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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蓮》 第101章 入彀

蘇爾曼氣勢洶洶,張浦則士氣不振,又過十餘日,應理再度失守,張捕退守鳴沙要塞。

這裡距靈州已近,楊繼業調靈州兵馬來援,總算遏制了蘇爾曼前進的步伐。

這一戰,回紇人打出了威風士氣,但是鳴沙河要塞是楊繼業心打造的一關隘,漫說他還派出了靈州兵馬來援,就算只憑張浦的人馬,背倚這座雄關,蘇爾曼也很難攻克。蘇爾曼打下應理城時,繳獲了一些攻守城池的軍械,盡皆運至鳴沙城下,但是靠著這些軍械,還是很難取得進展,而來自興州方面的援軍卻是源源不絕。

儘管阿古麗已經妥協,了蘇爾曼的同謀,但是和李繼筠一方聯繫的人一直都是蘇爾曼,回紇軍只有他最瞭解興州眼下的局勢,也最明白興州目前雖是重兵雲集,但是形十分微妙。他這路兵馬一旦直興州城下,那就會像滾沸的油鍋裡倒進了一瓢冷水,一定能把楊浩燙個焦頭爛額。

然而以他眼下的兵力,已不足以撼鳴沙要塞,即便能夠攻克鳴沙城,溯鳴沙河而上的靈州城,也不是他眼下的兵力能夠輕易奪取的,有鑑於此,蘇爾曼一面同李繼筠的信使頻繁接,一面遣人回甘州,向阿古麗可汗搬取援兵。

他已經做了他能做的,按照協議,現在是李繼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而甘州那邊,木魁阻於甘州城西,甘州穩如泰山,眼下也是得出兵力的時候,朝中三外六九位宰相幾乎全都是他的人,足以左右阿古麗,派兵援助於他。

其實並不用蘇爾曼通報,李繼筠也一直在瞭解西夏況,一俟接到蘇爾曼的求援書,李繼筠覺得時機已經,馬上開始了行,他先重施故伎,派族人襲擾兜嶺楊延朗的駐軍,引其來攻,禍水東引,使其與呼延傲博直接手。繼而又將他掌握的興州形稟報於呼延傲博,並承諾願傾巢而出,集中其全部兵力予以配合作戰。

呼延傲博雖然倨傲自矜,狂妄自大,但是對義兄尚波千卻言聽計從,他並未被李繼筠盅,而是把這件事報了尚波千,徵詢他的意見。尚波千剛剛大敗夜落紇和羅丹的聯軍,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一聽河西,且李繼筠願傾其全族攘助此戰,馬上就答應下來。

一則隴右部的威脅眼下看來已不足爲懼,自從羽的蜀義軍投靠他之後,他的實力空前,羽的五萬兵馬,再加上招納的隴右大盜王如風、狄海景等人的兩萬輕騎兵,打得夜落紇和羅丹節節敗退,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眼下既然有機會攪河西,又有機會把李繼筠這中刺趕回河西去自生自滅,不管怎麼盤算都是佔了便宜,功的話固然好,一旦失敗也不過是仍然退守蕭關罷了。

呼延傲博得了尚波千的回信,立即支頓好蕭關肪務,集結兵馬,與李繼筠合兵一,殺向河西。

蕭關的險要地勢盡在呼延傲博掌握之中,又有蒼石部落投降的族人悉西夏營地形,以他們爲前驅,出其不意直取兜嶺,便是以楊延朗之能,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蕭關吐蕃軍隊與李繼筠的黨項軍聯手北上,勢如破竹,兜嶺於次日傍晚便告失守,楊延朗被迫率領殘兵敗將退出兜嶺,這河西隴右一向爭奪的要隘全部落呼延傲博之手。呼延傲博此番此上,原蒼石部落的兩部人馬立下了大功,也徹底得到了他的信任,被他編自己的親軍,只休整一日,便馬不停蹄地殺奔賞移口……

勢嚴峻,興州一片風聲鶴唳。自楊浩親征玉門關,功囗立國迄今,已經很久沒有召開這樣大型的朝議了,而今天,六部九卿,各路將領,盡皆集於朝堂,開始商量應對來敵之策。

回覆

丁承宗神凝重地道:“如今的形已經很明顯了,呼延傲博、李繼筠不只是趁人之危,而且本就是與蘇爾曼早有謀。諸位請看,蘇爾曼出甘州,繞涼州,克應理,攻鳴沙。而呼延傲博和李繼筠則先取兜嶺,再攻賞移口,賞移口無險可守,楊延朗兵力有限,一旦被攻克,呼延傲博和李繼筠就能沿葫蘆河直接北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道:“葫蘆河與鳴沙河匯於鳴沙城,這兩路人馬明顯是要在鳴沙城合兵一路,經峽口,克順州,直取我都城興州。如果被他們攻克峽口,那麼他們就可以長驅直,徑奔都城,大王,峽口斷不容有失,須得指派名將,將峽口守得銅牆鐵壁一般,興州方纔安全。”

楊浩今天的神也很凝重,自稱王以來顯得有些狂妄的神態然無存:“丁卿所言有理,那麼……由哪位將軍鎮守峽口才好呢?”

