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追到。”

“哥哥的確有喜歡的人。”

“但哥哥說過那個人不是你嗎。”

“不像小朋友。”

“像江硯朋友。”

雖然總是很樂觀, 上喊江硯哥哥，心裏早把他劃“未來男朋友”範疇, 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就對那個冷酷貌的小哥哥見起意，要把他留在自己家當男朋友……

但也隻是這樣大著膽子想想，暗苦樂參半，怎麽可能全部是甜。

喜歡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喜歡的人恰巧也喜歡你，你以為自己單最後發現是雙向暗……

顧桉的小心髒像坐了一次過山車, 從最底部反彈直接升空, 然後就再也沒有降下來。

江硯送回學校的路上腦袋還有些懵，腦袋裏一萬隻小蜂嗡嗡嗡在喊“江硯喜歡顧桉”，走路也變得同手同腳, 最後被他發現, 笑著給糾正過來，想想真的十分丟臉……

顧桉進了宿舍樓，距離關燈時間還早, 噔噔噔跑上樓。

江檸洗漱回來，就發現自己床上多了個發兔子愣的小可，糯糯一小團，大眼睛黑葡萄一樣。

放下洗漱用品，站到顧桉旁邊：“心還是很不好嗎？還在想未婚妻的事？”

顧桉抬起那顆圓乎乎的小腦袋瓜，眼睛彎得隻剩兩條兒：“他說他有未婚妻, 但你知道嗎？未婚妻是我嘿嘿嘿。”

把這句話說一遍，心裏都跟著甜一分，江檸狹長的眼瞪滾圓，好半晌：“這他媽是什麽偶像劇節？”

顧桉小臉已經笑一朵太花, “他還問我什麽時候讓他追到，嘿嘿嘿。”

江檸毫無防備被塞了一狗糧，可鼻子又發酸，比顧桉還想哭：“你打算讓他追多久？”

顧桉出小手比劃了個“1”，在眼前晃。

“一年，可以，便宜那老男人！”

顧桉搖頭，綁在頭頂的小揪揪也跟著晃。

“一個月？”

“也不是呀。”

滋滋笑出小虎牙，“一天就可以，一個小時也不是不行。”

江檸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喜歡他四年啊寶貝兒！還難了一年！昨天還在哭！”

“讓他追！”江檸看著自家馬上要被拱走的小白菜，攥拳，“讓他使勁兒追！”

-

這一年九月天空湛藍，風也溫。

江硯之前雖然說要請假追自己未婚妻，實際上一直都是待命狀態，後來沒來得及恢複完全就回市局報道。

以刑偵支隊副隊長份。

周末，顧桉懷揣著見親哥和未來男朋友的心，蹦蹦躂躂回到家，可家裏空無一人，隻有德牧崽崽搖著尾迎接。

顧桉蹲下來，它腦袋，“他倆又去加班了嗎？”

突然有些後悔，如果沒有那麽慫就好了，就應該在江硯一醒來的時候跟他表白，那麽現在喜歡的人就已經是男朋友。

又或者，在他一開始說追的時候，坦白告訴他不用追，你直接給我當男朋友就好。

而現在，預備役男朋友每天都很忙，就八月底開學那天見了一麵，算算已經過去兩個多星期，信息隻言片語，某天淩晨發了個“出任務”就音訊全無……

這沒到手的男朋友，不會就這樣飛了吧？

不易，桉桉歎氣。

晚上十點多，顧桉裹著的小毯子看書，樓下傳來鑰匙開門聲音。

是不是江硯回來啦？！

噔噔噔跑下小閣樓。

顧楨垂眼看麵前小呆瓜，“最近往家裏跑得勤。”

顧桉在心裏小小聲回，那不是想見未來男朋友嘛……小鼻尖兒，略微心虛，“哥，電飯煲裏有飯，還保著溫的。”

“知道了，”顧楨回房間洗澡換服，沒多會兒著頭發出來，“今天下午回來的嗎？”

“嗯！”顧桉幫他盛飯，盛完就坐到他對麵，小傻子似的，就差把“白癡”兩個字寫到腦門上。

顧楨起眼皮：“有話要說？”

顧桉點頭，慢吞吞開口：“哥，你覺得生穿子好看，還是子好看呀？”

顧楨角一頓，多年刑偵生涯讓他對這種迂回話非常敏，警惕程度相當高，而對麵人類崽一臉懵懂，認真程度不亞於上課提問的好奇寶寶。

“還有，男生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生呀？文靜的還是活潑的？矜持的還是委婉的？話多的還是話的？”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話是不是有點多，是不是不夠好看，至於氣質、好像完全沒有氣質這種東西，萬一江硯喜歡一段時間，發現：哇，原來我喜歡了個小傻子！

