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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迷戀》 第95章 婚姻生活(八)

 而是什麼被千錘百煉過的鋼鐵仿生人。

 而池晏已經抬起了手,重新點了點屏幕。

 當然,他的手都是極穩的。

 狂風驟雨的海底立刻恢復了平靜。

 這地方重新變回了正常的旋轉木馬,連背景音都變了和緩的鋼琴樂。

 “不舒服怎麼不告訴我。”池晏說。

 松虞只是揶揄地看著他:“我相信你是從來沒來過游樂園了。”

 “嗯?為什麼?”

 “誰能忍在搖擺大章魚上玩整整十分鐘啊?”

 但他又垂著眼道:“我以為你喜歡。”

 松虞頓時有些懷疑地看著他:“難道在你眼里我就這麼狂野嗎?”

 “你是野的。”他輕輕一笑,的頭發。

 松虞作勢要反駁。

 但他又說:“因為你剛才說,游樂園的每一個項目都只能玩幾十秒一分鐘,好像很不劃算。”

 一怔:“你還記得……”

 剛才兩人散步的時候,松虞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堆自己的事。連自己都忘了自己究竟說過什麼。

 本沒料到,他連這樣細枝末節的地方都能記得這麼清楚。

 池晏說:“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心念一

 手指忍不住又點了點他的手機屏幕。

 “怎麼了?”池晏問。

 “……開快點。”

 “好。”

 “覺得暈要告訴我。”

 “嗯。”

 平靜的海底再一次被攪

 波濤洶涌。怒海翻騰。

 悉的暈眩再一次侵襲了

 但松虞用力地將池晏的臉掰過來,咬住他的

 這是一個在深海里的,近乎于窒息的吻。

 縷縷的線,從蜂巢一般的幽暗管道里滲進來,又被高速運轉的轉盤給無絞碎。越暈眩,就越暢快,越自由。

 的眼前再一次出現了目眩神迷的白

 這個男人總是有能力讓自己心悸。

 到最后松虞忍不住閉上了眼,沉溺在這個吻里。

 并不知道,池晏還在深深地凝視著

 他撒謊了。

 他并非從未來過游樂園。

 他來過很多次。

 因為他姐姐從前是一個很溫,也很有生活趣的人。

 在“弟弟”年紀尚的時候,常常會趁養父有空的時候,攛掇大家一起去游樂園玩。而養父當然也樂于在這種小事上寵

 出于安全問題的考慮,他們會挑一個傍晚或是工作日,將整個游樂園都包下來。

 再沒有其他人打擾,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園中暢游,就像現在這樣。

 偶爾池晏會恨自己的記這麼好。

 所以他依然記得那個畫面。

 空曠而繁華的園區里,他姐姐被養父摟在懷里,另一只手則牽著他的“弟弟”。小孩手里永遠著一只最的氣球。

 三口之家其樂融融地走向琥珀的夕

 而他呢?

 他始終只是一個……

 匿在黑暗里的保鏢,面無表著他們。

 那個小家庭的快樂與他無關。

 他痛恨游樂園。

 也痛恨從前與此有關的記憶。

 直到現在。

 他終于也有家了。

 他的家,他的人,就在他懷中。

 在這個怪誕的、永不打烊的游樂園里。

 他終于再一次能和年的自己告別。

 *

 等到旋轉木馬終于暫停時,居豪膽戰心驚地、一臉菜地從電梯里爬了下來。

 電梯門開的一瞬間,他沒忍住,抱著旁邊的垃圾桶,“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松虞就坐在不遠,當然聽到了外面的靜。

 眼見居豪如此狼狽,想要站起來,過去遞張紙給他。

 但池晏卻地箍著的腰,不肯放人。

 “松開。”說。

 池晏:“不松。”

 不僅不肯松手,他甚至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的眼睛。

 “你也不許看。”他說。

 視線陷一片漆黑。

 松虞氣極反笑:“您幾歲?”

