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涯心沮喪,起穿上棉拖鞋,外也沒批,就推門出去,站在走廊上吹風。
夜風寒冷之至,謝靈涯出門一看,便有些呆住了。
整個抱觀,除了后院有一塊菜地,前院放了些盆栽花草,就只有繞墻種了一圈竹子,并沒有什麼樹木。
然而此刻,院墻上頭可以看到層層疊疊的綠葉,期間著一串串紅的花,大片片地鋪展開,好像就外界包圍了整個抱觀,都看不到其他建筑了。
那些紅的花炫目,艷滴,也不知到底什麼品種……
謝靈涯一下忘了為什麼墻外會有那麼多花樹,花雖然,看在他眼中卻更加煩悶,想到了生活中種種不順之事,甚至是白日在步行街撞到的幾個社會青年,心想當時怎麼沒揍他們一頓呢。
煩悶的覺在心頭郁積,令謝靈涯產生一種想嘔吐的覺,趴在欄桿上往下一看,這幾層樓的高度,他有點想往下跳,一了百了。
謝靈涯怔怔看著下面,正是這時,耳邊傳來一聲鳴。
“喔喔喔——”
雖然隔著好一段距離,但在謝靈涯耳中卻如霹靂一般。
他猛然轉醒,覺鼻間有難聞的惡臭,讓他差點嘔出來,立刻捂住了口鼻。同時,柳靈急切的呼喚聲也傳了腦海,那細細的聲音剛才一直無法把他喚醒。再一看,乖龍在地上打滾,好像也是因為聞到這惡臭。
這臭味簡直難以形容,像是放了一百年的垃圾,又像是大熱天的葬崗,勾起人心頭種種煩惱。
謝靈涯聞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這個味道就是墻外那些無名花樹上傳來的。因為落差太大了,令他有些難以相信,那麼漂亮的花能散發出這種惡臭。
心頭的憂思仍然縷縷被勾起,謝靈涯心中大不妙,也不知其他人有沒有被影響,上下看了看,好在樓底沒人摔下去,立刻到隔壁啪啪啪打門,人起來。
施長懸面發白,扶著門捂著口鼻——他并未被迷,但剛從夢中醒來,就聞到那惡臭,難以接。
他們試圖把其他人也醒,但大部分人似乎都被夢魘住了。
謝靈涯知道夢魘久了,可能會和他剛才一樣產生跳樓的念頭,只不過他是醒來了,其他人可能就夢游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謝靈涯面難看地道,“是幻象嗎?”
施長懸言又止,他想說什麼卻無法肯定,兩人匆匆下了樓。
墻外的紅花簌簌落下,施長懸看清楚了花瓣,閉目回憶了一會兒才道:“伊那拔羅樹,惡臭的煩惱之木。”
或者說,此木即是煩惱,他們看到的不是樹木,而是煩惱糾結的假象。
謝靈涯喃喃道:“伊那拔羅樹……”
施長懸道:“這是梵語,你可能覺得有些陌生。”
伊那拔羅象征煩惱,大家更為悉的旃檀,則是象征著菩提。不錯,這是釋教的說法。
謝靈涯一聽梵語也理解了,他卻是想到:“……當初紅道人那麼多,查清楚是否有網之魚了嗎?”
伊那拔羅樹讓他想到了追查紅道時遇到的尸陀林,都是扭曲自佛家教義,而且他與宗僧人毫無關聯,真說什麼關系,紅道的邪佛倒算是。
當初謝靈涯毀了混元老母的靈,紅道余孽要是想報仇,找他倒是找對了。
那些紅道人滲了許多地方,要說有一二網之魚,施長懸也不敢百分百否認。而且從出發點,的確有些可能。
謝靈涯正在想,忽然聽到幾聲慘,還有嘔吐聲,但不是道觀傳來的,而是道觀外,他眉頭一,大半夜還有人路過,被牽連了?
他心頭一凜,那三寶劍出來,“日華流晶,月華流,掃兇惡,萬惡滅亡。真將吏,威布雷罡,法水四布,萬福來祥!”
謝靈涯將三寶劍在院養蓮花的水缸里挑了幾下,揚起水來。
水花飛濺,如碎玉一般,又蘊涵著道力,灑在墻外的花上,卻無半點作用,反而好像滋潤了它們,紅花開得更鮮艷,惡臭也更明顯了。
謝靈涯幾乎不能在這種氣味中呼吸,看到自己手上的桃木劍,忽然靈一現,對施長懸道:“我知道了,你看著。”
施長懸原本掩住口鼻,鎮定心神,聽謝靈涯一言,便看著他。
只見謝靈涯將三寶劍挽了個劍花,指向東方,閉目存想念道:“火熱風蒸,四景開明。吾奉真神,役使萬靈。九天敕命,速即顯形!”
