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別人眼裏，收了別人的錢就是一種恥辱，但從來不這麽認為。

飯都吃不上，談什麽尊嚴，講什麽對錯？

徐昊這個人心裏是有正義，但也要分時候。他講正義的時候，本沒想過燒傷毀容之後下輩子還能不能過的問題。

所以，果斷的收了黃家人給的錢，把他從醫院拎了出來。

這大概就是人和男人的不同之，男人為了理想拚搏，人在現實裏撲騰。所以在外麵人說閑話的時候從來不反駁，本來就是為了錢，沒什麽好說的。

徐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吃飯的時間了，高娜給開了門，一反常態的沒有再諷刺。徐妍低著頭進屋，直接去了廚房做飯。

一切又回到了正軌，似乎發生了些改變，但又好像沒有變化。

遇到那隻禍鬥之後，回到家唐蘇蘇就把這事兒告訴狗蛋了。狗蛋對此興趣不大，隻說了句“傻”，就窩回墊裏繼續睡覺去了。

可不傻麽，做人哪有想象的那麽容易。

正月初一，石軒昨晚去石家還沒回來，趴在暖呼呼的被窩裏，懶洋洋的不想起床。然後就接到了徐妍的電話。

唐蘇蘇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到枕邊，徐妍的聲音從聽筒裏清楚的傳了出來。

“唐小姐，過年好。”

“過年好，找我有事麽？”唐蘇蘇聲音淡淡，不是人，懶得浪費時間。

“如果……我想變回年狀態，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唐蘇蘇這邊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想回到年狀態，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可能沒有那麽多壽命支付給您。”徐妍的聲音裏聽不出太多的緒起伏，和幾天之前的完全不同。

“你是認真的？”

付出了那麽多的壽命，就為了長大，如今卻突然想要變回原來的樣子，圖什麽？

半晌，徐妍才開口，“我覺得我不適合做人，人太複雜了，我看不懂。”

“不用壽命。”唐蘇蘇想了想，“就算買一贈一了，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次別那麽急著下決定了，等過幾個月再告訴我答案好了。”

第270章細水長流

這一次，徐妍沒有像之前那麽執拗，輕輕“嗯”了一聲。

電話兩端的人都沒有再說話，正當唐蘇蘇要掛電話的時候，徐妍再次開口，“如果我不在了，他會不會記住我？”

“不會。”唐蘇蘇給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

“是麽……”徐妍輕聲歎息。

“人的壽命很短暫，在有限的人生裏，我們隻會記得重要的人。”唐蘇蘇說的話對徐妍來說很殘忍。從來沒把自己當知心姐姐，也沒打算開發那個技能。

之所以一再容忍，不過是因為最初的易占了很大便宜。

既然拿了好，自然要為自己的客人服務到家。

從的角度來看，徐昊和徐妍並不適合在一起。單方麵的付出，並不會換來皆大歡喜的結局。

不管徐妍的境是自作自，還是另有緣故，都證明了徐昊並不在乎徐妍。至在上，是不在乎的。

如果看不開，就會越陷越深，最後迷失在這個死循環裏，什麽都得不到。

“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他記住我？”

終究還是不甘心，哪怕親耳聽見他並不喜歡自己，哪怕已經決定放手了，可不甘心！至，讓他記住自己。

那個人闖進火場裏，把從裏麵帶了出來，還一邊喂牛一邊著的頭跟說：下次不要跑了。

那天因為沒吃到火，肚子的咕咕，但是更懷念的是他手的溫度。

後來，住進他家裏。

到了中午他匆匆忙忙跑回家，就為了給添點水。

有一天，甚至聽到徐昊和高娜說，不知道他養的那隻妍妍的小狗怎麽樣了？

他對一隻狗都那麽好，偏偏對一一毫的都沒有。可是們明明是同一個人？

“讓他記住你也不難，或者刻骨銘心，或者細水長流，你可以選一個。”

徐妍聽懂了唐蘇蘇的話，遲疑了。

“我建議你選後一個。”唐蘇蘇慵懶的聲音傳來，“畢竟能讓一個男人刻骨銘心的，至你得在這個男人心裏才行。”

徐妍被打擊的已經不想說話了。

“一直照顧他吧，直到他痊愈，到時候就算你離開了，他也會記得你的恩。你本來不就是這麽打算的麽？”

