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歸順岑大人以來,及至楊浩繼承岑大人鉢,繼談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可是,楊浩實在是有些讓人失,自他稱王以來,外則失和於宋、隴右,則激起甘州回訖之變,又令得拓拔諸部不和,可謂天怒人怨。今日,諸部落頭人以武力清君側,雖然行爲不當,卻正應予以安,而你,先究其罪,再吞其罪,野心昭昭,不言而渝。
現在,一人與一族,再次需要讓我做出一個抉擇。我,李繼談,決心維護我族,順應天意,願與諸位族人一起,誅除昏君,還我拓拔一族的榮!”
他舉起帶的長刀,痛心疾首地道:“楊浩,不是李繼談不忠,實在是伽…太讓人失了!”
看到李繼談那副“我本將心託明月,誰知明月照渠!”的德,楊浩不由啞然失笑:“原來是他!他應該就是潛伏最深的幕後之人了,現在已是圖窮匕現的時候,應該不會另有其人。
能挖出這個深埋於我腹心的禍患,不枉我一番心佈置,現在,終於可以收網了。”
李繼談說罷,轉首又向拓拔昊風的陣營中喊道:“拓拔昊風,我決心已定,你待怎麼說?”
眼見如此變故,很多黨項頭人都又驚又喜,紛紛抓起刀槍,再度站了起來,有那與拓拔昊風不錯的,馬上便喊:“昊風大哥,站過來吧!楊浩一個職,就能收買了你?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楊浩把你的蒼石部落也給收了去?你能做,你的子子孫孫也都能做嗎?”
“昊風賢侄,反了他吧!現在,繼談、天都已經站過來了,咱們的兵力已經超過了楊浩的城衛、宮衛,你還要執迷不悟,爲了一個外人出生死嗎?站過來,憑咱們的武力,整個興州城,已無人能抵抗咱們了。”
李天、李繼談的譁變,再加上這些人的喊,使得拓拔昊風的隊伍裡一陣,許多人都把目投向他們的族長,而木星和楊延浦已開始收部隊,準備應付一場仗了。“
拓拔昊風往楊浩那裡了一眼,一咬牙,大聲道:“別聽李繼談、李天他們胡說八道,我拓拔氏自失中原,流落河西曆四百年,整日價除了戰就是與其他部族不停地打仗,到了大王手中,這河西纔算一統,你們的父母妻兒才能過上太太平平的好日子,現在還要再掀戰火?我拓拔昊風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既已向白石大神宣誓效忠於大王,這一生一世就是大王的人,兒郎們,握你們的刀槍,剷除這些臣賊子。”
楊延浦抓住時機,馬上把長槍一舉,大道:“將士們,勇殺賊!”
木星則率人向楊浩邊急每:“大王,且請回宮,閉宮門!”
李天冷笑道:“來不及了!”
方纔與拓拔氏諸部混戰的時候,李天、李繼談都有意保存著實力,看著打的熱熱鬧鬧
,主要力卻由楊延滴和木星承擔了,他們兩隊人馬,有意地靠近了宮門兩側,現在大戰一起,兩部人馬立即截向楊浩的儀仗,要把他們統統留在宮外。
木星、楊延浦、拓拔昊風催馬向前,那些本要棄械投降的拓拔武士重又撿起了刀槍與他們廝殺在一,李繼談一馬當先直撲楊浩,李天則兵分兩,一路去抄楊浩的後路,一邊返抵敵楊延浦的人馬,雙方立即混戰起來。
城頭上,丁承宗高呼道:“速速掩非大王回宮城,快,快快!”
楊浩儀仗急退,李繼談追不捨,宮門侍衛一俟楊浩退,急急就掩上宮門,可那宮門沉重,數噸重的大門推起來並不快,被李繼談率人一通廝殺,衝講了宮門。
追兵一涌而,和迎面撲來的宮衛軍混戰在一起,馬燚護在楊浩面前,前面不遠,就是大盾長矛掩護下的李繼談,李繼談神采飛揚,再也不是平時在楊浩面前拘謹言的那副老實模樣。只不過他知道楊浩邊那一武功十分了得,楊浩自己也劍非凡,仍是提著十分的小心,不敢靠他太近。
“李繼談,你以爲,憑著你這些謀詭計,就能功麼?”
“爲什麼不能?”
李繼談大笑:“拓拔武、拓拔青雲那些人的異本就瞞不過的你的耳目,可笑這些妄自尊大的蠢貨還以爲能輕輕巧巧地兵諫功。我正好利用他們來吸引你的注意,更利用他們來消耗你的兵力,現在你大勢已去,還能如何?”
眼下衝進王宮的都是李繼談的人,所以他說話肆無忌憚。
楊浩道:“李繼筠借兵蕭關,想來是你的同謀了?就算你功了,坐天下的也是他,你有什麼好?”
