安道:“沒事兒,讓爺爺緩緩。”
畢竟那麼多年都過來了,不急于一時,也不在乎眼前這一點,緩緩就好了。
樂喜拉著衛誠去廚房忙活午飯,同時奇怪道:“之前不是說把他送進去了嗎,怎麼人又出來了?”
衛誠扯扯角,“意料之中的事,他當了那麼多年的革命委主任,背后要是沒點能量把自己撈出來才奇怪。”
樂喜一想也對,可就這麼放他在眼前晃悠,讓老爺子不高興?
“怎麼可能。”衛誠緩緩搖頭,“現在不過是一步步耗空他的依仗罷了,等時機一到……”
下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但樂喜能明白,等時機一到,曲立黨絕對討不得好。
樂喜見他心中有數,自己也不再提這件不愉快的事,埋頭專心伺候熬給這爺孫倆的湯藥。
衛誠手下也不閑著,快速拾掇著一家三口的午飯。
夫妻兩個正一心忙活,大門忽然又被敲響。
“…………”
樂喜默了默,停下手里的活計側耳聽了聽,確定自己沒聽錯,確實又有人在敲門。
衛誠走不開,樂喜便狐疑地起去開門,“是不是柳姐那邊又有事兒?”
但是這次和柳姐沒關系,而是街道辦那邊得到他們回來的消息,帶著幫他們找好的保姆人選上門來了,偏偏還和剛剛出門一趟幫忙打醬油的石頭到一起。
石頭面發苦,想攔又不敢攔,只能眼睜睜看著樂喜將他們一行人請進院。
衛誠瞧見他愣在門口,走過去接過醬油瓶說:“別擔心,你照顧老爺子照顧得不錯,以后再接再厲,不會趕你走的。”
石頭聽了猶如吃下定心丸,心里的大石頭當即落下,大松一口氣,連忙鞠躬道謝。
衛誠擺擺手,讓他進屋看顧著老爺子。
兩人說話的時候,樂喜已經聽街道辦的人將帶來的幾個人選介紹完畢。
街道辦這次給他們找來的人選不,一下帶來六個,三男三,都有意接衛家的保姆工作,任樂喜挑選。
樂喜看過一遍,又挨個問了況,最后才留下一個黑瘦的二三十歲同志,和衛誠商量道:“我們以后都要忙工作學習,沒有時間持家務活,不如請個人過來幫著做,方便照顧爺爺的一日三餐,咱們也能輕松點。”
衛誠自然沒有意見,“好的,你決定吧。”
樂喜毫無意外,解釋留下的這位做飯手藝不錯,家務活據說也干得不賴,正好留下試用幾天看看,如果合適就是了。
黑瘦的同志姓牛,瞧著快三十的樣子,其實真實年齡才二十來歲,看起來卻比衛誠還要年老。
家就住在大柵欄周邊,一大家子在幾平的單位房里,人也是剛從鄉下回城,沒吃的沒住的,只能出來找活討口飯吃。
衛家這個活在眼里是頂頂好,又是通過街道辦介紹來的,比較靠譜,來的六個人都抱著一定要招上的心思,沒想到最后被牛同志幸運中選。
牛同志驚喜得張大,仿佛不敢置信,和樂喜確認了好幾遍,最后確定真的選了,一下高興得跳起來。
隨后意識到不能這樣,立馬又站好穩住,開始和樂喜談工資待遇。
在這一塊上,相比起笨笨舌的石頭,牛同志表現得練多了,幾句話同樂喜商定好薪酬以及工作范圍,迅速簽下雇傭協議,走馬上任。
但和石頭不同的是,被樂喜稱作牛大姐的牛同志并不能住在衛家小院,只需要早上過來做活,晚上還得回去。
牛大姐瞟著衛家的院子,聽說還有其他幾大院子也是他們家的,特別希能住過來,怎麼著都比在家里人疊人的好,但是樂喜并沒有安排住家。
一個是的工作質完全沒必要,另一個也是考慮到老爺子的顧忌,不好留在家住。
牛大姐只好憾放棄住過來的想法,挽起袖子當即就想接過廚房的活表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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