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住院的時候, 的確吵著鬧著要看他換藥。
但那是關心他傷勢!
不是為了看他服!
雖然也不能否認,大帥哥腹很絕, 冷氣。
一開始江硯都會擋住眼睛,或者刻意讓回避,但是自從誇了一次沈燃腹,他就再也沒讓回避過,就幹脆直接大大方方給看。
到後來看得多了,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近距離端詳他傷口長勢,趴在他病床邊緣, 眼睛一眨不眨, 神經大條沒覺出來半分不妥。
而等目從他腰上移開,才發現江硯耳泛起意味不明的紅,在幹淨冷白的皮上, 顯得格外明顯。
像個被人輕薄的良家年, 純貌,乖巧無辜。
跟現在這個壞兮兮調戲人的,判若兩人……
整場電影, 顧桉都看得魂不守舍,眼前一會兒是擁吻的男主,一會兒是大帥哥的腹。
直到到家還頭昏腦漲的,臉頰溫度燙手,半點都沒有降下來。
江硯低頭看了眼今天晚上格外安靜的小朋友,綁著鬆散的丸子頭, 劉海有卷曲的弧度,隻不過一直低著頭,雙手一起攥著小綿羊斜挎包的帶子,擺上暗紋隨著走, 流溢彩,輕盈靈,可得過分。
顧桉到家,換鞋,把斜挎包掛到玄關,,乖巧懂事道謝:“謝謝哥哥帶我看電影。”
江硯很認真地看著:“第一次帶你去的時候,是十六歲對嗎。”
顧桉大力點頭:“是的!你說別被小男生一張電影票騙走。”
他輕揚眉,薄輕啟,字音咬得極為清晰:“幸虧沒有。”
還沒來得及想他話裏的意思,就察覺他手覆在發頂輕輕了,“明天見。”
“明天見!”
顧桉喜歡這三個字喜歡得不得了。
這三個字總能讓滿心期待,更何況,是從喜歡的人裏說出來。
噔噔噔跑到小閣樓,蹬掉小綿羊拖鞋撲進蓬鬆的棉被,鼻尖都是的味道,心裏也變得暖烘烘。
幸虧沒有被小男生騙走的意思,是不是……想的那個意思。
紅泡泡咕嘟咕嘟快要把淹沒,小虎牙開開心心冒出個尖兒。
顧桉翻了個,把海綿寶寶抱枕舉高高:“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
在自己的小床上撲騰了會兒,又趿拉著小拖鞋噠噠噠坐到書桌前,拿出的手繪板,畫了兩格漫畫:
第一格:J警帶16歲的桉桉看電影,他溫俯和小桉桉平視:“哥哥帶你看一次,是想你以後,不要被小男生一張電影票隨隨便便騙走。”
第二格:同樣場景,換作J警和20歲的,而他說的話,已經變:“幸虧沒有。”
的微博賬號,記錄了和他的所有點點滴滴,過去一年從來不敢看。
當點擊登錄,時間好像無聲倒退,還是那個懷揣著暗的小小。
隻是那個時候,江硯對於來說,天邊朗月一邊遙不可及。
而現在,他好像已經在手就能的高度。
顧桉給微博配文:“寶貝們!你們追的漫畫!更新啦!/齜牙笑”
【啊啊啊啊啊啊我一個哭!!!大大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
【民政局我搬來了請原地結婚好嗎?!我嗑的CP是真的!】
【大大不要再消失了,過去一年真的好擔心你QAQ】
【真好啊,過了一年還在一起】
【我酸了我酸了我酸了】
留言把看哭又看笑,顧桉翻開的小日曆,在8月24日這天標了看電影,在8月25日這天標上遊樂場。
可當看清下麵那三個小字之後,小臉biu地一下紅了個,嗷嗚一聲把臉邁進了手臂。
8月25日,農曆七月初七。
是這一年的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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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人節。
顧桉和江硯走在街上,目所及之都是膩膩歪歪的小。
故意和他錯開一點,走在他斜後方,可以看他高高瘦瘦的背影。
一見到他,的小虎牙就按捺不住,角也悄無聲息彎起。
16歲的七夕,剛到荊市沒多久。
17歲的七夕,去到A市集訓。
18歲的七夕,像往常一樣兼了好幾份職,蹬著小自行車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不敢想起他,又無時不刻想起他,很無助,很害怕,不敢宣之於口。
而19歲的七夕,手邊是心上人。
今晚荊市遊樂場有盛大七夕煙花表演,去看煙花之前,江硯腦袋:“先帶小朋友填飽肚子。”
他即使不笑的時候,其實也很溫,讓覺得自己是被寵的小孩子,可以全心全意依賴他。
顧桉長在南方,口味偏甜,對一切糯嘰嘰的食毫無抵抗力。
端坐著,小板筆直,看起來像個如假包換的小小淑,圓眼睛卻一眨不眨,盯桌上每一樣晶瑩剔的小點心。
侍者每端上來一樣簡要介紹,都聽得比聽課認真,非常捧場地呈現“哇”形。
江硯好笑看,一言未發。
顧桉看著麵前的小可,已經能想象外皮和夾心的清甜味道,糯Q彈,口富。
但是跟這一切比起來,明顯坐在對麵的年輕男人要更秀可餐一點,江硯穿簡單的白黑,襯衫袖口折了兩折,出清白袖長的手臂線條,那些暗紅疤痕正在緩慢消失。
“每樣嚐一口,吃太多不好消化。”
聽聽,聽聽,這有錢人家的爺說的是什麽話!
