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你也許會跟我一起死,”年用布巾拭頭發的作很輕,他說這句話時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那夜攙扶他往陡峭的山崖底下艱難前行的模樣,汗的鬢發,發紅的眼眶,他都忘不了,“我就有點舍不得。”
明明以前,他只會想著該如何將抓得再一些。
他停下替拭頭發的作,一雙手捧起的臉,臉上的傷口已經了痂,還有些微的痕跡。
窗外終于下起了淋漓的雨,一聲聲拍打著窗欞,發出脆響。
看不太清他的臉,卻聽見他清泠的嗓音:
“戚寸心,你一個人長命百歲其實也很好。”
一酸直沖鼻尖,眼淚比腦子反應更快,還沒落下眼眶,的水霧便已經將原本就不夠清晰的視線再添一層朦朧的影子。
敏銳地察覺到了些什麼。
可是了,卻始終未能點破。
完發,他袖一揮,桌上的燭火便滅了。
戚寸心被他抱在懷里,枕著一窗風雨始終難以安眠,忍不住去握他的手,只聽一陣料的窸窣聲,覺得他的呼吸好像有點近。
他好像極輕地嘆息了一聲。
一個吻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襲來。
他的微涼,順著的齒關生地深,氣息糾纏著連呼吸都變得灼燒起來,而的腦子里翻沸滾燙,一時間什麼都思考不及。
半晌,他輕輕息著,輕輕地親了一下的鼻尖。
這樣的黑夜掩蓋了兩個人臉頰的薄紅,雨聲也令兩個人的呼吸聲顯得不那麼清晰。
的手慢慢地他的臉龐,親了一下他的。
年的呼吸有些,但在略有些抖的手到他的帶時,他忽然握住了的手腕,他有點慌,“戚寸心……”
“不可以。”
他像是對自己說的。
“你是覺得,你不會回來接我了,對嗎?”戚寸心的聲音落在他耳畔。
年形一僵,一瞬抬眼,但在這樣漆黑的夜里,他并不能看清的臉。
他還沒有斟酌好該如何告訴,卻已經什麼都猜到了。
隔了半晌,他將地抱在懷里,說:
“我會的。”
一時間戚寸心無話,手指揪他的襟,卻好似沉默的對峙一般,始終不肯退步。
縱然他什麼也不說,也能明白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窗外雨勢更盛,他的吻終究還是再度落下。
凌的氣息好似帶著熾熱的溫度,他的手指生地勾開的帶,如果不是這樣的黑夜,他們也許誰也不敢多看彼此的眼睛,如果不是這樣的黑夜,一切的不會敏銳到相的每一寸都令人戰栗沉淪。
如此晦暗的室,年手腕的鈴鐺一聲聲的,仿佛敲擊著他的心跳。
戚寸心神思混沌,遲鈍地發覺頸間添了一抹潤,試探著出手去,年細微的息聲近在咫尺,的手指到他臉頰微的淚意。
他仿佛并不愿意被發現,帶著某種恥意味的吻狠狠落下,在頸間留下道道痕跡。
嗚咽幾聲,無意識落臉頰的淚被他的指腹輕輕抹去。
鈴鐺的聲音很清脆,在耳畔響啊響,也不知是他的,還是的。
長夜無盡,雨聲淅瀝。
戚寸心恍惚間,聽見他說:
“娘子,我會很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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