然後，就不喜歡了怎麽辦……

顧楨低頭飯。

顧桉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或者被人喜歡都不奇怪，談實屬正常。

之前楚航行為充分說明，在正常男生眼裏，顧桉非常招人喜歡，乖巧、懂事，每天都傻樂嗬，像顆小太。

他尊重，可總覺得還小，怕被人騙、到傷害。

顧桉眼睛一眨不眨等顧楨回答，卻等來一個腦瓜崩：

“這不是小孩應該想的問題。”

“給我乖乖上樓睡覺。”

-

周六，顧桉被江檸約出去逛了個街，用兼職的錢買了一條漂漂亮亮的長，有些貴，但從試間出來江檸眼睛都直了，說如果不買就買了送給。顧桉忍著心疼付錢，但心裏喜歡得不得了。

周日晚上有選修課，隻不過在家拖拖拉拉到最後一刻，都沒見到江硯他人，回學校路上角一直深深癟著。

不巧的是，前腳出門，想見的人就回來，黑作訓服都沒來得及換，回家第一句話就是：“顧桉回學校了？”

“是，領導。”顧楨語氣吊兒郎當。

江硯一言未發回房間洗澡換服，出來的時候寬鬆白T黑運，像個年輕大學生。

顧楨暫停手裏的《海賊王》，“顧桉最近是不是了？”

江硯倒了杯水，輕抿了口，淡聲問：“為什麽這麽說。”

顧楨瞇了瞇眼睛，一臉總結案的嚴謹專業，“以前不喜歡穿子，小時候因為和我玩的時間最長，有點小男孩格，夢想是長大後當個男子漢。”

“可昨天問我，男生都喜歡什麽樣子的生，是子好看還是子好看。”

“和你小侄出去逛街，還破天荒買了條新子，回來又看著價簽心疼，想要回去退掉。”

江硯抿，眼眸清澈，“還有呢。”

顧楨黑著臉，覺現在需要個白板和簽字筆，從頭條分縷析顧桉有哪些反常舉，然後列出的人際關係網，從中排查嫌疑人，將其繩之以法。

“前段時間說有一個朋友，喜歡和我這麽老的男生。”

江硯低頭笑了，對上顧楨恨不得揍人的目，抬手了鼻梁：“那你怎麽說。”

“我當時出任務回來累得要命，隨口說了句，反正不是那樣的。”

江硯聽了這句話，杯子放回桌子，勾起玄關外套。

顧楨：“你要出門嗎？”

江硯：“嗯。”

顧楨在他後氣急敗壞：“你說到底是不是早了？”

江硯回頭，聲音冷靜：“已經年了，不算早。”

顧楨跟個老父親似的，四十米大刀眼看著就要收不回來：“幫我多盯著點兒，要是讓我知道是哪頭豬拱了我家小白菜我一定饒不了他……”

-

顧桉上完選修課，眼看時間還早，就去畫室待了一整個晚上，隻是畫到最後，忍不住開始走神兒。

筆下那人剛剛畫了一半，手機“嗡嗡嗡”震。

已經悄悄把他備注，從“江硯哥哥”改“預備役男朋友”，冷不丁看到那幾個字，心跳瞬間直一百八……

“在幹嘛。”江硯好像在外麵，約有風聲，但他語氣很。

一開始上大學，江硯和聊天的開場白就是這三個字，當時江檸高深莫測道，“在幹嘛”約等於“我想你”，不相信。

現在想想，可能確實是這樣！

顧桉攥著電話，角彎彎，畫架上那人眉眼清澈，“在畫室，你呢？”

電話那邊頓了幾秒，他低清越的嗓音，溫道：“在跟我喜歡的小孩兒打電話。”

顧桉把臉埋進掌心，小虎牙開開心心冒出個尖兒。

原來被喜歡的人喜歡，是這樣的覺。目所及之都是甜的，白宣紙是白巧克力，棕畫架是熱可可的味道，那些五六的料，都是融化掉的彩虹糖。

隻不過，縱使心裏一萬隻尖“啊啊啊”，心髒跳得飛快，上卻在裝淡定：“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追不到人的。”

們學校那些小男生，追人的時候超級，估計沒有一個像江硯這樣，一消失就消失半個月，路漫漫其修遠兮，預備役男朋友轉正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