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挑喜歡的吃呀……”

顧桉大包小包，手指都勒得通紅，顧楨手腦袋，“又讓你自己在家過年。”

“沒事兒！”笑出小虎牙，“警察同誌辛苦了！”

顧楨輕哂，“我今晚回家得後半夜，不要等我。”

顧桉乖巧點頭，聽見顧楨又說：“江硯大概明天能回來陪你過年。”

眼睛條件反一般亮起來，小腦袋瓜像發什麽開關一樣、“biu”地抬起來。

“真的呀？”

“嗯，”顧楨點頭，“你江硯哥哥這次回來能記個大功。”

顧桉嘿嘿一樂，蹬著小自行車出了市局大門，突然覺得這個新年依舊充滿期待，明天早上可能一睜開眼睛，就能見到想念的人。

到家時，春晚剛剛開始，喜慶昂揚的音樂，熱熱鬧鬧的大紅，顧桉坐在電視機前，被小品逗得前仰後合。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皮開始變重，打了個嗬欠，但還是想等到顧楨回來，等著等著，就裹著小毯子在沙發迷迷糊糊睡著。

“顧桉。”

有人輕輕了腦袋。

顧桉迷迷瞪瞪睜不開眼睛，半夢半醒間大腦全是漿糊，眼前有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大概是真的很想他，所以都夢到他了是嗎？

張開手臂抱住眼前的人，心說在夢裏抱抱也好，真的好想他啊……

江硯本來想把小朋友醒，去樓上睡覺，卻不想下個瞬間，那個糯米團一樣的小姑娘就鑽進自己懷裏，抱住，帶著清甜的蜂柑橘味道，“哥哥抱抱。”

糯的小鼻音，帶著鉤子一般，直接往他心尖上撓。

電視機裏開始播放《難忘今宵》，顧桉睫輕，睜開眼。

都怪電視機。

攪了的夢。

腦袋晃晃，手給自己提神醒腦。

“醒了？”夢裏的人開口。

顧桉抬頭看他，呆呆回不過神，一時之間分不清夢境現實。

男朋友就坐在旁邊，上的黑羽絨服都還沒來得及，帶著冬天的冷冽寒氣，而不知道什麽時候直接撲到人家懷裏，手還抱著他的腰。

哎呀……顧桉低垂著小腦袋，徹底抬不起來。

自己剛才夢見江硯，條件反一般沒臉沒皮抱上去，覺得反正是做夢不抱一下好像有點吃虧……

沒想到……是真的？抱的是他本人？

穩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輕輕把自己抱著江硯的手臂收回來，慢慢坐直，自欺欺人恢複原樣……

下個瞬間，卻被他勾著腰攬進懷裏。

“躲什麽，”他好笑看，“不認識你男朋友了。”

顧桉沒睡醒，腦袋本就轉得緩慢，更別提還被他抱在懷裏，他低頭看，額頭相抵，實在離得太近。

“不是呀，”紅著小臉，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哥說你明天才回來來著？”

“嗯，”昏黃的燈落在他清雋眉眼，江硯笑，手指上臉頰，“有些想你。”

顧桉深吸口氣，滋滋笑出小虎牙，埋頭在他懷裏笑。

既然江硯都說想了……

那是不是也可以臉皮厚一點點？

可以……做一點稍微出格的事？

顧桉想起那次視頻，說他有些幹，他說“那回來要朋友親”……

於是，大著膽子，摁住江硯肩膀，然後閉眼、靠近，作行雲流水一氣嗬，直接上去……

……好像的不太對。

有些，還有些涼，跟記憶裏不太一樣。

顧桉緩慢睜開一隻眼，江硯怔愣片刻，笑著手了鼻梁。

親親親歪了？

不不不會吧？！！

江硯垂眼，他的小未婚妻呆呆看著他，白皙臉頰一點一點變了，卷翹的睫輕，像個不諳世事的小朋友。

鼻梁好像還停留著的。

青、純，好像鼓足了勇氣。

顧桉鼓著腮目視前方，徹底變一朵自閉小蘑菇，小蘑菇臉頰紅，手足無措呆在原地。

下一秒，江硯修長手指把掰向他的方向，因為剛從外麵回來，指尖很涼，掌心在滾燙，輕輕捧起的臉。

他緩緩低頭靠近，漂亮眼睛又黑又沉，清越嗓音得很低，“剛才是要幹嘛。”

顧桉吞了口口水，垂在側的手攥拳，又又惱，小小聲說話、帶著委屈的小鼻音，“想親你……”

他側開頭靠近，鼻梁直，睫長而羽一般，在冷白皮落下影。

溫熱呼吸越來越近，漸漸織在一起，顧桉被眼前蠱，屏住呼吸等他親過來。

室寂靜無聲，窗外好像又飄起大雪，的心跳在萬籟俱寂中震耳聾。

而江硯就在這時停止靠近，睜開眼睛看，目直白不加掩飾。那雙冷淡不帶緒的漂亮眼睛，現在澄淨又瀲灩，眼裏都是鉤子，肆無忌憚，明目張膽。

視線從眼角眉梢寸寸下落，溫和都不複存在，隻剩濃到化不開的占有，修長手指扣住後腦勺往前，江硯低頭，字音含混相的瓣之間。

“親男朋友，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