 低沉的氣聲在耳邊響起。

 池晏說:“反正不要看他。”

 他的睫在他掌中抖。

 像脆弱的蝴蝶。

 過了一會兒,居豪將自己的晚餐吐得干干凈凈,整個人都已經接近虛

 他慢吞吞地往外走。

 卻看到陳導演和Chase……坐在一個非常可怖的生里。

 那是一只碩大的燈籠魚。

 它既短又扁,腹部卻圓凹地膨脹著。表沒有鱗片,暗黃而斑駁的皮上,覆蓋著一層絨狀細刺,遠看甚至像長了無數只眼睛,令人心驚膽戰。

 但最可怕的,當然還是上下顎兩排尖銳而長的牙齒。

 麻麻,比起鯊魚的利齒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麗而端莊的陳導演,竟然就坐在這條燈籠魚漆黑的里。

 Chase在后抱著

 這畫面有種危險的

 仿佛他隨時都要將給拖進怪魚的嚨里,兩人一并被深海無吞噬。

 但居豪顯然無法欣賞。

 不僅無法欣賞,而且生氣。

 一定是這個沒品味的老男人強迫陳導演坐這麼惡心的魚!

 他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

 走到一半時,松虞卻關切地看著他:“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居豪:“!”

 機會來了。

 他微微低著頭,一秒變臉。

 接著就楚楚可憐地抬起頭來,非常添油加醋地講了自己剛才遇到的一系列慘事:他是如何為了電影和劇本著想,才搶先上樓去挑選座位;又如何為了找,慘烈地從座位上摔了下來,差點給摔出個腦震來。

 既然已經如此凄慘了,四舍五——

 “陳導演,我這都算是工傷了吧?”居豪泫然泣地說。

 池晏在旁邊輕哂了一聲。

 好一個工傷。

 松虞:“……”

 立刻明白了居豪是怎麼被摔到的。

 畢竟是親眼看著池晏在自己面前,饒有興致地按下啟鍵。

 推開了池晏,從燈籠魚里站出來,安了居豪幾句,又從旁邊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

 等到對方到一旁漱口的時候,才毫不留地瞪了池晏一眼,從牙出幾個字:“你是小學生?還玩這麼稚的把戲?”

 池晏微微一笑:“親的,你說反了。”

 “父親教訓兒子,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松虞:“……”

 都快忘了這茬。

 這男人竟然還記得。

 *

 既然都撞到了頭,又這麼凄慘地吐過了一次了,松虞當然勸居豪趕回去休息。

 “那您呢?”對方眼地說。

 “我陪他再逛一會兒。”松虞指了指池晏。

 畢竟他明天就要去首都星出差,不知要分別幾天。

 “那我也不走了。”居豪堅決地說,“我得多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真是錯百出的借口,連松虞都聽出來了,池晏更加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打什麼主意。

 他嘲弄地抬了抬眼,打算說句什麼來奚落他。

 但松虞卻一把捂住了池晏的,并且頂了聲音道:“……你教訓兒子還沒教訓夠呢?”

 他意味深長地凝視著輕輕溫熱的手掌,目幽沉,好像想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

 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輕移開了的手。

 “行。那就讓你兒子跟著吧。”

 長一邁,他攬著松虞繼續往前走。

 “天倫之樂嘛。”池晏好整以暇地說。

 松虞:“……這個詞好像不是這麼用的。”

 他輕笑一聲:“不要在乎這些細節,親的。”

 居豪鍥而不舍地跟在后面。

 并且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地位已經徹底地改變了。

 但更可怕的是,接下來,池晏真像是哪筋錯了一樣,很認真地以父親的份自居。

 他們經過了一個機械擊攤。

 戴著獵鹿帽、手持大煙斗的維多利亞時代仿造人,在白天看或許會很有趣。但此刻,在蒸汽燈下,那張明明暗暗的臉,栩栩如生的人造皮,玻璃球做的假眼珠,多也有幾分恐怖谷效應。

 居豪下意識地想轉離開。

 沒有想到,池晏和松虞卻定定地站在了攤前。

 他只好著頭皮也往回走。

 但他本更不知道,這兩個人之所以會留下來,也是……因為他。

 池晏饒有興致地對咬耳朵:“給你兒子贏點小禮品啊。”

 很無語:“你還來勁了?”

 “這不是你說的嗎?”他微笑道。

 “行吧,都是我的錯。”一臉生無可地說。

 “不。”他又意味深長地說,“這是我們共同犯的錯。”

 松虞:“……”

 “你幫我看看,這邊贏的禮品有膠帶嗎?”幽幽地說。

 池晏:“干什麼?”

 “封住你這張。”

 “哦,原來你還喜歡這種趣。”

 “……”

 最終只能生無可地跟著池晏一起走到黑魔法帳篷里去挑選武

 說是擊攤,但其實這里的一大堆武,也頗有蒸汽朋克時代的風格:既巧又獷。既復古又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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