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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唐春》 1009 種瓜得豆

1009 種瓜得豆

“劉將軍,一起用點?”胡牀牀上的李承乾一邊練的揮舞著銀刀,一邊對劉遠發出邀請。

他傷的是,手並沒有事,有太監在胡牀上放了一張小案幾,李承乾用枕墊著背,這樣他在胡牀上可以很輕鬆地用餐,只見他練地用小銀刀割下一塊塊的烤羊,有的直接放在裡大嚼起來,有的沾一些醬再食用,吃得滿流油,顯得非常豪邁,頗有一點塞外遊牧民族的作風。

劉遠笑著說:“謝了,不過臣剛剛用過,現在也算是執行公務,太子請自便。”,說完,劉遠忍不住說道:“太子果然豪氣萬丈。”

沒想到大唐的太子,喜歡這樣用餐,劉遠不由想起歷史對這位悲太子的記載,說他喜胡風,特別祟拜突厥的文化,在他患了腳疾後,大變,變得更加荒唐,竟然假裝死亡,讓手下用這突厥貴族下葬的方式“葬”自己,還讓部下像突厥勇士那樣摔跤、衝鋒等,不從就捆起來鞭打,據說最多一次打死十二人,還在手下面前妄言要投靠突厥王,消息傳出,李二自然是大爲火。

現在模仿的,是突厥的進食方式吧,劉遠也有點看不了,李承乾剛纔還那麼低落,按理說,一個緒低落的人,胃口應該很差纔對,沒想到現在他的胃口這樣好,那思維不能按普通人去猜揣他,很明顯,他心中嚮往的,是那種比較放的遊牧生活。

“真的?”聽到劉遠讚揚,李承乾眼前一亮,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得到劉遠肯定的回答後,自顧笑著說:“吾覺這樣吃。比較有男子氣概。”

果然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含量金湯匙出的李承乾,也有不如人意的地方。劉遠一時間。還真有點同他,這個李承乾不知道。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已逝去,伴隨他走完這一生的,只有痛苦、失,然後是一條不歸路。

難怪魏王李泰死心不息。一直暗暗爭鬥,的確,李承乾的人格魅力比不上李泰,這些可是傷啊。

看到李承乾吃得這麼香,劉遠也不打擾,跟李承乾告辭後,拿出李二給自己的玉佩。徑直往膳房走去。

一連五天,劉遠天天早出晚歸,調查太子墜馬之謎,一會查看馬匹的來源報告。一會又翻看審訊有關嫌疑人的案宗記錄,還親自到李承乾摔下馬的地方查看了二次,反正就是忙得不可開

不敢怠慢啊,皇上在盯著、大臣們在關注著、就是大唐的百姓也在焦急地等待著,就等自己拿出一份讓人信服的調查報告。

第六天,劉遠在大理寺裡的一間,進行第一次報彙總。

“好了,現在進行彙總,你們把這幾天的收穫一一報上來吧。”劉遠坐在正中,開始提問一衆部下。

劉遠明白“三個和尚沒水喝”的道理,據各人不同的特點,令他們對尋找蛛馬跡,時間過得差不多,是時候彙報一下進程,從而可以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唐大山負責搜查現場,他第一個站起來說:“稟將軍,小的已經把太子墜馬的地方反反覆覆查過多次,包括出發的路線,並沒有什麼不妥,還把墜馬方圓三十丈都查找了一個遍,沒有陷阱、沒有可疑之,附近的獵戶說,哪裡方圓三十里,也沒有大型野出現,附近也沒什麼何異味,可以說沒有任何發現。”

劉遠點點頭,扭問對關勇說:“關勇,你哪裡有什麼發現?”

“回將軍,太子當日騎乘的馬匹,名曰紫電,此馬出自涼州萬慶牧場,屬下查過資料,此馬年約六歲,當役之年,因爲格勻稱,品相上乘,不足一歲已列爲特別看護,四歲上貢到太僕寺,由太僕寺屬下乘黃署的駕士負責調教、選撥,最後才付到東宮,供太子騎乘之用,此馬速度快、耐久力強、溫和,從沒有踢人、咬人的記錄,當年負責訓練功的駕士還記得它,說它是當年馴服時不到一刻鐘就已經馴服,記憶猶新,聽到紫電失控,也非常驚訝。”

“太僕寺的人是怎麼說的?”劉繼續問道。

太僕寺,九寺之一,掌握車馬的地方,執掌廄牧、輦輿,統領乘黃、典廄、典牧、車府四個衙署,皇宮的所有與馬有關之事,都是由太僕寺提供,在歷代中,唐朝的太僕寺管得最寬,太僕卿的品銜爲“從三品上”,像宮中的每一個匹馬,都有其標記,記錄在冊,方便隨時查閱,現在太子墜馬,還是因爲馬突然失控,發飈而摔倒在地,自然是從源頭開始查起。

