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這兒笑得比哭還難看、還凄楚,宮里的太子和祁貴妃也沒好過到哪里去。
祁貴妃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正在同太子爭論,忍不住口而出“他是你親爹能害你嗎?”的時候,皇上一腳踢開了門,然后的世界崩塌了。
今日一大早,太子就進宮來,想讓祁貴妃說服景王直接將火槍火的設計圖給他。 太子認為,既然景王叔想母妃暗示支持他宮變奪權,就是在向他投誠,那還把持這火槍火做什麼?
景王一向以賢王著稱,比福王藏得更深,可見野心不會小,又怎麼可能臣服于他這個侄兒?說是利用他還差不多。
母子倆意見不合,看法不同,祁貴妃只好將他的真實世說了出來:“你右腳的六趾就是證明,你王叔的右腳也是六趾,只是先皇當年極其疼他,瑾太妃怕被人發現當作妖孽,早早就切除了。”
太子當時就驚呆了,他當然知道自己右腳的六趾,甚至因此從小就自卑,生怕被人發現。
皇上踢開殿門時,太子下意識地就將右腳藏在了椅子腳后面。可惜,皇上只是像看塵埃爛泥一樣瞥了他一眼,本就沒去注意他的腳……
二月天,神鬼天。前一日還在說溫暖如春,來幾陣大風、落一場雨,天馬上變得冷瀴瀴的。
一夜之間,祁貴妃被賜死,太子被廢、直接貶為庶民丟大牢,太子府和祁家被抄,兩府上上下下一千多人也如數被丟大牢,馬上讓人們聯想到前幾日純禧公主被剝奪嫡長公主稱號、祁五姑娘被迫出家為尼的事。這兩日本來就有消息傳出來說是純禧和祁瀾下藥害皇后昏迷,這會兒,所有人更是都直接認定是祁貴妃和祁家借那倆姑嫂之手謀害皇后。至于太子,前陣子不是都在傳皇上對太子能力品不滿,有意廢除太子嗎?弄不好太子連皇上都想謀害,否則怎麼可能被貶為庶民丟進大牢?再怎麼說都是皇子不是?
人們都還在為太子和祁家唏噓不已的時候,又一個消息如驚雷般傳至整個京城的每一:景王府倒了,景王連同景王府所有男丁斬立決,眷全部流放西北。
人人震驚啊,所謂的賢王,竟然是陷害、害死尹詔大將軍的罪魁禍首。景王不愧為前朝毒蝎子駱家的外孫,二十多年前因為禪心大師一句“真龍天子”追殺剛出生的皇子,二十多年后又為了阻止真太子認祖歸宗謀害禪心大師之命接應真太子的尹詔大將軍,這位“賢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太可怕了!
隨著太子府和景王府的傾覆,靖國公府、建南候府、五皇子府、寧州尹家也相繼倒下,還有十幾二十位大大小小的員到牽連,撤職的撤職、降職的降職,比如戶部尚書凌正峰一路降到了七品、比如在兵部任職的秋逸然和在禮部任職的潘家錦都被撤職待查。最慘的就是秋逸然,不但被撤了職,還被擼掉了爵位。京城場一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老百姓不由慨:富貴也要有命才行!今天是王公貴族,明日有可能就要上斷頭臺、或者流放之路,還不如他們小老百姓安安穩穩過日子。
好在有倒下的就有站起來的,科考在即,很快又會有一批新的年青員進仕途,又不知道要有多起起落落的故事開始譜寫?
好在京城老百姓見多了世家大族一夜之間傾覆的事,千篇一律的殺頭、流放、抄家、奴,見怪不怪,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驚駭和慨。如今他們還是更喜歡看和聽讓人振和開心的事,比如真太子回朝;比如鎮北大將軍府重新掛上了皇上親筆提名的、多了“護國”兩個字的“鎮北護國大將軍”牌匾;比如曾經的廢太子趙致平出宮回趙家認祖歸宗,為第一任安國公。
鎮北大將軍府重新上匾這日,尹府上下一片喜慶歡騰,賓客盈門。
牌匾是大福子公公親自帶著人送來的,匾額掛上去的那一刻,知若姐弟幾個以及站在他們后的梁大山、梁大海都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淚,他們終于盼到了這一日,洗清了父親(義父)上的冤屈。
就在眾賓客為之慨的時候,大福子公公接連幾聲“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驚醒了眾人。尹家還真是皇上重視啊,皇上皇后太子這三位大郢朝最尊貴的人竟然一起到來?
知若來不及多想,趕領著弟弟妹妹趕過來接駕。人還未站定,就聽到大福子公公唱道:“圣上有旨,追封鎮北大將軍尹詔為超品階鎮北護國大將軍,等同大將軍王,尹家長子尹明澤接旨。”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明澤激得噗通一聲跪下,從大福子公公手上接過圣旨。別小看這個追封,它意味著平反、意味著榮、意味著相應的禮遇,意味著尹家又芒萬丈地立于世人面前。
明澤這邊才剛剛起,大福子公公的聲音再起:“尹知若接旨!”
知若楞了一下,趕跪下,UU看書 www.uukanshu.com明澤也帶著弟弟妹妹跪在的后。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尹家嫡長尹知若秀外慧中……,封為榮若公主,封地……欽此!”
公主?知若驚呆,怎麼就公主了?還是有封地的一品公主?榮若公主?
好在明澤離知若近,輕輕拉了拉知若的襟,小聲提醒道“接旨”。
知若猛然回神:“榮若領旨謝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送走了皇上皇后太子三尊大佛,送走了一眾賓客,激和榮的余韻仍然縈繞在尹府上空。
知若任由潘家銘牽著手,漫步于已經開始百花爭艷的花園,腦中暢想過去未來,心還未完全平靜下來。
“咦,”經過那道已經打開的垂花門,知若有些驚訝,“柳沅的作倒是快,這是搬完了?”三日前,京城府尹派人來,去了尹暉兩房那邊,要求他們三日搬出去。知若知道這件事,但想著那邊只有柳沅一個主子在京里,只怕怎麼樣也要拖上幾日了,沒想到這次柳沅的作如此利索。
潘家銘冷嗤一聲:“尹暉兄弟倆牽涉到陷害岳父的案子中,職被擼,流放五年,那柳沅哪里還敢作妖?聽說兩日不到都搬完了。”只是他嫌晦氣,找了人來清理洗濯了一番,又用了整整一日。這門應該是強伯他們今日早上安置了一些新的家、什、花草后才打開的。
“謝謝你,”知若拉著潘家銘的雙手,認真道。
“應該的,”潘家銘回握住知若的手,笑得溫暖燦爛。
沒有太多的客套話,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