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又重新打過去,這一回,才響了兩聲就有人接起來,第一句就是帶著哭腔的聲音:“東遠,咱娘還沒有醒來!”
朱海眉快速的回想了一下這個聲音,這個應該是大姑姐,便道:“大姐,我是朱海眉。”
哭腔的聲音嘎然而止。
朱海眉想笑,又不得不道:“大姐,東遠出任務去了,咱娘怎麼樣,怎麼回事?”
沈華蓮心思復雜,說實話這個弟妹實在喜歡不起來,才過門第二天就搶了的手表不說,好吃懶做竟惹父母生氣。雖說后來又買了一塊手表還給,但是這手表總歸不是原來的手表了,“還沒有醒呢,大夫說是啥震,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也斷了,有碎骨頭,說是保守治療不行,得個手。”
“怎麼這麼厲害,不是摔倒了嗎?”
“被拖拉機給帶倒的又碾了上了,”說著又急道:“說這些也沒用,東遠啥時候回來啊,家里等著他拿主意呢?”
“大姐,你先別急,咱娘該住院住院,該治療治療,我這就收拾收拾先回去,你別擔心錢的事,我帶錢回去。不過若是是拖拉機的責任,您快找幾個人把人看住了,該賠償的賠償。”
沈華蓮泄了氣,“賠償啥啊,是二叔家的大小子開的拖拉機,咱娘住院,統共就送來壹佰塊錢,他家還不如咱們家呢。”
真是禍不單行,生意做不,家里出了事,朱海眉收拾收拾,帶上所有的現金,當天買了火車票回家了,為人家的媳婦、兒媳婦總得拿出個樣子來吧,不能婆婆都躺床上,都不管吧。
正好坐一夜的火車,第二天一早到縣城,連家也不用回,直奔醫院。
一進病房,里面滿滿當當的人,目測得有十來張病床擺在一起,婆婆還是腦震呢,這麼鬧怎麼能行。
站在門口,不住的往里看,瞪的眼睛酸疼了,都看不出哪個是自家婆婆。
還是沈華蓮看見探頭探腦的,過來一看,又不敢認,這麼干凈立整的人,會是弟媳婦。
“哎,大姐。”朱海眉連忙喊了一聲。
沈華蓮答應著,“過來吧,在里面呢。”
朱海眉著注目禮,跟著走到里面,“怎麼在這樣的病房,能行嗎?”天不算冷,人又多,這屋里的味道就不算太好聞了。
沈華蓮給搬了張凳子放在婆婆病床的腳下邊:“沒辦法,這還一天三塊錢呢,大夫也是建議住好病房,一天五塊呢。”
“五塊就五塊,病人也恢復的好。”
沈華蓮簡直太吃驚了,弟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了,竟然能好好說話,不是從來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朱海眉不由得皺皺眉,看向婆婆,一連的蠟黃,頭發糟糟的,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干的全是皴皮,還有裂的口子。其實算起來婆婆年齡也不算大,二十歲上生的大姑姐,如今大姑姐三十了,算起來將將有五十歲。在這躺著,看上去竟然有古來稀的覺的了。
不問道:“幾天了?”
“今天第三天,本來不想給你們打電話的,但是咱爸這心里也沒有底,讓我給東遠打電話。”
“電話里不是說斷了嗎?怎麼治療的?”
“大夫說保守治療不大行,讓手。”
“那就啊。拖什麼拖,不是越早越好?”
沈華蓮驚呆了,這還是的弟妹嗎,“大夫說手是的,但是不能保證人會醒過來的呀。”
“那也要,我去找大夫。”說著站起來就走。
沈華蓮連忙拉住:“手就得五六百塊錢。”
朱海眉忽然間有點明白,又忽然間覺得心酸,五六百塊錢,對于這個時候的農村家庭來說,相當于什麼,應該一年的純收吧,不黯然:“無論多錢,還是要,大姐不要擔心錢的事,你守著母親,我去找大夫。”
朱海眉出去了,先買了一個紅包。哪個時代都不喜歡這個風氣,但是偏偏這是最好用的手段。
大夫果然很熱,“你母親這個,腦部問題不大,淤也不大,但是就有問題了,里面有兩塊碎骨頭,要是保守治療打石膏呢,這兩塊碎骨頭恐怕就難長上了,將來好了跛事肯定的。 若是了手,將碎骨頭取出來,再打鋼板,好了和常人無異,但是無論哪種將來這條不能吃力,那是肯定的。”
朱海眉點點頭,這個況還是理解的,“大夫,您看做手什麼時候合適?”
“隨時可以,看你們了,手費用大,多半家庭不愿意做的,要是條件允許了,還是盡量做手。”
朱海眉點點頭,“麻煩您了大夫,我們還是盡量做手,您看有沒有好病房,我想先給母親換一個。”
“有啊,樓上全是單人的病房,等下,我給你找人。”說著大夫站起來,走到門口,“李護士,李護士。”
一個小護士小跑的過來,“馮大夫,您找我。”
只見馮大夫提起筆,拿起一張單子,龍飛舞了一番,“去給十六床換一個病房。”
小護士應聲而去。
“去病房等著吧,等會就有人過去,手宜早不宜遲,我看你們還是盡快決定,現在病人未醒,出現錯位的況比較小,但是一旦醒來,一,很容易錯位。錯了位就是想糾正也難了。”
朱海眉點頭:謝謝大夫了,我們盡快決定。”
朱海眉回去了心并不輕松,據所知,婆婆是個要強的人,萬一醒來發現自己變個跛子,豈不是很難過,看來做手勢在必行。
沈華蓮自朱海眉走了,一頭的霧水,弟妹這變化也忒大了吧,轉念又想,興許是弟弟調教的好,看著順眼很多啊,但是這跑出去也太久了吧,是不是表面上看著變了,其實還是一肚子壞水?
看著神凝重的回來,不問道:“怎麼啦?”
朱海眉回神,“沒事,等會護士來,給咱們換個病房,大姐收拾收拾吧。”
“換什麼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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