李繼談神一正,肅然道:“說起來,我一開始確實沒有反你的意思,在李繼筠手下和在你手下並沒有甚麼區別,可是……當你想要把我們的部落,都直接納你的麾下時,我就不得不反了。”
他的神有些猙獰起來:“楊浩,是你我反你的。”
“這麼說,你起意造反,也不過就是拓拔韓蟬兩兄弟被殺前後,短短時間,你能策劃這樣巧妙的手段,李繼談,我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呵呵呵,若是沒有些手段,怎能得我叔父信任,當初在無定河畔派去督戰張崇巍的人馬?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你想殺拓拔韓蟬,吞沒他的部落之前,就已經有人跟我堂弟繼筠聯繫,想要聯手對付你了,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那人是誰?”
“告訴你也不打,那人是李天遠,李之意李老爺子的親侄兒,原靜州防使,嘿!你靠我拓拔氏發家,卻對我拓拔氏始終懷有戒心,不肯重用,就算你不殺拓拔韓蟬,不吞沒他的部落,這一天早晚還是要來的。”
楊浩輕笑:“聽你這麼一說,我倒不必疚了,李繼談,不管我對他們如何,對你我總是不錯的,你既決心反我,就不怕事敗之後,被我誅戮九族?”
“你沒有機會了。”李繼談也笑:“你的宮城都已被我攻破,只要你的人頭到手,就算木星、楊延浦仍然要戰,他們手下的兵還肯戰麼?張浦屢立大功,卻屢屢你打,早已心懷不滿,張崇巍等人手握重兵,雖說他未參予我的計劃當,可是你活著,他肯聽你號令,你死了,他肯爲一個死人拼命麼?阿古麗在甘州反了,切斷了對你最忠心的木恩木魁東返的路線;你放逐折勳,折家舊部對你恐怕也是怨憚多於恩;只剩下一個楊家,在你死的形下,他們還能如何?”
“你蓄意利用那些族人,就不怕他們事後找你算帳?”
“這邊都是我的人,他們怎麼會知道呢?就算知道了,他們已是元氣大傷,今後只能仰我鼻息,又敢如何反抗?再者,不利用他們,如何能除掉你?不除掉你,他們便無法保全自己的部落,被我小小利用一下,他們應該我的恩纔是!”
李繼談得意洋洋說罷,一字一句地道:“天做孽,猶可活,自做孽,不可活,楊浩,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他長長吸了口氣,振臂高呼道:“兒郎們,衝進去,楊浩的金銀財寶隨便拿,楊浩的妃嬪宮,誰搶到了就是誰的,給我衝!”
這一聲喊,就像一服最猛烈的春囗藥,楊浩幾位王妃如花似玉,百千,整個西域誰不知道?一時間李繼談的部下就像一羣發的公牛,嗷嗷著往前衝,以宮衛軍之驍勇,竟然抵擋不住。李天也知道殺楊浩纔是首務,外面楊延浦和木星如瘋虎一般猛衝,他承的力本來就最大,一見李繼談的人全衝進王宮去了,立即也退了進來,守住了宮門。
楊浩一路急退,匆匆避宮,宮已是後宮嬪妃居住之所,這道宮門雖也富麗堂皇,一顆顆鉚釘都像碗口般大,但是門的厚重和宮牆的高度已遠不能和王城的宮門相比了。王宮衛捨生忘死,拼命阻攔,而李繼談和李天則用功名利祿、財帛激勵著部族將士舍死廝殺。宮門現在了那些隨拓拔武、拓拔青雲造反,而先後被楊浩和李繼談所利用的傻鳥頭人們及其部下與拓拔昊風、楊延浦、木星廝殺的戰場。
丁承宗如果沒有逃的話,現在應該還在城樓上,但是沒有人去顧及他,誰都知道,楊浩纔是一切終結的本。他活著,那些人就會在這裡堅守,他死了,所有抵抗力量立刻就會煙消雲散,只有殺了他,才能最終解問題。
“嗵!”
“嗵!”
“嗵!”
李繼談從尚未完全完工的王宮建築裡找來一巨木,人抱著充當撞城木,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在宮門上,宮門已經出現了些裂隙,很快就要撞得四五分裂。
“嗵!嗵!嗵!”
“嗵!嗵!嗵!……”
這聲音聽著真是一種妙的音樂,不過……節奏似乎有點太快了,這樣的頻率,力道怎麼能夠用足呢?李繼談皺了皺眉,正要提查前方的侍衛調整一下撞門的節奏,忽然覺那明顯節奏更快的嗵嗵聲是從左右傳過來的,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似乎地皮都在抖。
李繼談訝然回顧,就見麻麻的人羣排最的隊形,像一面活的宮牆般自左右輾過來,近了,更近了,已經可以看到他們渾的披甲,如林的快刀……
“陌刀陣!!!”
李繼談的瞳孔陡然間得像針一般尖銳:“他們不是還駐紮在肅州麼?什麼時候藏在宮中的,我爲城衛統領,怎麼竟不知道?!”
“嗵!嗵!嗵!”心臟應和著那沉重的腳步聲,他的臉已蒼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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