徐妍愣了，慢慢的蹲下，好久才說話，“是啊，我都忘了。”

一直很喜歡兩個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哪怕那時候還是隻沒長大的崽。後來，急切的想要長大是為了救他。

可最後，竟然全都忘記了。

甚至麵目可憎地質問別人，為什麽付出了那麽多，徐昊不給毫回報？

覺得徐昊被高娜影響了，不是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了。

其實，改變的不是徐昊，是。是變得貪婪了而已。

“好了，新年快樂。你做人已經兩年了，今年也兩歲了，別像是一歲的孩子那麽無理取鬧了，再見。”

說完，唐蘇蘇把電話給掛了。

徐妍拿著被掛斷的手機，眨眨眼，咦？是不是哪裏不對？

春暖花開的季節，徐昊在高娜的陪伴下去了整容醫院。徐妍在家裏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徐昊的眼睛裏能看出一喜意。

不久之後，高娜說打算走了。

哪怕知道，並不是徐昊的朋友，徐妍沒想過會離開。很驚訝，還有點不知所措。

雖然在家裏，很多瑣碎的家務都是在做，但其實，關於徐昊的恢複方麵，都是高娜在管。

複診的時間，預約整容醫生的時間，甚至他散步的時間。這些是完全沒有想過的。

當刨除一切私人緒，再來看這個人，就能夠發現，並不是真的那麽壞。很關心徐昊，細地為徐昊算計著將來的生活。

徐妍忍不住想，這樣的人，哪怕是離開了，徐昊也一定不會忘記的。

和，完全不一樣。

還好，現在不需要和高娜比較了。

就像唐小姐說的，隻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就行了。至等到離開的時候，徐昊會記得照顧了他那麽久，他不會忘記自己的。

高娜的離開的那天就像平時出門了一樣，穿著漂亮的服，拎著不大的旅行箱。

徐昊站在門口跟說了一聲再見，擺擺手沒有回頭，然後就走了。

徐妍站在他邊，側頭看著他，想從他眼睛裏看出一些什麽，可惜並沒有看出什麽深骨髓的緒。

所以，高娜走的也是細水長流線麽？

之後的生活很平淡，跟以前一樣，按時複查，每天鍛煉，然後據預約時間去見整容醫生。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高娜離開後，家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徐昊的話比以前多了點，也沒有那麽沉默了。

偶爾會因為他賴床不去鍛煉，大清早的打電話給高娜告狀，然後被起床氣十分大的高娜罵的狗淋頭。或者跟他抱怨家門口超市的醋一點都不酸竟然十幾塊錢一瓶，為什麽不去搶。

他們現在就是在搶，徐昊這麽跟說。

徐昊的恢複的非常好，他的植皮手已經在做了。

其實可以加快他的恢複速度，但是想了想，徐妍並沒有那麽做。能陪伴他的時間本來就在一天天的減，還是慢慢來吧。

徐昊的手很功，上還有很多疤痕，但是臉上已經差不多恢複了。

在病房裏，徐妍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張地盯著正在拆紗布的人。

等醫生終於把紗布拆掉，從包裏翻出一張相片，看了看，又瞅瞅病床上氣還不錯的男人，遲疑道：“你是不是讓醫生給你割了個雙眼皮？”

徐昊：“……”

圍觀醫生：“……”

圍觀護士：“……”

“你拿的是我十八歲時候的照片！”

“哦。”徐妍了然地點頭，“男大十八變。”非常理解。│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一旁的主治醫生笑了一聲，“徐先生，你朋友真有意思。”

徐昊歎了口氣，一臉的生無可。

徐妍聽到醫生的話，撓撓頭，剛想否認，“我不……”

還沒說完，徐昊就從病床上下來了，走到邊，用力了的腦袋，一頭短發瞬間被鳥巢。

“我的發型！”徐妍氣鼓鼓瞪。

“回家了。”

“哦。”

……

那個號碼再沒有響起過。

細水長流的，可以是恩，可以是親，當然也可以是。

唐蘇蘇想，那個有著清澈的眸子，莽撞的，為了救人付出了太多代價的妖，應該會有一個完的結局。

人心易變，誰能說這一定是壞事呢。

第271章雨夜登門

昔聞，有鳥十首，犬嗜其一，滴不止，兇怨難平。聞嬰兒啼哭，追魂而至，大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