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著脖子道:“這都過去多年了,我哪里還記得這些話,不過就是隨口說的罷了。”
“再則說了,我家桃兒在外頭吃了多苦,如今也該讓回來了。”
齊云宴將茶盞重重的擱在桌上,發出聲響來。
低沉的嗓音緩緩開口:“原來我家寶兒斷了,到二夫人這罪魁禍首只是在外頭躲了幾年就能回來了?我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這樣子的道理!”
二夫人翻了個白眼,尖酸刻薄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指手畫腳我們顧家的事。你一聲姑爺,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他是我夫君,顧家的姑爺,這個敬國侯府都是他的,你說他是誰?”
顧青黛同樣是將茶盞重重擱在桌面上,倒是小瞧了二房,一雙眼睛朝天看,誰都不放在眼里。
二夫人聽見這話,立馬就叉著腰跳了出來。
“好啊,你顧青黛招婿就是想將顧家的錢都搬到齊家去,怪不得看不上我侄子,原來是等在這里呢?”
“我們顧家怎麼就出了你這個敗家子,胳膊肘往外拐的!顧家的列祖列宗好好看看啊!”
看著二夫人跳梁小丑般的作不冷笑,回回鬧,回回都是這模樣。待會說不定還得哭出聲來,戲班子都沒會唱戲。
四下找了起來,準備挑個東西好好丟二夫人上去。
茶盞?
不行,這可是定州的天青云水釉,可貴了。
花瓶?
也不行,這也是定州的,同樣也很貴。
就在猶豫之時,蒹葭非常上道的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個街邊兩文錢一個土瓷碗。并且用眼神告訴顧青黛:用這個,便宜又實惠。
手接過土瓷碗,給了蒹葭一個肯定的眼神,順勢摔在二夫人的面前。
土瓷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發出比茶盞略顯沉悶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也把二夫人嚇到了,回回鬧,回回都被丟東西,回回都被嚇到。
三房淡定的喝著茶,這已經是顧家的常態了,不過這次蒹葭買的土瓷碗倒是不錯,又省下了一大筆銀子。
“你!”
二夫人指著顧青黛有些發怵,顧青黛這丫頭狠起來了,可是不管什麼祖宗禮法的,坐在椅上都揮著鞭子打人。
自己上次被打到過一次,可是養了整整三個月才養好。
“我贅顧家,就是顧家的人了,怎麼就算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記得二嬸的侄子想要贅顧家,顧桃尚未婚配不是正好嗎?”
齊云宴慢吞吞地開口,一招制敵。
顧桃愣了愣,這火怎麼又燒到自己這里來了?
母親的侄子?不就是自己的表哥李需!旁人不清楚李需的真面目,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坑蒙拐騙無所不作,街頭流氓那也是出了名的。這樣子的人贅,還是給自己那可不行。
顧桃連忙擺著手拒絕,一雙眼睛氤氳著眸子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母親,我不要,我不要嫁給表哥。”
“你休想將我兒嫁給李需!”
二夫人擋在顧桃的面前,李需廢了手如今已經是個殘廢,怎麼配得上寶貝兒?
“二嬸不是覺得自己侄子很好,怎麼如今許配給你兒就不行了?”
齊云宴挑了挑眉,當眾握住顧青黛的手深款款道:“我家寶兒沒福氣,配不上你家侄子,可是二妹妹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信不信我撕了你的!”
二夫人氣得口起伏,越發覺得顧青黛這個贅婿招進來就是為了氣死自己。
“我兒花容月貌,日后可是要做娘娘的!”
“二嬸,天還沒黑就別做夢了。”齊云宴扯了扯角,將話題扯了回來,“咱們先不說二妹妹的婚事,就先說說二妹妹到底要不要回來吧。”
“我家桃兒是顧家的人,憑什麼不能回來!”
二夫人將顧桃扶起來,老牛護犢似的將顧桃護著。
“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欺負我家桃兒。”
“一雙!”
顧青黛冷不丁的開口,顧桃今日想回來,這雙必須得斷。
察覺到的異樣,齊云宴輕輕了的手,轉頭就對著顧桃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二妹妹想要回來,這雙還是別留著了。”
“阿姊,我不能沒有,我真的不能沒有……”
直到這一刻顧桃才意識到,自己當初不應該對顧青黛下手,害斷了。如今也不會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
顧桃祈求著,拉著自己的母親泣不聲,“我還沒有嫁人,我若是斷了,這輩子都沒人愿意娶我了。”
二夫人聽見自己兒哭的心疼不已,瞪著顧青黛道:“顧青黛,你不要欺人太甚。”
“二嬸怕是搞錯了吧?我家寶兒被二妹妹害得斷了,如今你卻說我家寶兒欺人太甚。”
齊云宴站起來擋在顧青黛的面前說著。與二夫人兩廂對峙,到底是齊云宴氣勢上勝了一籌。
“我家寶兒心善,若是放在其他人家,別說是賠兩條,就是賠二妹妹的一條命,那也是應該的。”
顧桃從二夫人的后看向齊云宴,面上是梨花帶雨可憐樣,可是眼底卻是滔天恨意。
這個贅婿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顧青黛出頭,這麼著急害自己,一看就是想要討顧青黛的關心好得到顧家的財產。
“桃兒當年真不是故意的,害阿姊墜馬我也不想的。桃兒……”
顧桃搖著頭為自己辯解,可惜這一套顧青黛不吃,齊云宴也不吃。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二妹妹如今生龍活虎,而寶兒卻坐在椅之上。不知道二妹妹午夜夢回之際,不會因為自己做過的事到愧嘛?”
齊云宴打斷道,眉眼間的戾氣藏不住,顧桃害人到這種地步,想要全而退怎麼可能?
“如今,方法也已經給了,二妹妹自己選吧。”
顧桃低著頭,瘋狂的想著辦法,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可是顧青黛給出來的辦法,除了自斷雙就是回尼姑庵。
兩個都不想選,這些年在尼姑庵吃野菜喝清粥的清苦日子,真的夠了。
尼姑庵里除了那些整日拉著長臉的老尼姑,除此之外別說人影了,就連只耗子都沒有。
良久之后,才抬起頭來,看著顧青黛似泣非泣道:“我選回尼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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