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奎手要接禮單,姜曙卻不給他,而是道:“這份禮既然是給三姑娘驚的,當然是要讓三姑娘親自來收了!”
沈伯奎又鬧了個沒臉,不自地就把詢問的目看向沈穎怡。
到底是哪里錯了?
穎怡不是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嗎?怎麼現在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呢?
沈穎怡哪里知道?三皇子神仙一樣的人,加上沈珞言分明是給他添了,他不但不怪罪,還來送禮,還要親自給沈珞言。
北辰臨楓見沈家沒人反應過來,聲音里著淡淡的不悅,道:“看來沈家的家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沈伯奎如夢初醒,之前就會錯了意思,再錯下去,三皇子對沈家人印象不好,老二只有一個丫頭,當然不會在意,他自己在場,兒子以后也是要走途的,可不能糊涂,忙道:“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我這就派人把珞言請來。”
既然三皇子不愿府,當然只能把沈珞言出來了。
老夫人邊的秦嬤嬤立刻去傳話了。
“武定侯府還真是個特別的地方,侯爵不如普通員,沒有過錯要執行家法。笑話!”隨著話音,那車簾被挑了起來,馬車,戴著流影面的男子慵懶地半靠在車壁之中,說不出的恣肆無形,灑然不羈,眼神深不見底,然而掃過來一眼,卻好像直人心,直刺人心,沒有人敢直視。
侯爵不如普通員?沈伯奎臉頓時變得慘白,縱然現在他是四品詹事,負責的是太子府外事務,但麟王若是盯上他,那可就不止他一個人要倒霉,弄不好整個連文博也會到影響。
這幾年發生的事可以看得清楚,雖然不論麟王找了誰的麻煩,皇上之后同樣會重懲他,甚至天牢里都丟過好幾回。可被五皇子找麻煩倒老霉了的員,可沒有一個再被翻正名的。
他雙膝發抖,幾乎跪下,聲道:“麟王殿下,我……下并無越俎代庖之意!實是下二弟不善言辭,為大哥,下不得不為他打算。”
留影面后那雙深而銳的目掃過來,聲音卻著一子春風撲面般的和:“這麼說,沈詹事大人原來是一片好心啊?”
這和的聲音非但沒讓沈伯奎松口氣,反倒使他瑟瑟發抖起來,他急忙道:“是……是……”
沈云霆擰起眉,抱拳道:“殿下,小侯一介人,行事不周,殿下若是怪罪,請直接吩咐!”
麟王悠然笑道:“沈侯兄弟同心,本王甚是羨慕。我和三哥又不是這麼不近人!我就是聽說三哥前來陪罪,過來湊個熱鬧,沈侯多心了!”
老夫人陪笑道:“麟王殿下,為著我們武定侯府的這點小事,竟驚殿下的大駕,老惶恐!”
麟王半倚在車,閉上眼睛,好似沒有聽見老夫人的話一般。
老夫人不知道這麟王是什麼意思,沈伯奎雖然一向善揣人心意,但他揣不到麟王的心意,也不敢胡揣測。再說,兩位皇子都沒有府門的意思,麟王更是連馬車也沒有下,眾人便也只能陪著。
于是,等待沈珞言來的時間,就變得很漫長。
過了一會兒,就見秦嬤嬤匆匆而來,可卻只有他一人。
沈伯奎迎上幾步,道:“三姑娘呢?”
秦嬤嬤臉有些怪異,遲疑了一下,才道:“三姑娘說正在罰跪,罰宜專心誠心,正在靜思己過,三省自,以免以后再犯同樣的錯誤,三皇子的驚禮,之有愧,是不敢接的。待罰跪時滿,以后再向三皇子請罪!”
秦嬤嬤的聲音雖已低,但是離得這麼近,眾人都聽得清楚,老夫人心中極惱。這個不省心的丫頭,現在竟然還拿上了,三皇子是什麼人,送來禮,那是多大的面?連整個武定侯府,都覺得有榮,這樣,哪個不長眼的敢再傳什麼謠言,拿落水的事來做文章?
甚至所擔心的,寧國公府會對這門親事有所不滿的顧慮都不復存在。可現在三丫頭不識好歹,兩位皇子在,說不出來就不出來,惹惱了皇子,這后果承擔得起嗎?
不,反正是個不知事的小丫頭, 這后果,是武定侯府承擔不起。
老夫人向三皇子賠罪道:“這丫頭年紀小,不懂事,兩位殿下息怒!”
北辰臨楓含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倒是那邊閉目養神的麟王睜開眼道:“還真是個有格的丫頭!”這話聽著像是夸贊,但是誰也猜不到麟王的心思,沈伯奎急忙向老夫人使眼,老夫人醒過神來,忙道:“老三,這丫頭都被你慣什麼樣兒了?你還不快去把來?”
猜著別人大概也不來,但是沈云霆去若還不來,就可以說這丫頭子執拗,不服管教。
沈云霆卻站著沒,只是拿眼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狠盯了他一眼:“還怔著干什麼?”
沈云霆道:“母親的意思是,言兒的罰跪免了?”
老夫人心中不耐煩,心想老二真是個拎不清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提言兒罰跪的事干什麼?不過當著別人也發作不出來,只得仍是耐著子道:“當然是免了!”
沈云霆卻還不走,又問了一句:“那二十板子呢?也免了嗎?”他得把話給夯實了,母親不喜言兒,難保不秋后算賬,他再護著,母親抬出家法,天珩以孝為先,他就被了。
老夫人的臉難看了,看著他的目更加嚴厲。
可是沈云霆卻不為所,迎著老夫人的目,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去的模樣。
老夫人氣得呼吸都重了些,但想起來三皇子和麟王的態度,卻不得不下火氣,甚至出一個笑臉來,道:“你說的什麼話?三丫頭已經夠委屈了,也是無妄之災,為的祖母,我疼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再請家法?”
得了個準信,沈云霆這才道:“兒子替言兒謝謝母親,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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