隨著一聲清喝,一陣東風卷著淡的花瓣從墻外飄來,淡到幾乎不可察覺的甜香破開了伊那拔羅樹花的惡臭。分明是的花瓣,竟如刀鋒一般,將伊那拔羅樹片片割開。
一片花瓣輕輕落在謝靈涯同是淡的上,他睜開眼睛——周已飄滿了星星點點的花瓣。
施長懸心口一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謝靈涯張揚一笑,“桃花破邪。”
同是紅,伊那拔羅是帶著腥的紅,散發惡臭。桃花卻是清甜的淡紅,華夏傳統的辟邪之。施法者不同常人,以水破花,反而滋養,道門桃花破佛門惡木,卻有奇效。
伊那拔羅樹的幻影已經消失不見,而桃花瓣也紛紛落在觀的土地上,滿地落英。
而距離抱觀直線距離不到一百米的馬路花壇上的桃樹,于晚冬疏忽間被催發,又疏忽間搖落一樹英華,只剩下孤單的花蕊。
轉瞬消失的花期,猛然綻放的生命力,驅散了所有邪氣。
施長懸拂去謝靈涯頭上的桃花,不自捧著他的臉頰,低頭。
謝靈涯:“師兄——”
施長懸心頭正熱,竟難得沖,無暇顧及謝靈涯的阻攔,吻在他瓣上。
謝靈涯的上好像也有方才桃花過沾染上的甜味,施長懸握著他的肩膀深吻數秒,才放開。
謝靈涯一臉呆滯:“……”
施長懸看清他的表后也覺得不對,立刻轉。
只見從一樓到頂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廊上站著全觀所有道士、人員,全都扶著欄桿呆滯地看向這方。
施長懸:“………………”
“臥槽,我不信,你們真的不是在用法玩浪漫?”海觀說。
他們也被伊那拔羅樹勾出煩惱,一個個出了門,又被桃花喚醒,結果一清醒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麼,就看到院子里謝老師和施道長在親親,海觀想攔都攔不住。
謝靈涯趴在桌上,“我們瘋了啊,半夜起來撒花瓣談,你清醒過來后難道沒聞到臭味嗎?”
海觀自語一般道:“我以為那是的惡臭味……”
謝靈涯:“……”
他很郁悶,本來是照顧到老爸的心,就沒打算全觀出柜,結果一個不慎,大家全都看到了……怎麼他們上是有什麼負面Buff嗎?每次都被人看到!
其他人倒還好,而且攝于謝靈涯的兇名,也不敢來什麼。淳樸的小量目睹自己尊敬的謝老師施師兄接吻后,呆得半天沒說話。
方轍主承擔起勸解的任務,跑去找小量聊了一下。
過了會兒,小量才紅著眼睛過來,對謝靈涯說:“謝老師……你和師兄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我支持你們!”
謝靈涯:“……謝謝?”
他小聲問方轍,“你跟他說什麼了?”
方轍也小聲道:“幫你賣了一波慘。”
謝靈涯:“這也能賣?我爸都骨折了!”
方轍:“……”
小量真是太純真了,謝靈涯抬起頭又對他笑了笑,見小量一臉心疼,有點黑線。想想又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
當然,比抱觀到沖擊的各位更慘的,是被謝靈涯懟了后,昨晚跑到抱觀來想搞點事的幾個社會青年。
今天早晨,他們被發現暈倒在一灘嘔吐里,皮帶也松了,脖子上也有勒痕,被清早來打水的茶客以為是自殺未遂救起來。
謝靈涯聽到有人說外面有暈倒的人,才驚一聲,一下想起自己昨晚忘了什麼,他就說昨晚聽到有路人的慘聲了。
幸好一出去就發現,所謂的路人就是昨天在步行街找曇清麻煩的幾個小流氓。
青年們一醒來就驚恐地說,他們昨晚在這里看到幾棵樹,想爬樹翻墻,卻聞到了惡臭味,然后就莫名其妙想上吊……后來發生什麼不記得了。
謝靈涯撥開人群,兜問道:“你們昨晚想爬進來啊?”
青年們:“…………”
他們一看到謝靈涯,心虛得很,結結說不出話來,干脆翻起來帶著一污穢跑了。
剩下的人莫名其妙,“這些小流氓是胡說八道還是出現幻覺了啊,墻墻外都沒中樹啊,倒是昨晚馬路花壇里的桃花好像開了。”
沒錯啊,圍觀群眾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沒人關系那些咋咋呼呼、流里流氣的青年了。
昨晚一夜之間,這附近的桃花都開了又落,大家還未見到盛開的桃花,醒來時,只有一地落英了。漂亮歸漂亮,卻讓人不解。
早起上班的人路過這里,都忍不住拍照,又是疑又是驚喜。
“難道是前段時間暖和的天氣讓桃花以為花期到了,提前開放,結果又被昨晚突然降低的氣溫打落了?”
大家討論起來。
有人看向謝靈涯,“小謝,你說是不是這樣啊?”
謝靈涯抱臂一笑,看著滿地落花,雖然沒有人見到它們枝頭綻放的芳華,但是……
他溫地笑道:“萬有靈,也許它們昨晚開花是見義勇為去了呢。”
眾人哄笑起來,“年輕人說話真有意思,桃花能做什麼好事,該不會幫人談吧。”
謝靈涯:“……呵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相關行業的人私信我,覺得我評論區畫風別致,有開發潛力,想在我這里做宣傳推廣。不是和尚道士……但是也很哭笑不得,我的讀者許愿還愿是從九尾狐時延續的,就像轉錦鯉拜考神吧,大概因為這篇文的題材顯得更那啥了。其實我寫的容,也屬于一切為了主角爽,評論很多我有時也沒法一一看,就希新老讀者亮眼睛,即使真的對這方面興趣,也要仔細分辨。
另外本文也進收尾階段了,我把一些參考資料列出來。還有一些儀軌的資料是零散從道教網站上查的,可以從咒語搜出來,都是古代傳下來的,大部分都不是我原創,我只做了部分改編、挪,包括其他容也有私設,因此也不盡正確,頗多錯,請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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