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過了片刻,才詢問道:“鄭家的人大概還在大營裏等著消息,等會兒,我讓人把鄭三姑娘送回去?”
魏楚銘:“讓他們先回去吧。”
寧容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魏楚銘語調平靜道:“今日殘黨餘孽的事關係重大,如果泄出去,難免又會引起民心的。不止這個鄭三不能放回去,但凡被驚到的那些將軍們,你也最好想個辦法堵上他們的。”
“這件事稍後再說,倒也不急,隻是……”寧容沉思了片刻,好奇地問道,“你不讓這位鄭三姑娘回去,那想怎麽安排?難道,準備讓阿影把帶進牢獄裏鎖起來?”
魏楚銘似是早有想法,聞言不聲地應道:“不用麻煩,首輔府上客房多的很,與我一同回去就好。”
寧容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做這樣的想法,手上搖著的扇子停頓了一瞬,讚歎道:“這招,甚妙啊!”
以前總擔心魏楚銘這冷絕的樣子要孤老終生,現在看來,到底還是小瞧了他。
寧容在心裏慨萬千,忽然才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不對啊,為何我要去想辦法堵那些莽夫的?明明是你自己捅下的簍子,卻是扔給我來屁?”
魏楚銘:“哦,誰讓我傷得這麽重,能放心托付的知人,也就隻有你了。”
寧容:“……”
這老狐貍,以前就已經足夠厚無恥,如今居然連賣慘都用上了,這都是跟誰學來的?
……
眼見寧容的隊伍浩浩的回了大營,心裏記掛著鄭茹蘭的眾人當即迎了上去。
然而最前頭的那輛馬車並沒有停下,就這樣從他們跟前駛了而過。
鄭家眾人接連抓了數人詢問,不知怎的一個個卻都是諱莫如深的樣子,便愈發擔心了起來。
正著急,便得到了寧容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鄭茹蘭之前與他的一位朋友在一起,現在也已經找到了,就是一不小心了點傷,那位朋友過意不去執意要留養傷,待好了定毫發不損地送回府上。
鄭初聽說鄭茹蘭了傷,不由急得臉白了幾分,抓著傳訊的人一番追問。
對方本是傳完話就要走,這麽一來更是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什麽,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安道:“我們家主人是寧容將軍,至於他的那位朋友做下的決定,著實不是我等可以幹涉得了的。聽我一句勸,還是回去等著吧。”
在這之前縱使有萬般猜測,鄭初卻是怎麽也想不到,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居然是名聲遠揚的玉麵將軍寧容。
他的朋友,莫非是當日在茶館遇到的另一位公子?
那,又會是何等份?
鄭子晉沉默片刻,方道:“時候不早了,就先回去吧。”
鄭初角抿:“那三妹怎麽辦?”
“你也別太擔心了。能與寧容將軍稱友的,定不是什麽尋常之輩,有他們看護著,三姑娘定不會有事的。”紀安道,“今日就先回去吧,如果實在不放心,明日裏我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探到一些其他的消息。”
鄭子晉點頭道:“確實,也隻能這麽辦了。”
鄭初心裏著急,卻也知在那些權貴麵前他們著實人微言輕,萬般無奈下,也隻能緩緩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心思惴惴地往門口走去。
此時恰好有幾個士兵路過,談的話語就這樣輕輕地落了耳中。
“你知道剛才那輛馬車裏的是誰嗎?那是首輔魏大人!”
“首輔大人?難怪寧將軍會親自前去接人了,這麽大靜,別是出了什麽事?”
“能出什麽事!沒聽說嗎,魏大人回來的時候,還從圍場裏帶回了一個人。”
“對對對,我有認識的兄弟親眼看到的!就是剛才那輛馬車,直接就給送回首輔府了!”
“唉,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怎樣絕代的佳人。”
眾人的步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片。
這麽湊巧,鄭茹蘭被寧容的好友帶走,而首輔大人恰好又帶了一個人回府?
鄭子晉與紀默默地換了一個視線。
會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嗎?
而旁邊,鄭初更是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不由又想起了那日在茶館裏相遇的景。
當時就覺得,那位公子舉手投足間,是絕非尋常人家能有的氣度。
所以鄭茹蘭真的是因為驚了馬才跑那皇家獵場的嗎?
莫非,這次確是錯怪顧通了?
……
首輔府的院當中沒有什麽燈,一片昏暗。
一個潔白的影就這樣獨自蹲坐在門口,顧影自憐,期期艾艾。
就在這時,外麵約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漸漸地就愈發鬧騰了起來。
鄭茹蘭頭頂上的兩隻白的耳朵地抖了兩下,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接著整隻貓就頓時神了起來,用前所未有的敏捷手翻上了院子裏的那棵參天巨樹,轉眼便跳到了牆上。
遙遙地可以看到有個悉的影從馬車上被人擁了下來,接著,當看清楚那個被他抱在懷裏的是誰時,貓兒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是!看到自己了!跟這個姓魏的都沒有死!
遙遙看去,魏楚銘懷裏那人一不,鄭茹蘭不知道況,心裏擔心下當即“喵嗚”了一聲,迅速地下了牆,影敏捷地飛奔而去。
魏楚銘遙遙地便聽到了貓的聲。
一抬頭,便看到了那隻雪白的團子模樣興地朝他奔來。
他的角不由勾起了幾分。
雖然平日裏有些鬧人,沒想到隻是這些時間沒見,這小東西竟是這樣想他。
魏楚銘因鑽疼而皺起的眉心稍稍舒緩了開來。
眼見貓兒已經跑到了跟前,正開口,誰料這隻雪白的團子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敏銳地縱一躍,就無比著急地跳到了鄭茹蘭的上,東嗅嗅西聞聞,還不忘用嘟嘟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到拍了一通,一副認真查看的關切模樣。
魏楚銘:“?”
要知道,這團子平日待他都是想兇就兇,可從來沒有過如此細致溫的做派。
這到底是誰養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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