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涯走到法案前,拿了一張符紙,又把筆蘸上朱砂,走到沙發這邊來。
大家一時沒反應過來,單單看著他。
靜室的門都沒關,能聽到外間的聲音,這都沒座位了,謝靈涯一下坐在沙發上,俯在茶幾上就開始畫符。他覺得站著不是很舒服。
眾人:“??”
等等,趴著?
城隍廟的道士茫然地小聲道:“我不是符箓派,不過,這是什麼新儀式嗎?”
大家看著正清,正清也有點無語,他只知道謝靈涯畫符快,但不知道還能趴著畫啊!這不是跟小學生寫作業一樣嗎?
你讓那些畫符前還要沐浴焚香的道長何以堪!
謝靈涯這些天畫了多驅蚊符啊,得不能再了,都不用醞釀,一筆連貫毫不停頓地畫完,連帶他剛才去拿朱砂的作,加起來可能也才一分鐘。
他本沒覺得自己姿勢和流程哪里不對,張道霆沒說過他,施長懸當初看他畫符也就多盯他幾眼,也沒說什麼。
“普遍來說,只能保證大概八九十平米的范圍沒有蚊子,越往邊緣效果越弱。”至于持續時間他自己也還不知道,就沒說了。
謝靈涯一邊解釋,一邊把這驅蚊符往墻上一。看大家的眼神還以為是在驚訝他符箓的效果,心中得意,可以,顯擺功!
……突然覺自己沒學過符箓了。道士們心想,這個,沒有規范說畫符一定要什麼姿勢,但是在大家的概念中,這麼隨便……失敗率難道不應該很高嗎?
可事實上卻是隨著謝靈涯把符一,耳畔原本能聽到的約嗡嗡聲都消失了。太和觀可是地郊區,綠化面積很高,蚊蟲也比市更多更毒的。
更別提謝靈涯畫符那個輕松勁兒,城隍廟那個道士看完總算明白他們哪來那麼多符賣了。
眾人心中都有種強烈的預,這下抱觀真是要轉運了!
……
謝靈涯吃飯時才終于見到施長懸,他想起丁馬那個問題,問道:“施道長,你知道鬼被超度時是什麼覺嗎?是不是大部分鬼都希被超度?”
施長懸:“……不知道。”
看看,連施道長也被問住了!
謝靈涯慨,果然不是他沒好好學習的原因,實在是題目角度太刁鉆了。
謝靈涯看施長懸還盯著自己,便解釋道:“我想超度一個鬼,但是那鬼膽子特小,問我來著,我都答不出。唉,既然你也沒研究過,我再去調查一下吧。”
施長懸:“……”
請教完后,謝靈涯閑聊一般問他:“我聽道長說,你可能會留在杻修行?要掛單在太和觀嗎?”
施長懸看著謝靈涯道:“他弄錯了。我是準備在鵲東學院讀研,太和觀太遠了,上課不方便。”
謝靈涯:“讀研??我還以為你是全職道士!”
火居道士是有可能干點別的事養活自己啦,他們畢竟不像全職道士,但是謝靈涯以為施長懸世家出,應該不愁這些,而且見他第一次就是在法會,所以一時沒想到。
謝靈涯半晌才回神:“……哎呀,所以你來做法事屬于暑期打工?”
施長懸:“………………”
施長懸微微啟,但到底沒說出話來,恐怕他自己都迷茫了。
謝靈涯從口袋里把自己的學生證掏出來,“對了,其實我就是鵲東學院畢業的啊,本來今年要是考上研究生和你就一起了!太憾了!”
施長懸終于說話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疑:“你畢業了不學生證?”
謝靈涯:“……”
謝靈涯訕訕道:“那時有事忘了,真的不是假證或者故意留著。對了,你考的什麼專業?”他忽然想到什麼,抬手道,“別說了,我知道了,哲學系,宗教學對不對?”
有宗教學專業的大學全國也就二三十所,在鵲東學院是屬于哲學系,難怪施長懸會來杻了,這應該是鵲山省唯一開設了宗教學專業的學校。如果不想去太遠的地方,這里是最好的選擇。
宗教學畢業生特別,而且謝靈涯記得以前在學校,他好多同學都以為宗教學畢業后就業方向是和尚、教士、道士之類的,其實完全是兩碼事。
很多人甚至不像施長懸,屬于毫無信仰地去研究,純粹客觀觀察。
果不其然,施長懸點了點頭。
謝靈涯覺得這個專業的氣質和他倒是合的,說道:“鵲東學院我啊,到時候你有什麼要幫忙的盡管說。”
施長懸看他一眼,點點頭。
“……”唉,為什麼又看一眼,施長懸每次看謝靈涯一眼,謝靈涯都覺得含義好像微妙的不一樣。
飯后謝靈涯離開,回去時抱觀也正熱鬧著。
因為抱觀就那麼點兒大,里面人多得很,不時還有人進出,門口也站了一些人,或是不明就里圍觀的,或是覺得里頭人太多了。
謝靈涯走到路邊時,就看一男人對自己的同伴大聲道:“故弄玄虛招攬游客罷了,雖然我還沒破解,但肯定是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手段。拜個泥塑的靈你病就好了?騙人的!”
他的同伴無奈地道:“你小聲點,都聽到了,尊重些吧。”
謝靈涯不多看了他幾眼。
男人見謝靈涯盯著自己,又不服地看著他道:“聽到就聽到,怎麼樣?我不信還不能說了?”
謝靈涯還左右看了下確定他是看著自己,便認真地道:“我就是想說,靈像已經換銅鑄的了,過兩天就開,你別說是泥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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