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見摺子渝一雙眼睛都正帶著笑看，永慶臉上不由一紅，連忙掩飾地找話，向側了側子，小聲道：“完部的那位主母，是不是很漂亮呀。

摺子渝用小刀輕輕片著羊，睨一眼，挑眉道：“爲休麼這麼?";

永慶蹙起眉來，不解地道：“剛剛纔殺了人家的丈夫，就馬上迎娶人家的娘子，這位完部的主母要不是有傾國傾城之貌，安車骨裡特爲一族之長，又怎會枝迷的神魂顛倒，甘冒天下之大不諱，幹出這種的事來？”

摺子渝莞爾道：“你猜錯了，這裡的規矩習俗，與中原不同。殺其夫，奪其妻，也算不得甚麼，人，在他們族裡也算是家裡的一份財產。安車骨裡特迎娶完部主母，與是否貌完全無關，而是出於統治完部的需要……”

摺子渝頓了頓，又道：“這位完部的主母，已經年逾六旬了，呵呵，一位六旬老婦，又能如何貌呢？安車骨裡特如今還不到五十歲呢。草原上的部落，在很久很久以前，都是人掌握大權，做爲部落領袖的。那個時候一個部族裡新生的小孩子，只認得自己的母親，而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完部……，眼下還殘留著一些這樣的古老習俗，全族的主母，同時擔任著巫嫗的職務，也就是中原所說的珊蠻(薩滿巫師，不管是狩獵、議盟、出征、做戰，族長有所決定後，都要有巫嫗占卜吉兇，做最後決定，所以擁有比族長還大的權力。安車骨裡特娶爲妻，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妻子，通過這種手段，完部……將從此消失，完全融安車骨部落了。

“原來如此……”永慶公主恍然大悟。

就在這時遠傳來一陣喧譁聲，聲音順風飄來，過了廣場上的笑鬧聲，所有人的都探頭向遠去，同六旬出嫁，一新，打扮的異常恐怖的薩滿巫師主母並肩坐在一起廠的安車骨裡特眉頭一皺，向兒子遞個眼，，珠裡真立即按刀而

起，一擺手，帶上幾個族中勇士向前走去。今日是父親大婚之喜，他們也戒備著完部會有人不服鬧事四下裡早安排了無數勇士，倒也不怕有人惹出是非。片刻功夫，珠裡真又急匆匆地回來了，氣吁吁地道：“父親，不是……不是完部的族人鬧事，是……是遼國來人了。

“甚麼？遼國來人？遼國怎麼會知道？”安車骨裡特大驚而起，四下的各族使節們也都驚在那兒作聲不得，全場立即一片靜寂。珠裡真道：“遼國使節，並不知道父親已佔領完部，他……他是來向完部傳旨來的。

珠裡真剛說到這兒，就聽到一個怪氣的聲音道：“安車骨滅了完部？哈哈，這可倒好，兩部合一，我就省了多跑一個地方啦。隨著聲音，一個著遼國服的人在幾名甲鮮明的侍衛陪同下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大剌剌地全場一掃，徑奔主位。

安車骨裡特連忙起相迎，各部使者都紛紛上前，自報份，那位遼國使節一聽樂不可支，大笑道：";哈哈，我還當這趟是個苦差，想不到競有這樣的便宜，僕幹水上下諸部，居然都有人在這兒，這可省事的多了，本奉太后和皇上的旨意而來，你們各部聽旨吧。

各部頭人連忙躬接旨，摺子渝一拉永慶公主，也藏.進了人羣施禮如儀，還把子了，永慶公主睨了一眼，悄聲問道：“你認得他？”

摺子渝點點頭，小聲道：“這人是遼國鴻臚寺的員，墨水痕，曾出使西夏。

二人在下面悄聲對話，墨水痕站在上首朗聲說道：“今得信報，遼國叛臣耶律三明之餘孽，行蹤出沒於直領地之，著令直諸部立即著手緝拿，搜尋山嶽河谷，勿使歹人藏，朝廷在直境，盡有耳目，各部若不盡心竭力，一俟查清屬實，族酋必予嚴懲，其部貢賦加倍，北珠有一百顆加至兩百顆，虎皮有十張加至……”

俯首的各部頭領們暗暗苦，他們找人倒沒甚麼，問題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已經知道遼國僚們的作風了，每次有旨意，都是他們搜刮的機會，像這樣似是而非的命令，你倒底盡沒盡力？只要人不是在你的領地抓獲的，完全就可以給你安一個沒有盡心遵行旨意的罪名。