他的目從衆武將上一一掠過,衆將都未作聲。楊浩手下最好戰的艾義海現在正與張崇巍鎮守橫山,最忠心的木恩、木魁阻於甘州以西,餘下諸將雖然都是善戰之士,但是要他們獨擋一面,卻還有些能力不足。

楊浩點將,衆將卻不敢應答,朝堂上一時靜了下來,楊繼業輕咳一聲,出班奏道:“大王,程世雄將軍驍勇善戰,昔日獨守廣原,直宋境,能攻能守,乃是一員難得的良將,依臣看,若守峽口,非程將軍莫屬。”

楊浩一聽,欣然轉向程世雄:“程將軍,可願爲本王鎮守峽口,阻擋敵軍。”

程世雄霍然出班,雙手一抱拳,渾甲葉子鏗然一響:“臣願領旨,鎮守峽口。”

他略一遲疑,又道:“不過……峽口所恃,不過是一條大河,餘此別無險要。峽口東側不足百里,就是靈州,可爲峽口之呼應,臣若守峽口,魯有一員能審時度勢、擅攻擅守的大將坐鎮靈州,臣方無後顧之憂。”

楊浩略一思忖,說道:“鳴沙城顯見是守不住的,既如此,莫不如主後撤,調張浦守靈州。只要你們二人死死鉗住靈州和峽口,就能阻敵與外。”

他冷冷一笑道:“現在已是深秋時節,用不了多久,就是大雪隆冬。敵人的糧草輜重有限,而且我們在城中,敵人在野外,到那時候,積蓄秋草的事已經結束,本王也能把黨項諸氏的部落通士們都站起來,這些敵人既然來了,他們就別想再逃回去!”

“大王,臣反對!”

楊浩話音剛落,種放便出班奏道:“張滴此人,與拓拔韓蟬等不肯馴服的部落酋領走一向切,前番大王因拓拔瑋蟬一事對他予以重責,並罷其五軍都督之職,令其戴罪立功,而張浦不知念大王宏恩,反懷恨在心,對大王的置極爲不滿,時常牢滿腹,無心與軍事。應理城雖不易守,卻也不是可以輕易攻克的,全因張浦消極應戰,方纔爲敵所趁。

治軍當賞罰分明,張浦昔年雖立過些功勞,可是眼下他連吃敗仗,早該將他楫拿回京追究其罪,峽口之存在事關我都城安危,如此重要的所在,怎麼能給張捕這種人呢?將我都城之安危在這樣一個人手上,如何使得?讓張浦退守峽口或靈州,在程將軍或靈州守將陣前聽用倒也罷了,怎麼可以再付予如此重任呢?臣以爲,當另遣一員用兵如神、穩妥可靠的大將,興州方纔固若金湯。”

衆人心道:“種相與張浦一向不合,豈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偏偏張都督不爭氣,連吃幾個敗仗,這一次如果不能命擔任靈州守將,且立下大功,事後清算時恐怕他就再也沒有翻的機會了。”

楊浩聽了卻深以爲然,頷首道:“種卿所言也是道理,不過……何人可以擔此重任呢?”

程世雄位高權重,資歷也老,當初還對楊浩有過提攜之功,這靈州守將不只是要智勇雙全,在份地位上還得有資格指揮調遣他才行。

楊浩手下的將領層指數來,也不過是張浦、木恩、木魁等寥寥幾人,所以楊浩開口選擇張浦,其實也有他的考慮,現在被種放一言否決,想找這麼個人出來可就難了。

種放微微一笑道:“大王麾下文臣濟濟,猛將如雲,要找一員名將又有何難?兵部楊尚書智勇雙全,用兵如神,豈不正是最佳人選麼?”

楊浩微微一怔:“楊尚書……”他瞟了楊繼業一眼,猶豫道:“楊卿守靈州倒是守得,只不過楊卿是兵部尚書,還需坐鎮京師哇。”

種放道:“大王,若是峽口守不住,興州還如何守得?事急從權,要關頭,駕亦可親征,何況兵部尚書呢?”

楊繼業微微一笑,出班拱手道:“大王,臣願守靈州,與程將軍並肩拱衛都城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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