估計現在的太僕寺卿,已經是坐臥不安了吧。

關勇大聲地說:“查閱了太僕寺的記錄,作爲太子的用馬,紫電付東宮前,已經接一系列的訓練,如嚇驚、水火逃生、飢、鞭策等測試,每一項都是優秀,他們也不清楚爲何紫電會突然失控,屬下也親自騎它到鬧市和郊野,騎了二天,沒有任何問題。”

這皇帝一家的命就是矜貴,就是騎的馬,也這般用心,其實回想一下,太常寺,負責國家祭天、社稷,管理宮廷音樂、醫生、占卜士;祿寺,負責爲宮廷宴會供應準備酒食;衛尉寺,管理宮中武庫,警備儀仗;宗正寺,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譜牒、守護皇族陵廟;太僕寺,管理宮廷廄舍、國家牧場、車庫,供奉皇帝行幸,九寺中有五寺是明確爲皇帝一家服務的條款,從聲樂、宴會酒食、護衛、車馬,甚至連皇帝親戚都有專人照顧。

難怪一個個都這麼想當皇帝。

劉遠不,扭頭對嶽衝點了點頭,嶽衝馬上把一疊整理好的說道:“稟將軍,你需要收集醫例,已重新整理好,請你查閱。”

最後一個候軍和尉遲寶慶,他們負責審訊太子邊的侍衛、馬伕等人,而他們的任務也最重。

候軍站起來,把一疊卷宗遞給劉遠,有些苦笑地說:“將軍,剛開始查問,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後來就是採用了你的那個方法,把他們折騰得累了,然後不停地盤問,反覆地盤問,一件事讓他們來回說幾遍,沒想到,還真有人前後方不符,再經過進一步的拷問,倒是查出一些消息。”

“什麼,找出可疑人了?”關勇一聽,馬上興地追問道。

此事是皇上親自下令,又直接對他負責,這可是一個面的機會,所有人都非常賣力,好在皇上面前混個面,到時有什麼好事,也會優先想起自己,一聽到有收穫,一衆人的目突然都亮了。

候軍苦笑著說:“這些事,你們問將軍吧,我可不說。”

劉遠拿過那些卷宗,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先是一臉平淡,慢慢地皺起眉頭,最後有些哭笑不得,太子就像是一個香餑餑,誰都想來咬一口,李承乾侍衛有五十人,在這五十人中,挖出了二名魏王李泰的人、一名蜀王李愔的人,連李二也在他邊安排了一個眼線,此外,還有五名侍衛收其它王公大臣的好,把太子的消息出賣,可謂象百出。

兄弟相互監視,就是老子也不甘寂寞,其它的王公大臣、名門世家也來湊熱鬧,想從李承乾這裡獲得好,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場斗的激烈,爲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難怪候軍不敢說出來,攤上這事,他自個都是落得一個苦笑。

劉遠真想說一句:貴圈真

大約花了二刻鐘,劉遠快速瀏覽了一次,然後一臉苦地合上卷宗。

“將軍,有什麼可疑?”候軍不肯說,關勇只好詢問劉遠,唐大山和嶽衝,就像兩個好奇寶寶看著劉遠,那眼中寫滿了好奇。

劉遠搖搖頭說:“好了,都不要看了,也不要過問,這些事,你們知道得越就越安全。”

“哦,屬下知道了。”關勇也不是笨蛋,聞言也不敢再問。

“候軍”劉遠拍了拍那疊卷宗說:“這些人埋得這麼深你也挖得出來,沒弄出什麼事吧?”

李承乾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很多人眼中的目標,對自己的侍衛肯定是再三挑選,不會讓敵人埋伏在自己邊,就是他不手,那些依附他的勢力,也會小心再小心,饒是這樣,還有人藏得這麼深,而這些潛伏的人肯定不會簡單位,而候軍一下子挖出這麼多東西,肯定是用了非常手段,劉遠還真怕他弄出什麼事。

候軍和尉遲寶慶相視了一眼,尉遲寶慶低下頭,而候軍則是有些尷尬地說:“這些人得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套出來了,用了人間兇所傳授的審人手段,一個傻了,一個殘廢,其它,有點皮傷。”

什麼?傻了一個,殘了一個?

劉遠無力地揮揮手說:“好吧,本將知道了。”

他們還真夠能耐的,太子的侍衛也敢往死里弄,不用說,這鍋得自己扛了,作爲一個好的長,除了勇於先士卒,還要敢於背黑鍋,若是什麼事都推在手下上,那以後誰還敢替自己賣命?

未立功,先惹禍,本想查墜馬的事,沒想到挖出幾條眼線,劉遠苦笑一下,這算是種瓜得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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