像那北珠，珠大而圓，素爲遼宋權貴所喜，可那種珍珠的珠蚌總到冬天方纔，此時水已化冰，堅冰敏尺，要鑿開冰層下河撈起蚌蛤才能得到，而且要一百枚左右的蚌蛤，才能採到一顆珍珠，好一點的珍珠當然要撈更多的蚌蛤才行，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還有那虎皮，雖說世人傳說真勇士三人可獵虎，驍勇異常，可那老虎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獵取的，再說這中之王哪能遍地都是。要想刁難，不得要對運位遼國特使孝敬一番，一時間各部使者馬上轉腦筋，想著立刻派人回去取些財堵他的了。

墨水痕裡說著苦差，其實這趟往真境傳旨，實是一樁大大的優差，他可是費了不力氣才爭取來的。尤其是在這裡一下子就撞見了這麼多部落的人，還不用他辛苦趕路了，只管坐在完部落等著各個部落來送錢就行了，心中更是歡喜不勝，至於哪個部落滅了哪個部落，他纔不心這些事，真各部在遼人眼中，就像是放養的一羣羊，了就來剪一次，纔不理會他們之間的紛爭，他們部鬧的越兇越好。

墨水痕宣罷了旨意，一屁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笑嘻嘻地看7眼旁邊那個妖怪，對安車骨裡特道：“裡特族長，聽說你滅了完部落，還要迎娶該部主母呀？呵呵呵，雙喜臨門，恭喜，恭喜。

裡特陪笑道：“不敢當，不敢當，上國天使駕臨，蔡裡姝榮幸之

至。

遼國派來真的使節沒有一個不貪的，貪的還算是品好的只不過勒索些人蔘、貂皮、珍珠、蜂等特產，有那品低劣的，來了還要讓真部族的人侍寢，其名曰“薦枕”，不管是族中頭領的人，還是部落中的，只要姿麗，被他看到的，無有幸免。

曾有一個部落首領拒絕用自己的妻侍寢，那位遼國特使轉就找了個由頭在當時的遼國皇帝面前添油加醋一番，派了兵來打敗他的部落

這位特使做爲監軍，把這位首領活活鞭笞而死，丟進了狗圉，他的人則被直接搶走了。從此以後，真人妻被污辱，財富被奪走，部落被離散，重重仇恨於心頭，卻因一盤散沙，無力反抗，而只能逆來順。

至於裡特……，他對自己這位新娘子完全放心，要不是的份特殊，裡特還不得眼前這位遼國特使把搶走呢，所以對此毫不擔心，見他對自己吞併完部落反應如此麻木，反而心中大喜。他一面恭維著墨水痕，一面自懷中掏出一隻鑲嵌著鑽石的緻項圉，恭恭敬敬遞到墨水痕手上，陪笑說道：“既是上國旨意，我等自然遵從不怠，只是……我們這裡山高路險，尤其是大雪封山，野兇猛，就算是最出的獵人也不敢深，緝兇是一定要緝的，要是未能找到上國要抓的人，還請天使在皇上面前代爲言幾句，我們……實在是有說不出的苦衷啊。

這條項圉是摺子渝特意從南洋商船從異域買回來的珍寶中挑選出來帶回中條的寶之一，聽說裡特要娶

，便送給了他做禮。這項圈本價值已貴不可言，其藝價值也不可，友送給了他做禮。這項圉本價值已貴不可言，其藝價值也不用多說，摺子渝的眼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加起來還要高明多多。

那墨水痕一見他能拿出這麼珍貴的一個項圉，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立即眉開眼笑地道：“哦，關於這一點嘛，你們儘可放心，我走到現在才進了你們的部落，路難不難走我當然知道啦，哈哈哈，你們這裡是真不啊，行太也不便，如今太后下旨，正從上京修一條到你們直五國部(在今黑龍江依蘭縣附近的路，專爲貢奉海東青所修啊。這條路修好了，快馬高車，俱可通行，呵呵，等有機會，我在太后面前爲你們言幾句，也修一條到你們這兒的路來。

“是是是，天使請上坐，難得天使駕臨，今晚請多喝幾杯在下的喜

酒纔是。

裡特一衆人哄著墨水痕坐了下來，摺子渝則向珠裡真打個手勢