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母親的,從老宅走的時候,傅司辰急匆匆地去母親的房間里,拿了床頭柜里的藥。
藥盒是一個明塑料的便攜裝,里面裝了四五種藥,反正他也不知道哪一種是,就全部帶在了邊。他怕母親途中疼痛難忍,帶上藥盒,以備不時之需。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來,那個藥盒,還在他的行李箱里。
“爺爺,我出去一趟。”
老爺子問道:“才回來就要走?”
“忙。”
“誰不忙?……”老爺子氣鼓鼓的,“我還忙著釣魚呢,就你打擾我……”
傅司辰走得很急,連家門都沒進,上了車又折回南北路的公寓里,拿了放在行李箱里的藥盒,直奔醫院。
藥品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藥盒里面有五種藥,全部都是保健品一類的,既沒有對抗肺癌的藥,也沒有止痛藥。
然后,一份醫院存檔的檢報告徹底澆醒了他,檢報告顯示,郭懷新本沒有肺癌,只是有點輕微的肺炎,會偶爾咳嗽,只要好好休息就能自愈,連治療都不需要。
連治療,都不需要。
傅司辰差點吐,敢回濱城老家真的就是度假,那帶上他干嘛?
以前有多憾,現在就有多沮喪,以前有多珍視,現在就有多惡心,以前有多悲痛,現在就有多悲憤。
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可為什麼到了郭懷新這里卻不是了呢?可以因為丈夫的出軌而徹底舍棄孩子,是真的舍棄,一回都不來看的那種,斬斷所有聯系包括的那種。
為什麼?
與此同時,警隊程以墨那里也有了新的進展,他們查到,陳楚洲生前一直在一位朱倩的心理醫生那里就診,這位朱倩,在催眠這方面頗有建樹。
警局小會議室,專案小組八個人聚在一起,集中線索,開會討論。
“老大,這是朱倩的背景……別看只是一位心理醫生,這個人來頭可不小,師從國際頂尖的催眠大師霍勇,是霍勇的關門弟子。”
“霍勇?”
“對,”負責調查的沈之深出了一份詳細的調查報告,“霍勇當年出了一本書,書名《催眠可以控制大多數人》,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核心容就是書名,字面意思。盡管這本書褒貶不一,但霍勇確實是出名了。既然朱倩是他的關門弟子,也把催眠用于治療抑郁癥,那肯定功力不淺。”
對于催眠是否真的能控制人,并且可以為所為,程以墨是不相信的,他只是比較好奇,“你想表達什麼?你是想說服我朱倩用催眠大法控制陳楚洲留下書跳樓自殺,然后把罪責推到傅氏頭上?”
沈之深有些慚愧,直接挑明道:“老大,一樁跳樓案,該查的都查了,實在是查不出其他線索,所以我就大膽假設了一下。”
程以墨:“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沒有錯,但是你得找出其中的關聯,比如說,朱倩為什麼要利用陳楚洲去害傅氏呢?朱倩和傅氏有沒有關系?”
沈之深一點就通,“我明白了。”
程以墨:“陳楚洲查出了可制迷幻的藥分,有一種可能是,朱倩利用份之便,給陳楚洲服下了迷幻藥,然后再加催眠,這其中的關鍵就是,朱倩的機又是什麼,你去查清楚。”
“好。”
“老大,我這里也有一點線索,”另一名得力干將馮遠帆提出,“我們聯系郭懷新,要求配合調查,卻幾次三番以不適推,最后雖然還是配合地回來了,但是,在給做筆錄的時候,言辭閃爍,避重就輕。我們還是從傅司辰的口中得知,原來郭懷新得了肺癌,已經是晚期,母子倆去濱海的濱城,是為了彌補曾經分離的憾,是郭懷新提出的。”
馮遠帆一頓,開始說關鍵點,“最最可疑的是,我查了郭懷新的病歷資料,并沒有得肺癌,更不可能是晚期,而這一切,傅司辰似乎并不知,他甚至不知道警方聯系過郭懷新。”
程以墨一挑眉,“似乎?”
馮遠帆:“對,郭懷新在欺騙傅司辰,以只想安安靜靜度過余生為由,把傅司辰騙到了濱城。”
程以墨:“機呢?”
馮遠帆:“那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樁豪門辛了, 傅彥正婚出軌,郭懷新懷恨在心,借用陳楚洲之手,想要把傅氏搞垮,但是傅司辰畢竟是的親生兒子,就用得了絕癥的借口,把傅司辰騙走,排除嫌疑。郭懷新的目的是傅氏,并不是傅司辰。”
程以墨點點頭,“說得通,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著重查。”
到了老大的肯定,馮遠帆干勁十足,“遵命。”
——
傅司辰開車來到母親的住,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公寓里只有郭懷新一個人在。
偌大的房子,只一人,難免顯得有些空。
廚房里飄來一陣香味,灶臺上兩火齊開,郭懷新正在做菜。
“辰辰,你來啦,稍等一等,馬上就能吃飯了。”
傅司辰沒有應,有時候,他真的不懂,是他呢,還是恨他?
是嗎?可是作為母親,怎麼舍得一次都不跟他這個兒子聯系,年時的他,最需要母親的關懷,可是,在哪里?
是恨嗎?可是看現在在廚房忙活的影,照著他的口味心烹飪食,如果恨他,又怎麼愿意為他做這些?
其實郭懷新并不擅長下廚,能做的都是最簡單的幾道菜,在濱城老家的那幾天,一日三餐都是郭懷新負責,一邊做一邊研究,做著做著,會做的菜自然就多了起來。
現在,作嫻地翻炒著鍋里的佳肴,從容、輕松、愉悅,甚至有一種其中的表。
傅司辰是來質問的,并不是來吃飯的,在片刻之后,他恢復了理智,走上前問道:“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騙我?”
郭懷新的臉上,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慌張,繼續不不慢地翻炒著鍋里的菜,“邊吃邊說,我慢慢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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