“那你點這麽多,”顧桉皺眉看他,想到浪費食小臉皺作一團,“浪費可恥呀我的大爺!”
語氣糯,小鼻音聽著特別,還在大爺前麵,加了“我的”兩個字。
江硯抿起的角輕揚,他隻是想著把喜歡的都買給,一不小心就點多了。
他把主廚著重推薦的幾樣堆到顧桉麵前,“哥哥錯了,你吃不完的哥哥吃。”
暖黃燈從高落在他眉眼,淩厲的廓悄無聲息和,顯出原本溫清雋的樣子。
顧桉夾起小點心咬了一口,流心甜甜化開,饜足地瞇起眼。
如果沒記錯,顧楨一直說江硯有輕度潔癖,不嚴重,但又不可忽視。
“江硯,好巧啊!”
顧桉聞聲抬頭,臉頰塞滿食圓鼓鼓,像隻啃樹葉啃了一半的小考拉。
麵前生短發幹淨利落,個頭一米七往上,是英姿颯爽的那種好看。
微微彎腰,看著問江硯:“這個小可是誰?小朋友嗎?”
小、、朋、友……
這幾個字過分可,準無誤中顧桉心事,悄悄抬眼看坐在對麵的心上人。
江硯微微頷首,俊臉清冷如常,和旁邊熱洋溢的生形鮮明對比,而那生顯然也不覺得尷尬,似乎對他格十分了解。
見江硯沒有解釋的意思,顧桉費勁地把裏糯米團咽下去:“姐姐好,我不是小朋友,我是他……妹妹。”
他同事的妹妹,簡稱“妹妹”。
雖然在不久將來可能真的是他朋友……
但是現階段,還沒有把握,不能打草驚蛇。
“是這樣啊,”生笑,“我們校草還是這麽帥,那我就放心了,想當年我們隊裏多生對你念念不忘!”
江硯那雙漂亮眼睛清澈,不帶任何緒,角抿起很淺的弧度。
顧桉猜,這大概就算是回應了,“行走的製冷機”果然名不虛傳,周圍空氣都冰凍三尺。
“我男朋友在那邊,我先走啦!”
等人走遠,顧桉問江硯:“是警校同學嗎?”
江硯“嗯”了聲。
“你對你同學好冷漠呀,”顧桉小一直沒有住下,不是在吃東西,就是在叭叭叭說話,“算起來,怎麽也七年沒見了吧?都不寒暄一下。”
仔細想想,從見他第一麵開始,他好像就是這樣。
不管裏多溫,麵上總是冷冰冰,好看不好惹。
好像,就隻是對不一樣而已……
但還是很羨慕剛才的生,見過十八九歲的江硯。
江硯讀警校時的樣子,曾經在顧楨畢業照上見過。
幹淨明朗,意氣風發,帶著清冽的年,明明大家都穿警察常服,但就是能一眼看到他。
驚鴻一瞥,人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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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場離吃飯的地方很近,步行大概十分鍾。
不知道是不是顧桉錯覺,自從剛才那會見過大學同學,邊大帥哥氣就一直很低。
仔細回想,兩人好像連對話都沒有,隻不過問是不是他朋友,回答,說是妹妹。
雖然那張臉從來都麵無表,但是眼睛騙不了人。平時看的時候總是幹淨溫、看小朋友一般。而現在,冷得零下十度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